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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零九章 猜測 文 / 燭陽

    我微微地察覺出這裡面的氣氛有一些詭異,石頭和賴皮都有些說不出的古怪,而且我看得出他們都在相互猜忌,很明顯誰也不信誰,但我最終什麼也沒說,我更加傾向於他們只是一個誤會。

    因為摸金手一直在昏迷的緣故,我們無法趕路,於是在無啟城外短暫地駐紮了下來,而且正好也藉著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一下。在這段時間裡,閒來無事我就一直在琢磨老頭子留給我的地圖,再加上與在石壁上看到的地圖比較起來,卻也將整個西拉木倫的地形看得熟了些。

    賴皮起先還驚訝我從哪裡得來的如此詳細的地圖,直到我與他說了之後他才說原來是這樣,可是對於老頭子的出現他卻沒有發表任何見解,他只是說西拉木倫如此危險,石頭和摸金手在裡面都有些舉步維艱,他又是如何能這麼順利地進去的,而且還是一路暢通無阻?

    我雖然不是聰明的人,但是賴皮話裡面的意思不言而喻,我也想不通這裡面的究竟,而且老頭子在地底也已經屍變,現在下落不明,再來說這些已然沒有任何意義。

    中間摸金手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一次,但是馬上又昏迷了過去,石頭看過他的情形,只說好了許多了,但是從頭至尾我甚至還不知道摸金手變成這樣究竟是什麼原因,我只是模糊地知道是因為它,可是它究竟是什麼東西,到現在我還沒有搞清楚,大腦裡分明就是一片漿糊。

    石頭和賴皮都沒有和我解釋,趁著這個功夫,我們把進入西拉木倫之後的信息匯攏了一些,可是從我們的信息裡頭,卻無從得知西拉木倫的存在究竟是為什麼,包括為什麼有人要把我引進來,也包括爺爺為什麼要來。

    我以為石頭會知道,石頭也搖搖頭,他說他只知道西拉木倫是另一個明的起源,裡面神秘異常,甚至早過黃河一帶。

    石頭的話讓我想起屢次出現的古怪青銅人,我看見的時候就覺得好奇,它鑄造成了少數民族的模樣,難道就是預示著它獨特的明?

    我毫無頭緒,忽又想起一九七九年的那支隊伍,也許他們來西拉木倫的目的,就是我們來西拉木倫的答案,而我知道他們是來尋找「禹所積」,可是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禹所積」究竟是什麼東西。

    我問了石頭和賴皮,他們似乎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語,石頭皺著眉想了很久,才說他好像聽眼兒爺說過,只是眼兒爺一帶而過,他也是模糊地聽到而已。

    我頓時想到爺爺也來了西拉木倫,難道他也是為了尋找「禹所積」?

    接著我把在墓裡找到的照片和筆記本給他們也一一看了,筆記本已經完全進水,徹底不能要了,只要照片還如故,他們看到照片上和我一模一樣的「馮四」的時候,都忍不住多看了我一眼。

    而且石頭幾乎是一眼就看出了這兩張照片裡的蹊蹺,我看到他盯著這兩張照片的空白處看了很久,然後就一直在思索著什麼一言不發。

    而賴皮看過之後就一直在拿照片上的人和我作對比,我被他看得不耐煩,他就「哈哈」一笑說,說不定這個「馮四」和我是親戚也說不準。

    然後我就看到他一直盯著我看,已經不去看照片了,我問他究竟在看什麼,他半開玩笑半正經地說在看我像不像已經是快五十多的人。

    我知道賴皮一直沒個正經的,於是也不和他計較,他這才收起嘻哈的表情,說道:「說真的,小四,你和照片上的人還真不是一個人,你下巴下面沒有痣。」

    然後他拿著照片給我看,我果真看見在照片的馮四下巴下方有一顆淡淡的痣,而我下巴下面卻沒有,在地底的時候我一直沒注意到這個細節,現在看到心裡面一時有一種很複雜的感覺,是什麼感覺卻說不上來。

    我沒敢把爺爺也在隊伍中的事情說出來,我始終覺得這裡面有蹊蹺,而且現在還沒有調查清楚,還是先不說的好,我只和他們說了季曉峰的名字,可是賴皮和石頭聽了都是齊齊地看著我,石頭還好,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可是賴皮卻直愣愣地看著我,小聲問我說沒看錯吧,看他們的樣子似乎都知道這個人。

    賴皮說季曉峰可是洛陽鬼市的創始人,這個洛陽最大黑市的幕後大佬,只要是道兒上做生玩生意的都不會不知道他。

    我愣了愣,難道最後他也逃出去了,我記得「馮四」的記錄中他受了傷,看到摸金手我基本可以肯定,當時他一定處在了和摸金手一模一樣的境地,只是他最後不但生還了,而且還成功地逃了出來。

    那麼那支隊伍之後的命運就更加撲朔迷離了,現在僅憑我看到的情形我已經無法揣測他們的生死。

    但是賴皮又補充說,這個季曉峰從來不曾露面,經營鬼市這麼多年,還沒有人見過他究竟是什麼模樣,只知道他是六十來歲的一個老人,以前也是走墓起家的。

    我敢肯定,「馮四」記事本中記錄的季曉峰和賴皮口中的這個人是同一個人,這時候石頭突然插了一句,他說眼兒爺來洛陽一半是受到周老太爺照顧,還有一半就是依靠季曉峰,說著他琢磨地看了我一眼問道:「小四,你在記事本的記錄中看到有關眼兒爺的記錄沒有?」

    說著他拿著在樓擱前拍的照片,看著背面的字跡說道:「這張照片的編號有些蹊蹺,字跡雖然看著與其他照片上的都像,可是這個『馮』字,卻不是『馮四』的筆跡。」

    說著他拿起另一張照片,對照著兩個「馮」字做了比較,果真我看到這個字是不一樣的,明顯不是一個人所寫,我看到這張的「馮」字裡面多了一點。

    石頭說他對這個字體很熟悉,眼兒爺寫這個字都是這樣的,也就是說這是爺爺的筆跡。

    我本來無心隱瞞爺爺的事,現在卻被石頭只從一個字裡面就看出了究竟,於是我只好把爺爺在裡面的記錄也說了出來,石頭聽了沒什麼反應,倒是賴皮就像身子下面埋了炸藥一樣彈起來罵道:「小四,你好小子竟然把這麼重要的線索給隱瞞了!」

    我只能尷尬地笑笑,好在賴皮和石頭都沒有認為我別有用心,賴皮只是歎氣說:「你這小子就這樣,有什麼事就喜歡藏著掖著,與其一個人費腦筋,不如大家一起想辦法,總比你一根筋鑽牛角尖強不是。」

    我只能再次尷尬地笑笑,石頭沒有糾纏在這個話題上,他思考了一會兒說:「眼兒爺當年失蹤,後來接著就與長沙那邊鬧翻,說起來還真有些巧,道兒上都說眼兒爺藏了很重要的東西,小四,你與眼兒爺生活這麼多年,你見過沒有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我搖搖頭,我和爺爺生活的期間一直艱苦,哪見過很貴重的東西,即便是一點特別的東西,我都會記得清清楚楚。

    石頭聽我這麼說,開口說道:「這東西重要卻不一定會值錢,可能在你看來是一件很普通的東西,你從小見自然不會覺得奇怪,眼兒爺不說你也不會知道這裡面的重要。」

    聽石頭這麼一說我也覺得挺有道理,可這樣說來的話那麼普通的東西就又有好多,我更想不起來有什麼東西是符合這個特徵的。

    我又想了想,卻猛地還真想起一件印象特別深刻的東西,但是我覺得這實在是太普通了,可能不是,於是隨口問道:「石頭,你見過爺爺的檀香木枴杖嗎?」

    石頭是爺爺的徒弟,自然見過,他點點頭,我說:「我覺得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這東西,但是爺爺去世後我卻找不到這東西了,我記得它沒有放在爺爺的棺木中。」

    石頭聽了像是聽到了十分重要的線索,他又問了一遍:「你確定眼兒爺『去世』之後就不見了?」

    我點點頭,這麼一提起來,我也當真覺得這根枴杖很不同起來,我記得爺爺腿腳並沒有毛病,可是卻一直喜歡拄著這根枴杖,小時候我以為是爺爺為了符合算命先生這個名號而故意用的,可是現在想想,卻不是,我分明記得爺爺睡覺的時候都要把它放在床上用手握著。

    正在我們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摸金手突然再次醒了過來,我看見他已經從地上直了起來,他這回總算是清醒了一些,而且我看他的精神好了許多。

    他醒過來之後大致想起了在地底的事,於是也一聲沒吭,只是看到左手腕的這個鐵環的時候詫異了一陣,我告訴他這是賴皮給他套上去的,具體是什麼作用我也不清楚,他看了看賴皮,賴皮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

    摸金手也沒多問,只是問他昏迷了多長時間了,我正要回答他,突然只聽到腳下再次傳來一聲「轟隆」的聲音,接著就看到一片煙霧從不遠處騰地冒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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