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天堂與地獄〔二〕 文 / 煙嵐
這幾天之嵐很辛苦，也很興奮。辛苦的是，每天在救下如煙後，都要花幾乎半個下午的時間去讓如煙相信，世界是在一天裡輪迴。興奮的是，之嵐發現隨著不斷的接觸，如煙更加容易接受他了。一方面是因為每天的談話中，之嵐會知道越來越多與如煙相關的小秘密；另一方面，也因為在彼此的接觸中，女神變成了鄰家女孩！這對他來說，起碼從心理上放鬆了不少。原因很簡單，你第一次接觸到自己心儀的女孩時是不是也笨手笨腳、不知所云呢？
從這幾天的接觸中，之嵐開始對如煙越來越感興趣了，不但是她絕世的容顏，更加因為她的性格，她的氣質，還有她講的以前的一切：那只叫小強的狗狗會在早晨爬上她的床，呼呼的喘氣，直到她醒來後鑽進她的被窩（之嵐當時很羨慕狗狗，甚至有些嫉妒。）；她喜歡吃瑤池米線，而且是放很多辣椒的那種；她喜歡一個人時去那個人間仙境的湖邊靜靜的發呆，看天上的雲來了，又飄走了；她喜歡靜靜的讀書，然後為那個二流小說作家筆下的那對情侶而悄悄流淚；她喜歡飄逸的白裙，喜歡不著粉黛，喜歡音樂，喜歡今晚西湖樂團的《沁園春》…
更讓他有點小小興奮的是，自「前天」起，如煙開始不是單方面的自述（出於希望被他喚醒的渴望，也處於高不可攀無人能談的寂寞？），而是開始對他的生活感興趣了：可以聽他無人問津的童年時代，聽他說他初中時心儀的同桌；聽他說上大學時翹課而考試時卻能考得全班最好成績；聽他說他如何算計學校外的**；聽他說如何和勳桓一起做成第一筆生意，聽他說那些商人的卑鄙骯髒；聽他說他最愛吃西湖炒飯….雙向溝通，對人很重要，對女神也是。
所以，當昨晚一起吃完燭光晚宴（已經共餐八個晚上了…），他們路過西湖音樂廳時聽到裡面傳來那首《沁園春》，之嵐試圖將交往時間拖到午夜12點而如煙竟然同意時，之嵐很興奮。這興奮甚至持續了將近5分鐘，直到他去買票被告知票已售罄才停止。
因此，今天在例行打了給如煙並肯定不會被接聽的電話，打了訂車的電話（今天他選的是寶馬），打了給律師的電話後，他又打了一個電話……訂了最後兩張今晚的西湖樂團的演出票，最後兩張的票！很幸運啊！
然後，當那兩個冤家去了機場，之嵐和如煙進了那間咖啡廳做喚醒儀式的時候，一輛出租車停在了逢余酒店的門口….車門打開，從車裡下來了兩個年輕的情侶。門童上前問候，便又忙著去出租車後拿行李。年輕的情侶忙謝著說不用，自己拿著行李走進了逢余酒店的旋轉門………
辦好入住手續，正打算離開的情侶又轉了回來；男孩問那個前台女侍：「我想晚上去桂嶺的西湖劇院，看西湖樂團的那個《沁園春》。應該在哪裡可以定到票？」
「在酒店就可以定，先生。」前台女侍說到，然後指著對面說「您直接可以到禮賓部那裡去預訂。」「哦….禮賓部那兒沒人，這樣吧，我在這裡給您看看….」前台很職業，很負責任…
「嗯，先生。真對不起……今晚的門票已經賣光了……下一次的演出要到三天後，你要嗎？」
「三天後的中午我們就要退房返回了….唉好可惜！」男孩說，遺憾的感覺溢於言表。
「沒事的，我們今晚去閬苑偶遇台去看月亮吧….」女孩安慰道。
「也好。」男孩說到….「偶遇台白天最是人多，但因為地方偏遠，晚上倒是聽說很少有人去的。去看月亮…好主意啊！」，男孩的情緒明顯的好了起來…「先上樓吧，我們收拾收拾去吃點飯。然後就去…！」
望著離開的年輕情侶，前台輕輕的笑了笑，很為女孩的貼心，男孩的豁然感到高興，心裡想：「幸福的一對啊…」。
如果女前台今早看過早新聞，她一定會認出，剛剛離去的情侶，正是早新聞裡，在京都機場被採訪的那一對。經過了一段長時間的等待，他們的飛機終於在上午10點左右飛上了天空，終於來到了他們嚮往已久的西湖！而在西湖，是什麼樣的命運在等著他們呢？天堂？抑或是….地獄！……
「你剛才說你喜歡這個演出的？」之嵐很陰謀的問。
「是啊」如煙答道。
「那我們進去看啊。」之嵐說。
「太晚了，沒票了吧？」如煙很覺得惋惜。
「我恰好有兩張…」之嵐有陰謀得逞後的快感。
「你是怎麼做到的？」如煙真的驚奇了….不食煙火的臉上，少有的出現了興奮的表情「呵呵，好吧。昨天，我們就走到這兒過，結果沒票了。所以，今早我提前去定的票」之嵐還是如實的回答了如煙的疑問。
「難怪…」如煙笑了…之嵐發現，即使過了這麼多天，有過那麼多的接觸，他還是不得不承認，如煙開心的笑時，他還是有點抵擋不住。
演出已進**….正是那首《沁園春》！
「素娥何來，如煙難覓，偶閬苑游，問去年今夕，逢余桂嶺，前年今夕，見子菟裘何事塵勞，啟人厭倦，癡兔老蟾因縮頭宜珍重，要相期後會，直待來秋休休莫舞涼州豈青青風姨相護不枉停歌準擬，冰輪東上，持杯顧戀，銀漢西流一笑天啟，敢問通幽，醉臥珠簾十二樓呼蕉葉，且與生酹古，可否重頭」
…….一輪孤月掛在夜空，發出淡淡而柔和的光。閬苑的偶遇台上，一對情侶輕輕的依偎在一起。夜風徐徐，吹動著女孩的長髮。從遠處看，蒼茫夜幕中，清月一輪，夜空如洗，樹葉沙沙卻更顯寂寂，遠處群山靜謐，近處人兒相依，好溫馨……溫馨得讓人心痛…….正在幸福中的男孩和女孩，突然聽到後面有響動。回頭看時，確是四個男人，很結
實，很強壯，而且很明顯….不懷好意。
「我們回去吧….」男孩對女孩說。
「嗯…」女孩回答。
兩人站起身，往台下走去。偶遇台是閬苑靠山崖一面露天的平台。往後就可穿閬苑而下，往前…是無盡的深淵….不過，前無遮擋，確實是觀月的好地方。
可正當兩人將要跨入閬苑，穿堂而過下山時，幾個男人卻圍了上來！兩個男人推開了男孩，另兩個卻奔著女孩走去。沒有任何聲音，一切都在無聲地發生著….「你們幹什麼！」男孩急聲道！
回答他的是砸向臉部的一拳！
「滾！」看著男孩，一個男人冷漠的說。
男孩來不及抹去嘴邊的血跡，就憤怒的揮拳向這個男人打去。可還不等他打到眼前的男人，腦後便再次被身後另一個男人的拳頭擊中，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男孩艱難地爬起來，…重又向那個粗壯的男人衝去。
拳頭被擋住了…有力的拳頭再次砸在男孩的臉上！
「不想死就快滾！」男人冷酷的聲音響起。
「啊……」那邊傳來了女孩驚恐的聲音。男孩抬起臉，看到女孩身邊的男人們已經開始撕扯dff女孩的衣衫。
不知道從哪爆發出一股氣力，男孩再迅捷的向女孩那邊衝去。重重一拳打在了毫無防備的一個男人身上。那個男人被打得歪斜著倒了出去。
「快跑！」男孩大聲叫著女孩，又轉身向著另一個男人衝去。
女孩藉機向閬苑跑去，一腳已經跨過了門檻。可飄逸的頭髮卻被後面一隻大手一把抓住。
「啊…」疼痛讓女孩發出一聲呼喊。
在這邊，男孩已經被一個男人從後抓住了雙手，另一個男人正一拳一拳向男孩的身體上砸著。
男孩痛苦的彎下腰，疼痛甚至連申吟都發不出來！
西湖劇院裡，如夢如幻的音樂讓如煙沉浸其中，人已醉了。旁邊，之嵐看著柔柔燈光裡的女孩，人也醉了…之嵐想，就是這樣永遠聽下去好了……
散場了，如煙和之嵐走出了劇場，之嵐輕輕的說「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你說過，即使我不回去，那麼到了午夜12點，我們也會隨著整個世界退回到今天凌晨？」如煙突然問。
「是」
「那…我們再走走吧…」如煙低頭輕輕的說。
「好」……
西湖邊，之嵐和如煙開始慢慢的散步…
音樂，可以讓女孩感動。感動的女孩，容易接受一些感情….之嵐猶豫再三，慢慢的將手碰了下如煙的手。
又過了好一會，之嵐終於狠了狠心，輕輕的握住了如煙，入手葇荑，絲滑微涼。然後，之嵐很明顯的感覺到了如煙的身體抖了一下，手中葇荑似要離去。就當之嵐準備放棄，鬆開手表示道歉時，那弱弱掙扎的小手竟然先放棄了努力……
無邊月景，靜靜西湖，一對男女，很蹩腳的牽著手漫無目的的沿著湖邊走著。月光照在兩人的身上，在兩人身後留下淡淡的影….「這就是天堂了吧？」之嵐想………
男孩再次摔倒在地上，卻重又爬起！用著生命的力量，再一次撲向粗壯的男人！沒有任何意外，從又被重重擊倒！
那邊的女孩也已被男人拽著頭髮拖回了平台。
男孩已經接近力竭！臉貼著地面，突然他發現了眼前有一塊不規則的石頭，他眼睛一亮伸手抓了過去！
可是，石入手中，卻未能拿起，那塊石頭竟然是與地面一體的！
絕望！在絕望中，男孩使出最後的力氣，再次站了起來。「啊」的一聲大喊，向粗壯的男人衝去。
「真是麻煩！」看著旁邊的同伴反手抓住了男孩。一個男人終於不耐煩了，手伸向身後拿出了一樣東西！
腹部陡然一陣刺痛，男孩驚愕的低下頭，看見自己腹部上插著的一把匕首！血開始流淌而出。
一刀，兩刀，三刀…男人冷漠的將匕首一次又一次的刺入男孩的腹部，毫無停手….男孩栽倒在地上，血從嘴中流出，他望向女孩，想要說點什麼，可是吐出的只是血色的泡沫。更多的血從腹部流了出來，男孩抽搐著，漸漸的不再動了。
啊~~~，女孩絕望的叫了一聲，撕心裂肺的聲音在山嶺中迴盪。
哭聲中，女孩任由男人們按倒在地，聽任衣衫撕裂的聲音。月下一個男人在上下運動著旁邊站著的四個男人**的笑聲。漸漸的哭聲被痛苦的申吟取代。當最後一個男人站起身來時，女孩已經什麼聲音都沒有了望著女孩睜的大大的眼睛，最後那個男人彎下身去探了探鼻息，抬頭道：沒氣了
月色輕柔，照著西湖邊；月色輕柔，照著偶遇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