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十五章 身世 文 / 燭陽
賴皮看了摸金手一眼,摸金手冷冷地看了賴皮一眼,賴皮將脖子一縮,說道:「還是讓他同你講,我先說了,他又饒不了我。」
於是我看向摸金手,他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樣子,我簡直懷疑他是不是死人見多了,自然而然自己也變成了這樣的一張死人臉,從我見過他開始,他就沒有過別的表情,總讓人覺得哪裡有寫古怪。
摸金手從後座的背包裡翻出一個牛皮紙袋,他將這個牛皮紙袋遞給我說:「你先打開看看再說。」
我疑惑地接過牛皮紙袋,將它打開,裡面是一份件,我將件抽出來,才發現,這是一份檔案,而且這一份檔案上,寫著馮元金的名字,還附有他的一張照片。
馮元金是我的爺爺,我惟一的親人,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可是卻有一個爺爺,但是我爺爺在我十四歲的時候就去世了,也是爺爺去世那一年,我到了陳記,自那之後,就一直呆到現在。
見到我爺爺的檔案,我有些驚奇,因為我爺爺是一個很普通的人,而且檔案上的照片分明是他年輕時候的樣子,上面的年齡寫的也是31歲,也就是說,這是三十多年前的檔案。
「你們怎麼會有我爺爺的檔案?」我驚訝地問,邊問,我邊往這份檔案下面看下去。
「你看檔案的封皮。」摸金手提示我。
我將牛皮紙袋重新拿起來,這才發現,牛皮紙袋上寫著「絕密」兩個字。
「你爺爺,是當時一個秘密研究所的成員,從事一項隱秘的研究,這是他的檔案。」摸金手說。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我從來不知道,而且與爺爺生活的那些年,他也從來沒有與我提過,我只記得爺爺一直靠給人算命和買賣一些古玩謀生,這也是為什麼我能到陳記的原因,因為從小我跟爺爺也學過一些古玩的辨別,所以陳記才收留了我做夥計。
「可是我爺爺他從來沒有和我提起過!「我說。
「那是因為後來你爺爺退出了,應該說是這個研究所解散了,因為不知名的原因,所以你爺爺才到了洛陽,靠給人算命和買賣古玩為生。」賴皮這個時候插嘴說道。
摸金手斜眼看了看賴皮,似乎是要他不要插嘴,賴皮興味地轉過頭,自顧自地抽煙,摸金手繼續與我說:「這還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你爺爺一生並沒有成婚,可是他到了洛陽之後,卻有了你這個孫輩。」
我聽了頓時詫異得說不出話來,我爺爺沒有成婚,怪不得我沒有父母,難道我是爺爺他領養的?
摸金手卻繼續說道:「而且根據調查,你爺爺在長沙的時候還是孤身一人,可是到了洛陽身邊就多出了你,當時你快有兩歲了。」
我看著摸金手,突然反應過來,問道:「你們調查我?」
摸金手搖搖頭,說:「不是我們調查你,而是周家調查了你爺爺。」
「周家,他們為什麼要調查我爺爺?」我緊追不捨。
「周家調查的是赫蹄上標注的墓,可是不想順著線索,卻追溯到了三十多年前的神秘研究所,他們對研究所裡的人都做了調查,發現你爺爺也是其中一員,於是順著調查就找到了你,再接著就發現,你去了那個墓裡。」摸金手說。
我聽著,似乎有一種繞了一個圈最後還是回到了原點的感覺,周家從赫蹄上標注的墓開始調查,可是轉了一個圈,最後還是回到了這個墓,而且,最後調查到了我的頭上。
這讓我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摸金手的話裡無處不透露出一種我存在的蹊蹺感,特別是周家調查的這個過程,更讓我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
果然摸金手說出了他的疑惑,他說,他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感到我身上有一股子土腥氣,這股子土腥氣又與尋常土腥氣不同,可是究竟是個什麼不同法,他自己也說不上來,摸金手是道裡的老手,他也說不上來的話,那絕對是很不尋常的味兒。
這讓我想起火叔在陳家老宅突然與我說起的話,他說我的身上突然有了死人味和土腥氣,可這些氣味又是從哪裡來的?照火叔的話,我自己是聞不見的,究竟摸金手說的是不是真的,我也無法考究,但是看他的樣子,不像撒謊的樣子。
其實就算他撒謊我也看不出來,因為他那一張死人臉從來不會有其他的表情。
說完了,他就像個死人那般坐著,這時候賴皮再次回過頭來,神秘地和我說道:「小四,你以為陳記當時為什麼會收留你?」
我一直認為陳記是因為我懂得一些古玩的辨認才留下了我,可是現在聽到賴皮這麼問,我卻有些疑惑起來,似乎就算我留在陳記,都有著隱情。
賴皮與我說道:「你可知道,你爺爺當年可也是了不得的人物,他在長沙那會兒,長沙老九門誰不知道他,每次下地他都是穩坐掌眼的位置,尋龍找穴多半都離不了他,你也許也聽說過他的名號,長沙老九門都喊他眼兒爺,這也是為什麼周家這麼容易就能查到你爺爺,樹大招風,即使後來他來到洛陽換了稱呼,隱了名號,只要稍加盤查,就能查到底細來。」
我聽著賴皮說的這些,就像是在聽天方夜譚一般,爺爺他竟然是如此了不得的人物,當真讓我吃驚無比,我說道:「那你們與周家是什麼關係,對周家的調查竟然知道的如此詳細?」
賴皮聽了卻立刻沉默了下來,然後他不禁去看摸金手,摸金手這時正閉目養神,並不參與我們的談話,他見摸金手不說話,只能搖搖頭,然後小聲和我說:「其實我們都算周家的人,只是年代久遠,分支不同,老祖宗其實都是一個……」
賴皮還要說下去,突然摸金手咳嗽一聲,他立馬住了嘴,賴皮似乎很懼怕摸金手,於是用眼神和我交流,好似在說就是這麼回事,於是他就再次轉過頭去,點了支煙,自己哼起了歌。
賴皮和摸金手也是周家的人,而且賴皮說分支不同,可以想像周家是一個如何古老而龐大的家族,那麼這樣的一個家族,參與到這次下地行動上來,只怕是另有所圖吧?怪不得火叔讓我小心賴皮,難道他早就看出了其中的不尋常?
一時間這些謎團在我的腦海裡盤旋著,直到我手中的牛皮紙袋被我攥得發出「咯吱咯吱」響聲我才回過神來,我將爺爺的檔案再看了一遍,上面都是一些基本的信息,可是我卻在這些基本信息裡面看到了不簡單的東西。
在他的籍貫那一欄,分明寫著:廣西百色!
我心裡暗暗一驚,我爺爺他是廣西百色人?!那麼是巧合還是有意安排,我們這次去的也是百色,我不禁更加懷疑起這些一些列事情的聯繫起來。
摸金手一沉默了下來,整個車裡面的氣氛就壓抑了起來,我將爺爺的這份檔案看了又看,最終也看不出別的什麼,於是也只能作罷,將檔案重新裝進牛皮紙袋裡,想著剛剛摸金手和賴皮與我說的話。
「賴皮你不是洛陽人吧,聽你的口音,不像是洛陽的。」最後還是忍不住,我問賴皮道。
賴皮轉頭朝我一笑,回答說:「我小時候在洛陽長大,八歲的時候去了長沙。」
這就是了,那麼想來賴皮也該是老九門的人了,於是我隨口說道:「你是跟著老九門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