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六章 我兒子還好嗎 文 / 純風一度
聶聲曉掰著手指頭算嚴景致回國的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期盼過度了,一天她下班經過一家公園的時候,竟然見到一個酷似嚴景致的小小的背影,反應過來後發現那可能是裊裊。
被一個中年婦人領著,樣子不太乖順,一邊看向後面一邊賴著不肯走,聶聲曉差點叫出聲。
她幾乎是扔掉自己的包追著過去,可是轉眼間便見對方在前面轉了個彎,等她追過去的時候,哪裡還有人,能看到的只有遠遠的汽車揮起的塵埃,把她嗆了個正著。
如果說連日來的思念是她一直在忍耐,那麼今天便是一個極限。自己的兒子她自己瞭解,不可能安於被人安排的現狀,就算剛剛那個孩子並不是裊裊,她也打算去當面找一回嚴峻。
畢竟直接把她的孩子偷走,這並不符合法律程序。
照例是那些私家偵探,幫她弄到了嚴峻現在的地址。
畢竟在嚴景致出意外的現在,嚴峻是辰東的焦點人物,找到他的行蹤並不算太難。
但是聶聲曉沒料到,嚴峻會住在這麼偏僻的半山腰別墅裡。
她以為,嚴峻一向高調地不像話,當年的嚴景致母親被他鬧得沸沸揚揚,現在的嚴景致被她鬧得沸沸揚揚。之所以不敢公開奪回裊裊,怕他也把裊裊推向沸沸揚揚的風口浪尖。
到的時候她沒想過會直接被攔在大鐵門外,甚至連遠遠地看嚴峻一看都不行,兩個買菜的保姆問她是誰。
聶聲曉顧左右而言他,「我過來想要嚴先生談一下孩子的事情。」並沒有直接說自己的名字,她怕自己的名字早就入了這裡人的黑名單了。
可是豈料,這話一說出口,已然上了黑名單了,保姆聽到「孩子」兩個字,再從菜籃子裡拿出一張報紙,然後打量了聶聲曉一眼。
聶聲曉都懷疑嚴峻是不是在那上面畫了自己的通緝令,只聽見保姆立馬打了電話。
不到三分鐘,鐵門裡頭立馬跑出來四個保鏢,一個個強壯如牛,個個都不輸於嚴景致的貼身保鏢,就像進入恐怖分子戒備,嚇得聶聲曉一步步後退。
四個180cm+的保鏢,把聶聲曉直接逼到山腳下。
「小姐,請不要逼我們,你還是快回去吧。」保鏢是糙漢子,但是看到這麼個柔弱的女子可憐兮兮地跑到這裡來,心腸還是不錯的,畢竟沒有直接把她給轟走,而是用了個「請」字。
聶聲曉吞了口氣,「嚴老就這麼見不得人嗎?」自覺示軟已經沒用了,她今天必須要知道裊裊的下落,裊裊離開的這麼些天,她從來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萬一口渴了,沒有曉曉給他倒水喝。
萬一想吃雞蛋酥了,沒有曉曉給她做。
萬一想媽媽了,嚴峻怎麼處理!
「我兒子還好嗎?」聶聲曉對著冷冰冰的保鏢問出來的時候連自己都嚇了一跳,原來心裡那麼強勢的問題,說出口卻是這麼軟弱。
或許,在嚴峻面前,從來就不允許她強勢。
保鏢盯著她看了很久,「對不起,我們不知道小姐在說什麼,你還是盡快走吧,不然我們不會客氣的。」
聶聲曉看到了他們眼中逐漸顯露出的不耐煩,心知他們是真的不會客氣的。但既然跑來了這裡,怎麼可能面都沒見到就回去。
「能不能告訴我嚴先生的電話,我要跟他通個電話,並不是強權就代表一切,你們應該講些道理!」
保鏢不再搭理她,直接把她推開往回走,「聶小姐,如果你再不安分,我們什麼都幹得出來。」
甚至其中一個已經露出了**的笑容。
聶聲曉頓時站著挪不動腳步。
直到看到他們逐漸消失的背影,她才發現自己包裡的手機在震動,無意識地接聽,「喂。」
「聲曉,對不起,上次可能有些醉,你現在在哪裡,我想當面給你道歉。」是趙遠方的聲音。
聶聲曉抬頭看著半山腰上曲徑通幽的別墅一角,高高在上的感覺讓她心寒,「不用了,你上次也沒做什麼冒犯我的事情,趙總。」
她說完想要掛掉電話,那頭卻突然傳來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掛電話的手一遲疑,她便聽到趙遠方恢復了沉穩的聲音,「聶-聲-曉。」一字一句。
「你知不知道嚴峻已經給裊裊訂好了飛國外的機票,你覺得以後還有機會見到你兒子?」趙遠方對這女人滿滿都是失敗的挫感,讓她跟自己開個口,求個幫助,就這麼難!
「你說什麼!」聶聲曉這才慌張失聲,「他們不能這麼做!」本來裊裊在國內她就無法見面了,送去了國外可能就真的一輩子都見不到了,她的內心無端產生恐懼。
「那你看他們會不會這麼做。」趙遠方徑直掛斷了電話,他好歹也是趙氏的獨子,也有著極強的自尊心和自信力,現在這自信被聶聲曉摧毀地渣都不剩,他只守著自尊跟她周旋,難道還要他求著去幫她搶兒子?
趙遠方又摔了個玻璃杯。
聶聲曉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嘟嘟聲,她一點都不懷疑趙遠方消息的真實性,事實上,趙遠方從來沒拿她敬若生命的東西跟她開玩笑,可是想著裊裊要從此離開自己,她整顆心就像電話忙音一般空洞。
良久,她才反應過來自己需要去爭取,然後看著腳下踩著的嚴氏別墅前的土地,她突然發了瘋一般重新衝上去,趴在緊縮的大鐵門前朝裡面喊,喊「嚴伯父」,喊「裊裊」。金色的大鐵門散發出的寒光刺痛了她的雙眼,裡面的大草地上,一顆顆白色的小花在看著她耀武揚威。
最後看到剛剛的那群保鏢再次走了出來,帶著冷厲的氣場,手上甚至還拿著鐵棍,聶聲曉頓時感覺生命都失去了希望,喊出口的稱呼直接變成了「嚴峻」、「死老頭」。
「你這女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剛剛還看起來和顏悅色的保鏢耐心被她磨光之後,立馬變得凶神惡煞,開院門的力氣都大得出奇。
聶聲曉突然不敢喊了,他們這種人,隨便打死個人都有嚴峻在後面撐著,說不定連牢獄都不用沾。
「打!」為首的一個打開院門突然用鐵棍指著聶聲曉。
眼看著其他幾個就這種朝著她衝了過來,聶聲曉突然蒙上自己的頭。
「大哥,你明白一個母親的心嗎,大哥你願意從此跟你母親分隔兩個世界一輩子不見面嗎?」
幾個強壯的保鏢突然一愣,但也只是遲疑了片刻,又恢復了凶神惡煞的樣子,舉著鐵棍朝著聶聲曉大步邁了過來。
眼前的女人就像一隻不聽話的螞蟻,讓他們產生了凌辱的**。
「好吧,你們打吧,不過要注意我的臉,我怕以後裊裊看見了不認識。」
「你們打完了能不能告訴我,他過得怎麼樣?」
「如果我還沒死,你們讓我跟嚴峻談談……」
聶聲曉最後聲音都是發顫的,一具等待摧殘的身體,會情不自禁地叫囂著害怕。
可是等了足有半分鐘,疼痛還沒有傳來。
聶聲曉突然打開摀住眼睛的手,看著眼前的保鏢。
保鏢一個個驚恐地看著自己身後,鐵棍啪啪啪地往下掉,「二……二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