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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 蹴鞠戰鬥 文 / 菜小小

    遙兒等人認真地做著準備,雖然勝負他們已不放在心上,但是他們依然希望能夠盡量展現一下自己的實力,既不叫楚國人小瞧了齊人,也為內衛隊爭取更大的機會。

    雖然白馬觀隊上次與內衛隊的熱身賽火藥味十足,白馬觀的一眾野道士是極想把內衛隊戰而勝之的,但此時一旦涉及到外人,敵愾之心也會油然而生的。

    「嗚嗚嗚……」

    數十支號角高高聳起,同時發出長鳴,戰鼓聲轟隆隆地敲了起來,伴隨著號角聲傳入每一個人耳中,四下裡圍觀的一眾人等登時歡呼起來。

    比賽開始了!

    兩隊對峙間,隨著號角聲驟然停歇,兩隊領頭之人衝向了那朱紅色的鞠球,兩邊所有的隊員,口中呼喝連連,也同時撲了上去。

    楚國不愧是第一強隊,他們領頭的那人臉上一道巨大的疤痕,此時如一道迅疾的風衝向鞠球,但白馬觀這邊,天諾的速度並不比那邊的人,甚至還要快了一剎那,但是對方兩名球員同時趕到,一人出腳搶球,另一人也做出搶球的動作,腿卻與天諾的球杖「啪」地一聲交擊在半空。

    兩腿交擊的剎那,另一個楚國隊員一腳抄起朱球,向白馬觀這邊的球門猛衝過來。沈人醉此時前衝,正比天諾的速度慢了半個身,這時一見對方球員向自己這邊帶球衝過來,馬上出腳搶球。

    「啪!」的一聲脆響,兩腿相擊,沈人醉的骨頭一陣發麻,儘管掌上纏了麻布,還是有種拿碎裂一般的感覺,沈人醉不由一驚,這人好大的力氣。

    對面那人比他的感覺還要難受,雙腿交擊之下,衝鋒的速度立即被阻止下來,球也不再受他的控制,咕嚕嚕地滾開去,被衝上來的玄二搶個正著。

    「哈哈,歸我啦!」

    玄二抖擻精神,剛要帶球前衝,對方幾名球員接踵而至,又把球截走,這時天諾撥身趕回,又與對方爭搶起來。

    一開始,仗著天諾和沈人醉兩人超卓的身手,再加上玄二、崑崙奴兒一幫人的銳氣,還能與對方較量一番,雙方爭來搶去,一隻朱球只在中線一帶徘徊,誰也奈何不了誰。

    但是這種情況只持續了半柱香時間,對方的人員完全撒開,朱球傳遞的區域越來越大,沈人醉和天諾就有些獨木難支了。僅憑他們兩人,難免左支右絀,而對方整體實力遠高於白馬寺觀,其他野道士們只能跟在對方屁股後面吃土。

    比分開始拉開了,一比零,二比零,三比零。

    當比賽進行到一半時,沈人醉斷了對方一個犀利的進攻球,立即把它傳給了正策回援的天諾,天諾馬上撥轉身子,向對方球門猛攻,沈人醉也立即衝上前去以為策應。

    楚國的幾名後衛紛紛闖上來攔截,天諾一連突破兩道防線正感後力不繼時飛快地一瞥,見沈人醉已從邊線插上,就想傳球給他。他剛剛一動,對方球員就發覺了他的意圖,兩個楚國球員突然斜刺裡插上來。

    他們速度極快,衝到天諾身前時好像已止不住衝鋒,重重地撞在了一起,與此同時,那兩個楚國人的臂肘就像兩柄大鐵錘,重重地撞在了天諾的肋下。

    天諾到底經驗豐富,兩人一靠近,他就發覺不妙,當下深吸一口氣,胸腹部的肌肉登時收縮起來,繃緊如鐵,只聽通通兩聲悶響,天諾身形急晃了兩晃,竟然不曾跌下地去。

    那兩個楚國人眸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他們這連環一撞,若是個普通人,兩側肋骨早被撞斷了,眼前這個大漢居然渾若無事。

    這個小動作,雖然籍奔行為掩飾,並且碰撞時袍袂飛揚,但是並不能瞞住場上的其他人,玄二雖然球技比起這些楚國人相形見絀,可也不至於毫無還手之力,天諾帶球前衝,沈人醉邊線策應,楚國全線回防時,他們業已搶到了天諾身邊。

    兩個楚國人的小動作被他看在眼裡,登時勃然大怒,破口大罵道:日他娘的,你們這些忘八玩陰的!

    一眾**道士立即罵罵咧咧地叫起來,兩邊對罵不休,比賽被迫終止。奈何對方一口咬定是奔行太快止不住撞上去的,這時的蹴鞠比賽又沒有太嚴格的規定,實也拿對方沒有辦法,最後只好把這一節比賽作廢,換了信香,由唱籌官重新擲球開始。

    沈人醉關切地道:楚大哥,你怎麼樣?

    天諾深深地吸了口氣,肋下隱隱作痛,他搖了搖頭道:不礙事的,還能比下去!

    沈人醉道:好!兄弟們,上馬!

    玄二向後邊一眾光頭道士招招手,目中露出凶光,一眾潑皮道士心領神會,一個個緊繃面皮,殺氣騰騰地上了馬。楚國人把他們的神色看在眼裡,絲毫不懼,甚至還有人重重地呸了口唾沫,以示不屑。

    比賽重新開始後,一場激烈的混戰開始了。

    玄二咬牙切齒,提身前衝,離著那朱球還有兩丈多遠的距離,就高高揮起了手中的球杖,氣沉丹田,一聲大呼:搶!

    呼!地一下,玄二假惺惺做出一副直取朱球的姿勢,一腿用力劈下,迎面一個剛剛提身繞過來的楚國大漢急急閃避,一腿呼嘯而過,把他的帽子踢飛了,頭頂擦破了一塊皮,鮮血嘩啦一下,登時糊了一臉。

    他娘的,你不長眼睛麼?

    幾個楚國大漢破口大罵,玄二高聲回罵:去你娘的,老子踢的是球,誰曉得那頭瞎驢往老子腳上撞!

    這邊一動手,那邊也冒出了火氣,玄五剛剛搶到朱球前面,對方一名球員就一腳踢來,不曾踢中那枚紅球,卻一腳踢在玄五小腿臏骨上。玄五慘叫一聲,抱著小腿

    哀嚎起來。

    醫士匆匆趕上來,略一檢查,宣佈玄五小腿骨折,匆匆使兩名士兵把他抬下去了。場上一打出火氣,場下的觀眾也鬧開了。一開始知道齊君和楚國等諸國貴人在場,下面的觀眾還知道約束自己,待見場上打作一團,血氣一沖,哪還顧及許多,許多人便攏著嘴巴破口大罵起來:

    狗鼠輩,好生下作!

    豬狗不如的鬼夜叉!

    啖狗腸的楚蠻子!

    這兒是大齊的地方,在場觀看比賽的觀眾九成以上是大齊人,不用問,這都是大齊人在罵楚國人,一時間,大齊國罵此起彼伏,公子蘇有些不安地瞟了一眼田七娘,田七娘安然坐在繩床上,神色不變,望著賽場,臉上居然還帶著一絲安閒的笑意。

    後面第三排,幾位楚國的使節有些不自在地扭了扭肥大的身軀,只當沒有聽到那潮水般的怒罵聲。玄五被抬下去了,眼巴巴地坐在候補席上的虞七第一個站出來,高聲叫道:我,我上!

    沈人醉深深地瞟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好,你上!

    虞七為何在此呢?後詳說。

    虞七大喜若狂,立即奔入進入場地。遙兒叮囑道:自家小心些,莫要受了傷!

    虞七重重地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蹴鞠水平有限,但他今天一定會認認真真地打一場球,用盡他的全力,發揮他最高的水平。

    沈人醉舉手安撫了一下圍攏過來、一臉激憤的兄弟們,沉聲道:都不要吵了,他要玩陰的,咱就陪他玩陰的,不過,不能落人口實,懂?

    懂!

    眾道士使勁一點頭,面色猙獰,目露凶光,許多人都在後悔事先不曾袖幾塊磚頭,揣幾包石灰上場。

    穆夫人微微側了身子,以袖掩口,對裴紈低低地笑道:「今年上元這場蹴鞠比賽,可是瞧得有點意思了。」

    穆夫人眼見球場上雙方打出了火氣,這邊一個骨折,那邊一個破相,而沈人醉又是白馬寺隊的主力進攻隊員,時時衝鋒在前,若是一個不小心,難免就會……沒來由地竟然有些緊張起來。

    往年蹴鞠,雖然也有些小動作,何曾這般激烈過。此時,賽場上的情景已經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蹴鞠比賽演變成了全武行,雙方各動手腳,慘呼聲此起彼伏。

    對楚國隊來說,他們雖然粗獷野蠻,但是合理衝撞的技巧運用更嫻熟,可以正大光明地把許多白馬觀的道士弄趴下,而白馬觀野道士以前慣用的手段在這兒是使不出來的,因為那是明顯的犯規,一時間被罰下無數。

    不過,他們的犯規行為,也讓楚國隊的成員紛紛受傷,雖然可以換人,可是換上的人蹴鞠水平顯然就略遜一籌。白馬觀眾雖然不擅長合理衝撞,沈人醉和天諾卻不然,尤其是沈人醉,衝殺功夫他不擅長,小巧騰挪的個人武功卻出類拔萃,正適合這種場合動手腳。

    沈人醉一腳踢出,球已被對方一名球員截走,在他側後方一個楚國對員如飛正急急趕來,做出一副搶球不及,止步不穩的模樣,一腳直取沈人醉小腿。沈人醉一腳踢空,面現沮喪,仰天一聲大呼:可惜了!

    與此同時,身子倏然倒溜回去,同時一腳向後一揚。這個動作,就像是一個好球被破壞,極其惋惜的誇張動作,誰也說不出一點不是。

    但他這一動腳,楚國漢子在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中,好像是自己硬生生地撞到了沈人醉的腳上。

    那楚國人的鼻樑,又尖又挺的鼻樑骨登時就歪了,鼻血長流,那人嗷地一聲慘叫,噗通一聲跌下,場邊眾人齊呼一聲:好彩!

    「咦?」

    沈人醉扭過頭去,納悶地看著那個滿地打滾的楚國人,還抓了抓頭髮,一副懵然不知所謂的模樣。

    看台上,穆夫人嗤地一聲笑,輕輕地道:小滑頭,好奸詐!

    田七娘也不禁莞爾。

    穆上玄眼見場上上演全武行,一個個鼻青臉腫,早就按捺不住了,當下氣勢洶洶脫了道袍,光著脊樑,穿著一條犢鼻褲,就要跳下場去廝殺,唬得幾個老成持重的道士趕緊把他拽住。

    場上的人怎麼打,都可以說是在踢球,穆上玄要是衝下場去,那就成了國際事件了。這時眼見天諾和沈人醉放開狠手,讓對方吃了大虧,薛懷義登時轉嗔為喜,一腳踩在凳上,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候,雙方都已經沒有什麼預備隊員可以上場了,場上雙方剩下的參賽人員寥寥無幾,白馬觀這邊只剩下沈人醉、天諾、虞七和遙兒四個人。

    原來打算是讓沈人醉出盡風頭,即使球隊輸球,沈人醉一定要獲得個人的mvp。但此時打出了真火氣,目標只有一個,就是把那群楚蠻子打趴下。

    虞七左臂挨了一撞,上臂腫起老大一塊,他強忍疼痛,堅持不退,也是福至心靈,毆鬥中,,愣是把對方一條大漢踢下了場去。

    剛上場時,眼見楚國人的凶悍,虞七本來還有些忐忑,這時卻是信心大增,尤其是一連串的廝殺,把他的血氣也徹底地激發出來了。

    戰場上,戰到鏖處,平時溫馴如處子、膽怯如白兔的人,也能被刺激的凶悍如殺神,何況虞七本來就不是什麼善類,只是以前沒有見過大場面而已,這時他雙眼通紅,咬牙切齒,那副猙獰的樣兒,連那些凶悍的楚國人看了也怕。

    天諾更不用提了,他本來就是潑皮亡命出身,還做過禁軍,這時左臉淤青一片,右眉骨被刮傷,鮮血塗了半張臉,臉色惡狠狠的,卻掛著冷森森的笑,一雙賊眼直往

    往對方要害處打量,看那樣子逮著機會就會來一下狠的。

    對方也不怎麼樣,只剩下五個人了,而且個個身上帶傷。楚國的使者坐不住了,匆匆站起來向田七娘那邊趕去,來到其身前,楚國使者道:尊敬的君上,蹴鞠已經變成了毆鬥,這太不成體統了,外臣恭請君上,立即中止比賽。

    公子蘇扭頭去看田七娘,田七娘淡淡一笑,若無其事地道:「不過是一場熱鬧,應應節氣罷了,這些孩子啊,血氣方剛、好勇鬥狠,到底是年輕人,不懂事啊!應你所請,叫他們歇了吧。

    君上有旨,比賽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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