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0章 木牛流馬(上) 文 / 東北來的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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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黑窟窿裡張望了兩眼,奈何裡頭黑漆漆一片,我什麼也沒看清。蚊子在一旁喊道:「不好了,那東西又他媽來勁兒了!」我和陳可心都知道情況不妙,三人魚貫而入,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一股腦地都跑到黑窟窿裡頭去。
往裡走了兩步,腳下軟綿綿的好像踩到海綿上一般。空氣積鬱,透著股霉變的氣味,讓人呼吸不暢。此時三人站在黑窟窿裡頭,外面珠子發出的精光被堵在門口的木牛流馬擋去了大半,依稀只能看到些許的光亮。令人費解的是,那木牛流馬只是堵在了門口,就再一動不動,好像有什麼顧忌一樣。
三人見木牛流馬再度停滯,都長出了一口氣。我們三個的背包全部都扔在了外頭的高台上,照明設備也一點沒帶,此時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到,就和睜眼瞎差不多。蚊子呼出一口濁氣道:「那個木頭疙瘩是不是怕了咱們?乾脆咱們一鼓作氣拍碎了它得了,斷了後顧之憂,咱們也好踏踏實實的找出口去。」
我擺擺手道:「這東西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咱們先等等看,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辦法總歸會有的,活人不能讓尿憋死不是?」聽我這麼一說,蚊子這才按捺住躁動,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等著。
其實我一直納悶,剛剛我們三個分明已經把密室之中的所有牆壁都檢查了一遍,怎麼這會兒會憑空出來這麼一個地方?這裡又是個什麼所在?所有的問題堆積在腦袋裡,讓我忍不住好奇,想要一探究竟。可是我們三個連一截蠟燭都沒有,什麼都看不見,只能慢慢靠著身體摸索,最後分析出來。
我俯身摸了一把,一股細膩濕滑的觸感傳來,我拿手指捻了兩下,不禁一頭霧水。憑手感來判斷,我們腳底下怎麼好像是鋪著一層細細的沙子?陳可心也查看了一下,和我的判斷一樣。一時之間,我們倆誰也猜不透這地方怎麼會鋪著一層沙子。蚊子也好奇地伸手抓了一把,卻冷不丁的大叫一聲,嚇了我一跳。
我忍不住破口罵道:「丫你瞎叫喚什麼?」蚊子兩步退到我跟前,惶恐地說道:「這裡有『血籐』!」我聞言也是嚇了一跳,心說這地方怎麼會有『血籐』?我趕緊又詢問了蚊子一遍,別是他驚嚇過度,草木皆兵了。蚊子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道:「老胡你說這話可就不對了,我是什麼膽量你還不知道麼?那要擱在古代,怎麼地也得來個力拔山兮氣蓋世,我剛才是真摸到『血籐』了!」
聽蚊子說的真切,不像有假。我心裡也不禁打起鼓來,對於『血籐』我是沒有絲毫辦法,難不成我們三個的命就這麼苦?非得在這兒玩完才行?我掏出隨身攜帶的一隻打火機點燃,藉著幽暗的光亮,附身一看,地面的沙子裡頭果然長著一株植物,蚊子剛剛摸到的地方,正是這株植物的葉莖。
這葉莖橫生在地面上,長的枝繁葉茂,葉子綠的有些發黑。可是這株植物卻不是『血籐』,從樣子上來看,更像是雨林中依附古樹生長的籐蔓。我上上下下查看了一番,見並沒有什麼異樣,這才熄滅了已經滾燙的打火機道:「這就一普通的植物,犯得著你小子大呼小叫的麼?蚊子同志,下次要多注意!」
蚊子和陳可心也都藉著我剛剛點燃打火機的光亮,看了個真真切切。見不是『血籐』蚊子這才長出一口氣,摸了兩把胸脯道:「可他媽是嚇死我了,老胡,你說這些人都怎麼回事兒?死了死了還在墓裡頭弄這些旁門左道的東西,活該他們的墓被人盜了去。」蚊子兀自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的話。
陳可心輕聲說道:「老胡,我覺得有些不對。」聽她這麼一說,我也來了興致,隨即詢問怎麼個不對法。陳可心指著地上的植物說道:「正常來講,但凡是純在自然中的植物,都需要光和作用才能生長,可你看這株植物,不禁能夠在這麼漆黑的環境裡頭生長,而且還這麼茂盛?按照常理來說,這株植物已經完全違背了自然規則。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已經超出了咱們能夠理解的底線。」
一番深入淺出的話,講的明明白白。蚊子砸舌道:「這麼說這東西還他媽挺神奇的?」那咱們乾脆把它弄上來看看得了,要是整到哈爾濱做成標本,估計也能為植物學界做點貢獻,萬一走了運,咱們興許還能得個諾貝爾獎什麼的也說不定。「
我沒蚊子想的那麼多,只是單純地想知道是什麼樣的植物能夠這樣神奇。想到這裡,也就沒攔著蚊子伸手去拔沙子中的植物。蚊子露胳膊,挽袖子,使足了勁兒頭,拽起地上的植物,猛地向上一扯。沙子裡的植物怎麼能經得住蚊子這陣仗?只用了一下,便被蚊子連根拔起。隨著籐蔓樣的植物脫離沙土,稍帶出很長一段黑乎乎的根莖來。
沒有想到的是,這株植物的根莖上竟然掛著一連串六七個散發著黃燦燦光芒的珠子!,雖然只有這幾顆,金燦燦的光芒就已經把我們身處的空間照亮了不少。三人都很詫異,相互望了一眼,誰也解釋不清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難道之前的珠子都是這樣的植物結出來的?
我小心翼翼地拿工兵鏟子在珠子上劃拉了一下,只見這珠子竟然同根莖是一體的,中間有不少根須連在一起,難分難離。就在我和蚊子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植物根莖上的珠子的時候,陳可心忽然說道:「你們快看!那植物怎麼會這麼快就枯萎了?」我遁著她的聲音望去,只見原本還算旺盛的植物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枯萎,速度之快,用肉眼都能夠分辨的出來。
就在植物迅速枯萎的同時,被連帶在根莖上的幾顆金黃色的珠子發出來的光芒也愈發的明亮。蚊子看了我一眼,道:「這東西肯定他媽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看咱們還是出去和那個木頭疙瘩拚命也比帶在這裡強!」某種角度來說,我這個人也是信命的,既然我們三個撅著屁股摸了老半天,也沒在牆上找到出口,或者別的空間。而被木牛流馬這麼一折騰,反倒發現了這麼一個地方,冥冥之中也是自有天意相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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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我也懶得和蚊子解釋這樣的理論,再說一時半會也是講不清楚。我只能長話短說地對蚊子說道:「咱們的革命先輩可不是像你這麼衝動,一有危險就退後,如果都像你小子這樣,估計早他媽得讓蔣介石給消滅的一個不剩了。」
蚊子大嘴一撇道:「你就別拿大道理壓制我了,鄧大爺還說過呢,下路相逢勇者勝。咱們如果不弄出點氣勢來,怎麼能夠獲勝?我可是累的不行了,再也走不動了,要來回晃蕩,還是緊著你們倆來吧。」蚊子說罷一屁股坐到地上,不再搭理我和陳可心。
我也是十分困乏,眼皮都忍不住直打架。可門外就有一個等著隨時要我們命的木頭疙瘩,眼下之計,也唯有先找到一個穩妥的後路,最好是能夠返回到高台上休息。其實我心裡一直在想,這裡如果是鬼人的一處聖地,那就肯定有通道。不可能每次鬼人的部族首領和下屬的神職人員進到這裡來,都要推倒惡鬼雕像,硬生生砸出一條路來。我們下來的地方十有**就是相對整個墓室來說的耳室,至於是幹什麼用的,還是以建成就閒置起來,我們現在也無從得知。
見蚊子是實在走不動了,我便叮囑他看好了門口的那塊木頭疙瘩,如果一有異動,就趕忙招呼我和陳可心,人多力量大,要是真出了什麼危險,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叮囑完蚊子,我這才和陳可心摸索著像更深處走去。那六七顆珠子發出的光亮已經能夠依稀的為我們照明。雖說我是打心底裡對這珠子不感冒,甚至有些反感。可這麼個關鍵時刻,有勝於無,也就只能忍了。
越向裡走,腳下的沙土越軟,好像沙子下面就是個無底洞。我和陳可心隨時都有可能陷進去一樣,而且像蚊子之前拔出來的植物也越來越多,煩煩索索鋪了一地,最後我們倆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我一拍腦袋,道:「我他媽知道咱們現在待的地方是做什麼用的了!」陳可心費解地看了我兩眼,問我的猜想到底是什麼。我站在這樣的沙子上頭,心裡不托底,招呼了陳可心原路退回,其間把我剛剛所想也同她說了一遍。
陳可心聽完我的話,擰著眉頭沉思了片刻道:「如果按照你這個說法,事情未免太過玄乎了有些事情雖然暫時還不能用科學解釋,可咱們也不能盲目的推崇鬼神論的」
我對陳可心說道:「風水堪輿之術,也同樣是屬於科學的一個分支,我的理解是,風水之術,是人學的一個縮影。古人流傳下來對自然界的探知和改造方法,其實也是非常高深莫測的。恐怕合你我之力,也不一定能夠猜出來個皮毛。」
蚊子坐在地上,一隻手拎了工兵鏟子,雙眼盯著堵在門口的木牛流馬,聽了我和陳可心的對話,一頭霧水,扭過頭問道:「我說你們倆個在那嘀咕什麼呢?發現點什麼沒有?」我剛要說話,猛然間瞧見原本茂盛非常的植物幾乎在一瞬間全部枯萎,而我們腳下鬆軟的沙子也在同時晃動了兩下。三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脫口說道:「地下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