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七十七章 黑夜-終 文 / 燭陽
他不是粽子,最起碼是比粽子更恐怖的東西,我覺得他更像一條角蛇,儘管他還是人的形狀,可是他的這個樣子實在太像角蛇了,這不禁讓我懷疑角蛇是否就是這樣緩慢變化出來的!
摸金手和劉正察覺到我語氣的不一樣,紛紛去看賴皮,賴皮坐著一動不動,我越發覺得蹊蹺,於是赫然起身想上前看個究竟。
可是異變就在這時候發生,我看見坐在地上的賴皮突然倒在地上,同時從他的背上鑽出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竟然是一具女丑屍,而倒在地上的賴皮則只剩下了呼啦啦的一張皮。
我頓時倒吸一口涼氣,我看看女丑屍又看看地上癱成一張皮的賴皮,這東西是什麼時候混在我們中間的,我們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我的記憶重新回到我們跌落湖裡的那一刻,我明明記得那時候我們兩個人都被女丑屍纏住,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被拖進湖底,而賴皮則完好無事,現在看來,他不是完好無事,而是早已經被女丑屍掏空,成了女丑屍的傀儡!
我全身一陣陣地顫抖著,這情景實在太過於驚悚,而且也終於讓我知道女丑屍的可怕之處,它竟然能把賴皮的聲音包括動作都學得惟妙惟肖,從而蒙騙了我們所有人!
女丑屍一直盯著我看,它的身體還在滴水,全身醜陋而恐怖的身體一顫一顫地抖動著,似乎是發起攻擊的前兆,我一點點地往後退,這邊摸金手和劉正已經拿了火棒上來,女丑屍見了身子立刻往後退開,動作十分迅速地躍出去兩米多遠,我只見它幾下就到了湖邊,然後躍入了湖中。
直到它離開我依舊覺得驚魂未定,賴皮的皮囊在火堆旁被照得一明一滅,我不忍心去看,白天老林死了,到了晚上賴皮又遭遇了不測,而且現在還沒有到半夜,就已經發生了如此多的變故,我這才知道為什麼之前摸金手會如此反對我來西拉木倫。
還是摸金手上前將賴皮的皮囊撿起來,我別過頭故意不去看,眼淚在眼眶裡忍了又忍,我生怕我看了就抑制不住自己。
摸金手說:「小四,這不是賴皮,這皮囊也不是人皮,是仿造的!」
我幾乎是完全反應不過來這倒底是怎麼回事,摸金手也皺皺眉頭,他問我在這之前有沒有發現賴皮有什麼不對勁?
我把他們離開後賴皮反常的舉動一一與摸金手說了,而且也說了賴皮懷疑他在水裡出事的事,摸金手一聽,立刻出聲:「糟糕,賴皮估計去了湖底!」
後來整夜無事,女丑屍什麼的沒再出現過,我迷迷糊糊睡了一些時候,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摸金手和劉正正在湖邊站著,繞著湖走走停停,不知道在幹什麼。
我起來走過去,到湖邊的時候也是嚇了一大跳,只是一夜的功夫,這湖裡已經生長了密密麻麻的水草,甚至有些已經爬到了湖岸上,而且更加詭異的是,被我們搬上來的鐵棺上也爬滿了這樣的水草,與其說是爬滿的,不如說這些水草都是從鐵棺裡生長出來的。
之前我們都以為這副鐵棺是鑄成一體完全密封的,現在看到生長出來的水草才發現這不過也是普通的鐵棺,只是棺蓋和棺身用鐵水澆鑄得天衣無縫,不容易看出來罷了。
我看著這詭異的情景,不禁想起摸金手關於鐵棺的描述,如果真的如同摸金手所說,鐵棺裡安放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我看得粗略,還是摸金手蹲在鐵棺旁用手拉了拉水草,我才發現,這些水草已經扎根土裡,而且很深的樣子,摸金手只拉出一小截就斷了,更讓人驚訝的是,水草的斷裂處竟然流出血來。
摸金手用手試了試推開鐵棺,雖然水草已經順著鐵棺的縫隙生長了出來,但是結合處卻依舊緊緊地銜接在一起,根本推不動。
我也蹲下身子和摸金手一起來推,可是我的手才觸摸到鐵棺突然感覺手掌下面有一個凹槽,我將手抬起來,才發現在棺頭處有一個圓孔,並沒有打通透,不像是透氣的氣孔。
我心中一動,立刻從背包裡拿出銅管,拿著和這個圓孔對照一番,將它插了進去。
銅管插進去之後我聽到「卡嚓」一聲脆響,接著棺蓋突然彈起,摸金手和劉正看我一眼,他們輕而易舉地就取下了棺蓋,棺蓋被拿開,只見整個鐵棺內是滿滿的一棺水草,密密麻麻地填滿了整個空間。
我看見摸金手用衣服裹了手伸進去把這些密密麻麻的水草扯出來,頓時鮮血染了他一手,整個鐵棺內都是殷紅的血,水草下面則逐漸呈現出一個人的輪廓,卻是一具無頭屍,頭顱從脖頸處齊根斬斷,水草就是從碗口大的脖子裡面生長出來的。
更加詭異的是這具無頭屍的肌膚一點都沒有腐爛,和活人無異,而且,從他的衣著可以判斷,他也是蒙古騎兵,因為他身上穿著厚重的鎧甲——是黃金鎧甲。
努爾哈赤!
頓時我的腦海裡呈現出這樣一個名字,他曾經率領他的騎兵進入西拉木倫,難道是在這裡遭遇了不測葬在了這裡?可是看他的樣子又不像是正常下葬,誰下葬會把自己屍首分家,很明顯這是遭遇到了不測被別人所葬,只是這人是什麼人,又是如何要這般葬法我卻不得而知。
摸金手在無頭屍上摸索了一陣,突然皺眉,他說這具屍體有古怪,我看了看沒看出來,摸金手在鎧甲與身體的結合處來回翻尋了一陣,竟然沒有找到結合處。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用手去摸了摸,還沒摸到摸金手出聲制止,他說我先別碰,防止出現意外,我於是又伸回手,但湊近看了些,果然如摸金所說,我感覺這一副黃金鎧甲像是從他的肌膚裡生長出來的一樣。
摸金手又朝棺底摸了摸,在鎧甲下面似乎摸索到什麼東西,他拿出來,金黃璀璨,是一把金劍,劍鞘上紋著一條龍,精緻無比。
摸金手拔出劍身,劍身鋒利光亮,他不禁讚歎一聲:「好劍!」
然後他把金劍交給我,我接過了,摸金手在鐵棺裡再摸索了些許,沒了其他東西,他轉頭看看劉正,劉正一臉思索狀,突然說:「我總覺得這具屍體不對勁,好端端的怎麼會長出這麼多水草來?」
我卻覺得這些水草有些像屍苔,就算不是一種東西,最起碼也有共同點,還有不死樹,它們都是靠屍體為養料生長,我想這些東西會不會都是一種東西演化而來的?
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下,我只能這樣胡亂地猜測著,正在這時候,我猛地聽到鐵棺裡傳來一陣碰撞聲,我看過去的時候卻發現無頭屍在抽搐,身子鄭子昂鐵棺上亂撞。
直覺告訴我這不是抽搐,而是屍變!雖然我沒見過,但是我聽下地的夥計說過屍變的樣子,摸金手見屍體突然動了起來也是嚇了一跳,我們此行並沒有準備黑驢蹄子和糯米等東西,見到屍變,摸金手立刻示意我後退。
我離開鐵棺些許,可是才退出幾步,只見這具屍體忽然從鐵棺裡爬了出來,我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他就像一條蛇一樣從鐵棺裡爬出來,肩膀掛在鐵棺邊緣,他的身體沒有骨頭!
水草順著他的身子覆蓋下來,就像是他生長出來的頭髮,只見他的身子往鐵棺外一傾,掉落出來,整個身子在地上就像蛇一樣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