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千年等候 文 / 煙嵐
之嵐和往常一樣，同勳桓下了電梯來到逢余酒店的大堂。半仙說的沒錯，勳桓仍在輪迴之中，沒有任何跳出的跡象。之嵐歎了口氣，要來勳桓的手機，開始打第一個電話。
果然，如煙仍沒有接——這是意料之中的，但對一會兒說服如煙是一個很必要的環節。掛斷電話，之嵐開始撥打第二個，是給車行，今天之嵐訂的兩輛寶馬；一會兒玩完碰碰車，這兩輛車用的上。第三個電話，是給律師的，以往經驗，律師會將剩下的事處理的很好。自從上次冰輪東上殺了一次如來，那個殺手阿根就再也沒出現過。好使？起碼是一部分原因吧。第四個是訂票電話；然後之嵐想了想，又打了第五個電話……
很無聊的，兩個冤家去了機場。之嵐和如煙進了咖啡廳，還是老地方，想都不用想，人都一樣。之嵐現在很有信心說服如煙，然後帶如煙一起去湖邊。而且，如果運氣好，之嵐可以和如煙一起夜遊西湖。今天，還能再拉手嗎？最近有一個事情，讓之嵐有點不好的預感，一是如煙每到那個時候都會接一個電話，而且電話是個男孩打的。之嵐已經將電話那頭的男孩定義為情敵了！另一個，如煙最近雖然越來越容易被說服，但好像一天比一天沉默，哪怕是拉著手夜遊的時候。好像如煙最近一直在想著什麼？但願不是在想著那個男生！之嵐想著……
咖啡廳裡，之嵐如往常一樣幾乎要說服如煙了。之嵐已經掌握了一些說服的技巧，每次當他提到一些如煙小時候的細節的時候，如煙都會很容易被說服。諸如，那隻小狗；那次如煙一個人在瑤池邊看雲；諸如，她很喜歡吃的瑤池米線，雖然他不是很愛吃。但，每當去看演出前，當如煙像個小女孩一樣吃著米線的時候，之嵐都很滿足。之嵐每次點時都點兩份，扮作不討厭的樣子；西湖炒飯，他的最愛，卻是一次都沒吃過，如煙不喜歡飯中雞蛋發出的味道。之嵐曾經和如煙提過他喜歡西湖炒飯，但當看見如煙略微皺了的眉頭，之嵐便確定，這個是如煙討厭的。女朋友和炒飯之間的抉擇，是很容易的事情。於是，在做完說服工作後，之嵐決定今晚還是去湖邊的那個大排檔，吃米線。
陽光依舊燦爛，看著如煙默默的坐在了車後排，之嵐啟動了那台寶馬。寶馬奔馳，向著湖邊開去。
車上兩人依舊沉默。於是，為了打破沉默，之嵐看了看手錶，打開了車上的收音機。收音機裡傳來了交通台主持人依舊磁性的聲音。
「下面是點播時間，今天我們送出的第一首歌是莊之嵐先生點給瑤如煙小姐的。莊先生想跟如煙小姐說，不論世界怎樣輪迴，他都會在那個街頭等著與她相遇。任紅塵變幻，哪怕是一千年……」
「啊，好感人啊！那麼，我們就祝願莊先生，每次都能恰巧在某個街頭恰巧碰見如煙小姐。巧，巧死了！呵呵，下面，一首《沁園春》送給他們」主持人隱喻地戲弄了一下點歌者，然後那首歌便想了起來。
「素娥何來，如煙難覓，偶閬（liang）苑游；問去年今夕，逢余桂嶺，前年今夕，見子菟裘（tuqiu）……」
歌聲中，之嵐駕駛著車，朝湖邊開著。這是他剛才打電話點的，雖然有點酸，但他不在乎！
然後……
他聽到……
車後的如煙說：
「今晚，……我們去吃西湖炒飯」！
在晴朗的下午，在通往逢余市西湖湖邊的道路上，一輛正在行駛的寶馬，突然發出刺耳的剎車聲！那車猛然停在了路的正中！前面沒有紅燈，沒有任何狀況，駕駛員像是遇到了什麼天大的突發事件，就那樣狠命的踩死了剎車！
「你……醒了？」震驚的之嵐，回頭看著如煙。
如煙的眼中，似有淚花閃動。女孩的腦後，一輪美麗的光環，泛出淡紫色的神光。
和之嵐不同的是，那輪光圈中，隱隱泛著淡淡的清麗底蘊，雖然淡得幾不可見，但仍猶如實質一般——
「你都記得嗎？」，在西湖那顆柳樹下，之嵐望著和自己一起坐在長椅上的如煙。
「嗯。」如煙輕柔的點頭。
「記得我們去看過演出？」之嵐說。
「嗯」
「記得我們去吃過瑤池米線？」
「嗯。」
「我們拉過手夜裡逛西湖？」之嵐雖然已經確認如煙已經醒了，但還是想確認以前取得的成績。這個很重要，之嵐依然記得那個男孩的威脅。
「還有，在地下停車場遇到那個殺手的時候，你撲來護住了我。」如煙居然都記得。
之嵐心中有種叫幸福的感覺在油然而生！「md，其實當時我真沒想那麼多」之嵐心中嘀咕著。
好溫馨，好浪漫，好小資！而就在之嵐伸出手，想去握住如煙的小手的時候，李半仙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大煞風景！這老頭太煞風景了！」之嵐恨不得在找機會蹂躪一下小老頭！
「不行，一定得找個機會！他不讓，就以不拯救世界做威脅！」之嵐下定了主意！
看見李半仙，如煙站起身來，輕輕點頭說到：「見過天尊」
李半仙依然很燦爛，但見到如煙如此稱呼，竟然愣了愣，然後趁著之嵐花癡的看如煙時，似乎輕微的搖了搖頭。
「李天尊，如煙我給你帶來了。」之嵐很不爽的看著李半仙，「但有個事兒，我今天必須要跟你說清楚。」
「如果，跳輪迴的事，還有任何危險，我，還
有如煙，絕不再干了！」之嵐已下定了決心！
「那個，今天下午天氣很好啊……」李半仙開始讚美逢余明朗的天。
「你別……」正當之嵐想要*著李半仙作出保證的時候，之嵐手裡的手機響了。
「你在哪呢？我在這兒等半天了！」電話裡勳桓在質問。
「我……」之嵐想找輒讓勳桓自由活動。
「別找理由！立刻過來。b2d區！」勳桓掛了電話，看來是真生氣了！
煞風景的，往往不只是一個人！之嵐無奈的想著。可，不能見色輕友啊！之嵐想起了通往地下停車場的甬道上那些斑斑撞痕，跟半仙和如煙說了一句「勳桓讓我過去，我馬上回來」，便快步走向停車場。
柳樹旁，只留下李半仙和如煙。
「你醒了？」李半仙問如煙。
如煙點頭。
「你全醒了？」李半仙又問。
如煙再次點頭。
「應該是那次在地下室被冰輪觸發的……」李半仙喃喃自語，若有所思。
「為什麼不告訴他？」如煙說話了。
「他需要再一次選擇……」
此時，京都，無梁寺。西服男人對面，輕閉雙眼的老僧，輕輕的歎了口氣開口了：「唉……真的是他。」
西服男人不由一驚，忙問道「您確認了？」
「是的。」老僧又歎了口氣，隨即又輕輕一笑「果然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啊。」
西服男人無語，繼續低頭看茶。
「在他刺來之時，我已有了些許了悟。現在已是再無懷疑了。而且……呵呵，居然還要有一次因果。」老僧像是確認了什麼。
「他完全醒了？」西服男人問。
「好像沒有。他腦後還只是光圈，並無實質。」老僧說道。
「那這般下去，難道還是一次輪迴？」西服男人不甘心的說。
「攔還是要攔的，但……隨緣而為吧。」老僧似是自語，又似是在跟對面的西服男人說；或者，也是在跟什麼遙遠的人在說？
「也好。起碼，如煙不用再在輪迴中受那無妄之災了。」西服男人說到，「那個勳桓好像也是有些不同啊？」
老僧漠然半晌，竟然笑了「呵呵，居然是這般有趣。我們慢慢看吧。」
「可是，以我三人之力也只能再維持一次而已了。」
「世間一切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輪迴紅塵，畢竟要有個去處啊…」老僧面露慈悲，佛號再起！
「無法定未來，又難說過往。難道我麼做了那麼多，都是白費了嗎？」西服男人似是頗為沮喪。
「還有一絲可為在的。」老僧似在期盼，「天尊雖然頑劣，但卻也不是糊塗人。否則，他也不會留半日神身，穿越古今了。」
京都的雨已是停了，但天……依舊沉沉——
等之嵐忽悠走了勳桓，再回到柳樹下時，李半仙已經走了，只有如煙還在那裡。弱柳隨風，西湖無語；佳人翩翩，婷婷而立。看著這幅畫面，之嵐禁不住醉了。
「老頭走了？」之嵐問。
「嗯。」如煙輕聲回答。
「那我們去哪裡？」之嵐覺得這樣也好，今天比每天的進度都要大。
「隨你……」如煙的回答，讓之嵐再次心蕩神怡。
演出已散場，人群已散去。月光如水，照著湖邊的一對年輕人。
之嵐與如煙並肩站在湖邊，看著波光月影，之嵐很滿足；真的很滿足，因為他知道，明天將會是一個嶄新的開始！
月色中，如煙轉過身來，面對著之嵐。久久之後，如煙說話了：「之嵐……抱抱我。」
之嵐的鼻腔很堅強！否則，今天他早就流血而死了！
輕輕的，之嵐試著張開雙手，還在考慮著怎麼去擁入那美妙的一刻。那彷彿若輕雲，飄搖若流風的身體竟已擁了過來。
之嵐彷彿在夢中喃喃的道「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幾十天了。」
懷中的如煙，如夢如幻，輕輕的答道「我好像已經等了，一千年……」，美眸緊閉，竟有一滴清淚，晶瑩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