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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我愛你 文 / 純風一度

    聽著趙遠方這麼貶低自己,帶著濃濃的失憶,就像是一個輸者在敘述那個人生贏家多麼可惡。

    聶聲曉張了張嘴巴,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麼,然後便看到他轉身走了,「我會聽你的話,相個親什麼的,你也別太固執,嚴景致如果實在不再愛你了,說不定我還能勉強收了你。」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外,聶聲曉才愣愣地關了門。

    剛剛那番話,趙遠方明明是懷著沉重的心情說出來的,可她為什麼卻輕鬆了。

    好像,對趙遠方的罪惡感真的更深了。

    當晚,她躺在熟悉的床上,也就是這張她曾和嚴景致兩個人睡過的床上,端著嚴景致的私人號碼,懷著對趙遠方的罪惡感,她的手指在撥打鍵上徘徊不去。

    打還是不打。

    打還是不打。

    到底打還是不打。

    聶聲曉都恨不得拿朵玫瑰花來撕花瓣決定了。

    然而一想到玫瑰花,她突然想起已經嚴景致失憶前送給她的玫瑰。聶聲曉連忙從床上彈起來,猛地用飛奔的速度衝到陽台上,這才接著陽台微弱的小燈看到了已經枯成了殘花敗柳的香檳玫瑰,頓時她整個人也蔫掉了。

    是啊,這麼久了,連人都不要她了,他的花肯定也離她而去。

    陽台上,只剩下孤零零的玻璃杯,就像她自己一樣,脆弱地隨時都有可能碎掉。

    重新躺回床上的時候,聶聲曉偶然看到掛在床前的小鬧鐘,猛然驚覺只差幾分鐘就零點了。

    她竟然想著這麼簡單的問題,想了這麼久!

    失眠了。

    她為什麼要失眠,轉念一想,想了兩分鐘,她突然又坐起來,覺得太不公平了,為什麼嚴景致睡得好好的她要失眠!她重新撥開手機翻到嚴景致的號碼。

    這次說什麼也要騷擾他!

    手指剛去觸碰呼叫鍵,手機突然嗡嗡嗡地震動起來,聶聲曉心裡有事,一下沒在意,頓時整隻手機都在跟她玩拋高高,最後好不容易停下。

    她撫平了自己暴躁的內心,看著來電顯示——趙遠方。

    聶聲曉極度懷疑的接聽電話,「喂?」這麼晚,趙遠方不會是腦袋糊掉了吧?猛地發覺好像自己也腦袋糊掉了要去騷擾嚴景致來著,她頓時安安靜靜地不亂說話了。

    「聲曉。」趙遠方的聲音還算正常。

    「嗯。」

    「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聶聲曉掰過來鬧鐘,「0點整。」

    「生日快樂。」

    聶聲曉:「……」

    他掐著這個點就為了跟自己說聲生日快樂?又這麼曖昧,那晚上他臨走時的深沉哪裡去了?

    「你至少該說聲謝謝。」趙遠方沒聽到她的回應,一時有些失落。

    「謝謝你,遠方。」這句是出自內心的。

    「又老了一歲,希望你還能像年輕時候那麼勇敢。」趙遠方沒頭沒腦的一句。

    但凡女人聽到老這個字都不會高興,聶聲曉也一樣,「你……」

    可是話還沒說完,他便掛了電話。

    其實她還想問他一句,明天是不是真的把裊裊送來當禮物,可是裊裊現在也不是好偷的,想想嚴峻那個人就覺得可怕,聶聲曉強迫自己把注意力轉移到在別的事情上去。

    不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她特意跳下床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臉,老了嗎?沒有皺紋啊,她又笑了笑,不對好像有一點了,但是哪有人笑了臉皮不皺一皺的啊!

    她有些氣悶地回到自己床上,想著他說的勇敢,第37次翻開嚴景致的號碼。

    這一次,她毫不猶豫地撥了過去。

    聽著裡面嘟嘟的接通了待接聽的聲音,聶聲曉嚥了嚥口水。

    可是嘟嘟聲都持續四十多秒了,最後傳來系統的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

    她咬了咬下唇,再撥!

    這次嘟嘟聲響到三十多秒的時候,那邊傳來一聲不算清新的聲音,但確確實實的嚴景致的。

    聶聲曉甚至可以想像到他一邊狠狠地抹著自己睡眼惺忪的眼睛,一邊咬牙切齒地想把打電話過來的人拗斷脖子的神情,不由得想發笑。

    事實上,她也真的笑出了聲音,這是被他忽視了將近兩個月來第一次有膈應他的快感,聶聲曉覺得心情舒暢。

    可是這笑聲也被嚴景致聽到了,從她的聲音裡可以聽出他濃烈的不滿:「聶小姐,如果你要走我的私人號碼是想要這樣大半夜騷擾我,那麼明天請見見我的律師!」

    聶聲曉頓時委屈了,撇了撇嘴,忙道:「別,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什麼大事非得現在說!」

    「當然要現在說,不然憑什麼我一個人失眠。」

    「你說什麼?」嚴景致覺得有點聽不懂這個女人的話了。

    聶聲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嚴景致,我愛你。」

    窗外啪嗒一聲,起風了,好像把那個裝玫瑰的玻璃杯給吹掉在了地上。

    嚴景致愣了足有半分鐘,渾身的睡意也沒有了,如果他剛剛沒聽錯,是被表白了……

    好像並沒有想像中的討厭的感覺,嚴景致被自己可怕的感官震驚了。

    聶聲曉這邊倒還正常,其實這句話,在她還沒出校門的時候,便被他整天逼著說,他的理由是:說多了,不愛的也會愛了,愛的就更愛了。

    好像真的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真的更愛他了。

    所以嚴景致我愛你這句話在當成家常便飯說了幾年後,聶聲曉此刻再次說出來,除了因為間隔時間有點久微微不習慣以外,完全沒任何彆扭。

    可是她絲毫不知道另外一端的男人正彆扭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你那邊有玻璃碎了。」嚴景致說出這句話來的時候也覺得自己很變態,都什麼時候了,他還有心思關係她那邊的玻璃碎了。

    「呃……」聶聲曉錯愕,「是一個裝玫瑰花的玻璃瓶,沒關係的。」聶聲曉猛然覺得不對勁。

    他在轉移話題!

    「嚴景致,我剛剛說……」

    「聶聲曉!」嚴景致突然大聲開口阻止她,然後又猛地從起伏的口氣變成波瀾不驚,「太晚了,睡吧。」

    然後也不等她說話,直接掛掉了電話。

    聶聲曉只覺得他變得一點沒有情趣了,其實她哪裡知道嚴景致此時正在強烈抑制胸口直衝而外的心臟,為了掩飾住這不正常才急沖沖掛掉了電話。

    這些天他不是一直在尋找哪裡不對麼?好像就是這裡不對!

    可是,怎麼會跟聶聲曉什麼關係,壓根就不可能跟她有關係啊……嚴景致最後把這種心態理解為太久沒這麼「正大光明」地接受過表白了。

    可以次日,金貝娜和底下的好幾個助理,還是眼尖地發現了總裁是頂著個大大的黑眼圈來上班的。

    金貝娜無比驚詫,什麼人竟然能把總裁弄到睡眠不足?可是她哪裡敢問,只是在她進去的時候,總裁交代給她的一項任務還是差點讓她掉了下巴。

    嚴景致端著咖啡極優地瞇起眼睛,「幫我去查查聶聲曉這個人,我要完整的資料。」

    :夫妻日常五十問(二)

    11. 你喜歡怎麼被對方稱呼?

    嚴景致:老師。

    純風:什麼情況!曉曉怎麼會叫你老師?求詳情!

    聶聲曉:沒……沒有的事,景致他胡說八道。

    嚴景致摟過她: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12. 對方最喜歡什麼,你知道嗎?

    聶聲曉:他啊,其實沒有什麼最喜歡的,雖然挑剔,但是只要不觸及底線,都不會炸毛,還是挺好養活的(伸手摸摸嚴景致頭)。

    嚴景致把她手拿下來拽緊:我。

    純風:什麼?

    嚴景致:她最喜歡的,當然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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