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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十二章 摸金符 文 / 燭陽

    在後院到鋪子只有五十多米的路上,我突然感到左手心一陣陣地疼,就像是有蛇呢麼東西在裡面跳動一般,我把手抬起來一看,登時倒吸一口涼氣,那一根被我扯下來的根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伸進了我的左手心裡,正圍城一圈,而且,我竟然能夠看到它在動。

    而它纏繞的位置,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正應該是昨晚那一個圖案出現的位置!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注視,只見這一根根須突然伸展開來,沿著我的手掌一直往手腕上邊攀沿,我甚至看得見它一點點沒入我的血管之中,甚至讓我都忘記了疼痛。

    最後它消失在我的身體裡,待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它已經不見了蹤影,我懷著忐忑的心情看了看左手掌,莫名出現的圖案,還有這一根不知名的東西,看來不去那個墓裡,還真得不出一個完整的答案。

    我沒有將這件事告訴火叔和陳五爺,一是我不知道怎麼說,二來是我怕看到火叔和陳五爺揣測一般的眼神,每次看到他們那樣的眼神,我就感覺被懷疑了一般,特別是寧子出現之後,我一直記得他看見我的時候問的第一句話。

    「你是誰!」

    雖然我並不知道寧子為什麼要這般問,可是我總覺得這裡面有蹊蹺。

    我找了店裡的夥計,他們看到寧子的屍體的時候也是驚訝一陣,但畢竟在陳記做了多年,他們知道如何對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保持沉默,於是默默地將寧子的屍體打掃後用袋子裝了運出去。

    陳五爺的傷口並不打緊,只是流了一些血,本來火叔還擔心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情況,因為這東西畢竟是從墓裡面出來的,但後來知道是虛驚一場,也鬆了一口氣。

    寧子的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就像是一個意外的插曲,並沒有改變我們三天後下地的決定,可是卻給我們此次下地的行動平添了不少陰影。陳五爺處理好傷口之後留在了陳記,我和火叔先行回陳家老宅。

    在回去的路上,火叔意外地坐到了後座,與我坐到了一起,我知道他有話想和我說。

    我本來想他會問我一些問題,因為在後院的時候,我感覺他再次懷疑了我,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火叔並沒有問任何問題,而是從懷裡拿出了一件東西,看上去像是象牙一般,通身漆黑,牙口地方一片透明,有兩指來粗,剛好可以一手握住。

    「小四子,你拿著這個。」火叔將這東西塞在我手上。

    「這是什麼?」這令牌入手一片冰涼,而且很重,前端鋒利尖銳,錐圍形的下端,鑲嵌著數萜金線,帛成「透地紋」的樣式。

    「你自己看。」火叔示意我看金符上的字。

    我將令牌拿正了,上面刻著兩個古篆字,雖然是古篆,但我也能看懂,竟然是「摸金」兩個字。

    「這是……」我震驚地看著火叔,已經知道了這是什麼東西,而且更驚訝的是,火叔竟然把他給了我。

    「是的,就是摸金符,本來是要給老頭子的,他跟了我這麼多年,我想著他從滇黔回來就把這金符傳授給他,可是卻不想……」說到這裡,火叔一陣傷感,從他的話裡我才知道,火叔竟然是老頭子的師傅,而且老頭子竟然是摸金校尉的正統傳人,那麼這般說來的話,摸金手又是什麼身份?

    我拿著摸金符,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畢竟這事情轉折的太快,而且我壓根就沒有下地的經驗,甚至是一些基本常識都不會,又怎麼受得起這枚摸金符!

    火叔很快就調整了情緒,說道:「小四子,你不用疑惑,我也不會看錯人,時間緊迫,我也只能匆匆將這金符給你,你定要保存好了,這東西在危急的時候,可以救你一命的。」

    我聽著火叔的話覺得有些不對勁,這聽起來,怎麼有一種在交代後事的感覺,而且摸金符傳承這般正式的事情,火叔竟然這般草率地就交由了我?

    我只是問道:「火叔,這次下地是不是……」

    火叔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說道:「這摸金校尉是曹操設定的官制,摸金校尉這一個稱呼也起源於曹操那一個時候,可是摸金符卻要早很多,如果真要追溯起來,可以追溯到周朝,傳說的版本多種多樣,最起碼我的師傅,他告訴我,這摸金符,是周代的東西。」

    火叔看了我手裡的金符一眼,繼續說道:「摸金符平時看著漆黑透明,但是在火光映照下卻會閃著潤澤的光芒,小四子,你注意看這枚摸金符上面的字,你能看到什麼?」

    我將這枚摸金符上的兩個古篆字湊近了看,剛剛我只是看著這兩個字有些像「摸金」,現在仔細一看,卻又不像,特別是「金」字,很不同。

    火叔見我發現了這點,這才說道:「這是大篆,而且又是大篆中的籀,大篆有金和籀兩種,金始於商代,而籀始於西周,秦統一六國之後,多用小篆,所以摸金校尉的體制雖然是曹操所創,可是這枚摸金符卻是西周的的東西,現在你可明白了?」

    可是聽了火叔的講述我卻更不懂了,為什麼西周就會有這枚摸金符,而摸金校尉卻在漢末才出現,這不是自相矛盾嗎,沒有摸金校尉,何來摸金符?

    我將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火叔似乎也不知道這裡面的究竟,他只是說道:「你記住這是西周的東西就可以了,至於為什麼,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句摸金校尉的古訓我卻不得不說與你聽,而且這一句古訓,與其他摸金校尉的不同。」

    我問:「是什麼?」

    火叔將身子更湊近了些,幾乎是挨著我的耳朵一字一句說道:「……」

    火叔說的十分小心翼翼,而且十分小聲,我豎起了耳朵才聽得一個大概,勉強一字不漏地記下,我剛想問,火叔已經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他說道:「你無論有任何疑問都不能說出來,特別這一句古訓,只有你在傳承這枚摸金符的時候才可以告知下一任摸金校尉,切記切記!」

    我聽火叔說得神秘而鄭重,於是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火叔重新坐正身子,說道:「今天我與你說的事情,你切勿與任何人提起,我們這一脈摸金校尉與其他不同,身份必須保密得緊,而且一旦走漏,就會有殺身之禍,你知道了嗎?」

    「那陳五爺也不說嗎?」我問。

    「五爺那邊我自然會和他說,你就不用管了。」火叔回答。

    於是我鄭重地承諾:「火叔,我知道了!」

    然後火叔點點頭,他看了看我,說道:「小四子,我不會看錯你的!」

    我不知道火叔這話裡是什麼意思,而且我總覺得火叔每次說話都話裡有話,而且我看火叔的樣子,似乎一下子老邁了許多,不禁多問了一句:「火叔,你今天是怎麼了?」

    火叔沒有看我,只是開口說道:「小四子,等你在地下久了,就會有一種靈敏的直覺,而且這種直覺多半都是精準無比,絲毫不差的!我在地下一輩子,對死人氣和土腥氣異常敏感,任何身上有味兒的人都逃不出我的鼻子,我身上也沾了無數的死人氣和土腥味兒,可是我自己卻是一丁點也聞不出,當這些死人氣聚集到一定程度,自己就會聞見,那時候,也就離大限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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