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 鬼面閻羅(中) 文 / 東北來的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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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我的話,蚊子一臉藐視地說道:「別說一個黃皮子了,要是餓急眼了,他媽天王老子我也給逮住吃了。今兒你們幾個算是撿著了,我給大傢伙兒燉鍋黃皮子肉!這玩意兒別看聞著騷哄哄的,肉可香著呢。」蚊子說罷,取出繩子把黃皮子的四條腿綁了,扔到地上叫方教授看著,就忙活起來。
外屋的鍋灶還在,剛下過雨,蚊子一會兒的功夫就弄回來清水乾柴,叫陳可心把鍋灶刷乾淨了,就等著剝了黃皮子的皮,好頓鍋肉吃。一通忙活過後,被蚊子抓住的狐狸也醒了過來,黑暗中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奈何四隻爪子都被繩子捆了一時之間不得脫身。一旁的方教授問我道:「你剛才說鐵蛋打死了一個神仙?是怎麼回事?」
我對方教授印象本來就不怎麼樣,而且這個人太過市儈,一遇見困難就哭天抹淚的一副娘們樣,更是讓人反感,此時見他發問,我有意嚇唬嚇唬他。我正了正色,壓低聲音對方教授說道:「雖然您是個教授,可是有些事兒您可能真不知道。在我們老家,渾身毛髮變得潔白無瑕的黃皮子就算是仙家,有道行的。」說罷我歎了口氣,繼而說道:「蚊子還要吃了它的肉,我看這次咱們肯定要遇見麻煩了,這黃皮子可是鬼魅的頂頭上司,整不好它一會就得調兩個孤魂野鬼來」
方教授對鬼神之說,很是忌憚,聽完我的話,臉色慘白,『霍』地一聲從地上站起來,一臉的驚恐對我說道:「那那還等什麼?趕緊放了它吧!」見我沒做反應,轉身就要解開地上同樣是驚恐萬分的黃皮子腿上的繩子,一邊嘟嘟囔囔地說道:「黃大仙,我現在就把你放了,你可別怪罪我不是我要吃你肉的」
我原本想這方教授雖然膽子挺小,不過萬萬沒想到他會給黃皮子鬆綁,就一眨眼的功夫,黃皮子兩條前腿上的繩子已經被他解開了。蚊子和陳可心忙活的差不多了,一鍋雨水已經燒開,正要拿了黃皮子剝皮下鍋,瞧見方教授撅著屁股給黃皮子鬆綁,當即怒道:「哎,我說你他媽幹什麼呢?弄跑了它,我把你扔鍋裡煮上哎,說你呢!」
方教授好像忽然之間入了魔障一般,蚊子和他說話,他好像沒聽見一樣。渾然不知的仍然伸手去解狐狸後退上的繩子。蚊子哪裡能讓,當即飛身撲去,就要攔住方教授。蚊子身手敏捷,瞬間便已經來到他的身旁。蹲在地上的方教授猛然站起身來,一把掐住蚊子的脖子,另一隻手不知什麼時候抄起一塊兒板磚,二話不說就照著蚊子的腦袋就砸了過去。
我在一旁看的清楚,此時哪還顧得上別的,******要是蚊子讓他拍上,半條命就算交代到這了。來不及細想,我飛速起身,一腳踹到方教授的身上。我這一腳用力不小,方教授被我踹的一個踉蹌,摔到火炕上,腦袋撞到炕沿上發出『彭』地一聲。
蚊子脫圍,揉了揉脖子罵道:「他女乃女乃個腿的,這小子跟我下死手,我今兒個要不拍死他都他媽對不起我自己。」說罷舉起工兵鏟子就要拍方教授,我趕緊一把拽住他道:「行了,你也沒少鼻子燒眼睛的,挺大個爺們,犯不上跟他斤斤計較」我話還沒說完,只覺得腦後生風,趕緊一歪腦袋,肩膀上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扭頭一看,搖曳的燈光中,方教授臉上血跡殷殷,面無表情的站在我身後,舉著板磚又要往我腦袋上砸。
我哪裡敢怠慢,一伸手掐住他的手腕,罵道:「草你姥姥的,我他媽就嚇唬嚇唬你,你犯得上這樣麼?」我怒氣上湧,真想一刀捅死他,不過我馬上發現,方教授的手勁兒異常的大,手腕雖然被我抓的死死的,可是卻仍然阻擋不住他的力道。
抬眼一瞧,我心裡咯登一下,方教授的眼睛渾濁,完全沒有半點生氣。額頭剛剛撞到炕沿上還不斷湧出鮮血,他好像也一點感覺都沒有一樣。難道他被鬼上身了不成?我這頭還沒想完,只覺得肚子上一陣悶疼,我倒吸了一口涼氣,低頭一看,項方教授正用另一隻手不斷擊打我的腹部。我登時一股怒氣湧上心頭,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我和蚊子好心好意的幫著他找學生,難道還找出錯來了?
想到這裡,我也不客氣,右腿一抬,膝蓋就狠狠的頂到他的肚子上。方教授悶哼一聲,身體向後退了兩步,跌坐道地上。我趕忙招呼蚊子一起動手,算是把他按到地上。搶下他手中的板磚,蚊子問我道:「老胡,你看這孫子他媽怎麼了?他這是想弄死咱倆啊,咱們可沒欠他錢!」
我搖搖頭,讓蚊子看了看他的眼睛,道:「誰也沒招惹他,不過我懷疑他應該是招惹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你看這眼神,要不他哪來那麼大力氣?」蚊子兩眼不斷掙扎的方教授道:「這還不好辦,你瞧哥們的,保管手到病除。」蚊子說罷,騰出一隻手在懷裡掏出個黑驢蹄子來,就要往方教授的嘴裡塞。
方教授不斷掙扎,力氣奇大,奈何被我和蚊子死死的按在地上,手腳皆不得用,正好看到蚊子遞過來的黑驢蹄子,張嘴便咬。喉嚨裡不斷發出一聲聲低吼,咬的黑驢蹄子嘎吱嘎吱響個不停。我和蚊子面面相覷,難道我們倆都猜錯了?既然他不怕黑驢蹄子肯定就不是撞鬼,那又是為什麼他無緣無故的跟我和蚊子下死手?蚊子一手按著方教授,一手拿著黑驢蹄子,抬眼對我說道:「老胡,我看他八成是得了失心瘋了,咱們也別跟著個瘋子在這扯淡了,趕緊把他捆了,下山去吧!」
我聽蚊子說道『失心瘋』腦中一動,拍了大腿一下,道:「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呢?」說罷我讓蚊子好好按住方教授,別在作出什麼傷害大家的事。轉身撿起掉在地上的工兵鏟子攥在手中,尋起那只被我們拿了的黃皮子來。
黃皮子被方教授解開了兩隻前爪,此時正不斷向牆角爬去。見我起身來尋,好似通得人性一般,加快了爬行的速度,不過後面兩隻爪子還牢牢地綁著,再快也快不了多少。我兩步走到黃皮子近前,一伸腿,狠狠地踢到了它的腦袋上,吐了口吐沫道:「你媽的,老子一世英名,差點就讓你害了命去!」」
蚊子那邊一直按著的方教授在我踢了黃皮子一腳之後也恢復了神智,捂著腦袋上的傷口叫個不停。蚊子看了看方教授,又瞧了瞧我,一臉好奇地問道:「老胡,這是怎麼回事啊?你在那演電影哪?」我這才騰出功夫對蚊子說出原委來。
傳說有了道行的黃皮子和狐狸,都能攝人心魄,如果有人對它不敬或者是衝撞了它,都會做出很怪異的舉動來。不過我想這應該是黃皮子和狐狸一類,能用眼睛發出腦電波控制人類,我想剛才方教授就是讓這只黃皮子給控制住了,這才對我和蚊子痛下殺手。
蚊子聽完,不禁勃然大怒,說這樣的孽畜可是留它不得,當即動手,兩鏟子就結果了它的性命。蚊子拍死了黃皮子,高聲朝外屋喊道:「我說大妹子,你那水燒開了吧?我這可要動手扒皮了!」喊了一聲,外屋中並沒有傳來陳可心的聲音。
我心頭一緊,害怕陳可心出了意外,趕緊也跟著喊了兩聲。可是從門口望去,外屋中依舊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開水在鐵鍋中發出的吱吱響聲,除此之外,靜的好像一潭死水一般,詭異的嚇人。
我拎著工兵鏟子,一個箭步竄了出去。只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外屋中,只有灶膛中搖曳的火光,還哪裡有陳可心的影子?我頭皮一麻,心說壞了,難道她出事兒了不成?要不剛才我們三個在裡屋打鬥發出這麼大的聲響來,她沒有理由不進來看看。
越想越怕,我也顧不上給狐狸剝皮的事了,趕緊招呼了蚊子,二人拍亮狼眼手電筒出門尋找起來。秋雨過後,空氣愈發寒冷,一張嘴就能看到一大團白色的霧氣縈繞,我和蚊子穿的不少,可是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小房子跟前荒草連綿,被夜風一刮,四下晃動,鬼影婆娑,讓人心生寒意。我和蚊子剛走出幾步,方教授忽然慌慌張張的從屋子裡跑出來,說要和我們一起去找陳可心。
我四下看了看,忽然瞧見順著我們來時的方向,陳可心正慢慢走著。總算是發現了陳可心的蹤跡,三人趕緊跑了過去。來到近前,我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剛要出口詢問,只覺得後脊樑一陣發冷,感覺好像被無數雙眼睛盯住了一樣。抬眼瞧了瞧,心中不免一驚,只見我們四人周圍墨綠色的鬼火上下翻動,漂移不定。
饒是我和蚊子膽子不小,此時也覺得腿上有些發軟,一股寒意瞬間從心頭流變全身,好像被人迎頭澆了一身帶冰碴子的水一樣。蚊子捅了我後腰兩下,小聲說道:「老胡,我怎麼感覺好像被不少人盯著看似地呢?」
我一邊拽住封幕晴,一邊對鐵蛋說道:「咱們這是讓一群黃皮子給圍上了,蚊子你快用狼眼手電筒照照它們眼睛,我讓他們看,給它們眼睛都給我照瞎了!」這狼眼手電筒的強光非常厲害,要是照到人眼上,能導致人瞬間爆盲,更不用說是黃皮子了。
蚊子也不多言語,立馬拍亮了手中的狼眼手電筒,四下照了一圈。狼眼手電筒強光所及之處,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跑跳之聲。陳可心也在此時幽幽轉醒,抬眼看了我一下,驚訝地說道:「我出來方便一下,你們怎麼也跟出來了?」
我知道她肯定也是著了黃皮子的道了,簡單解釋了一番,聽得陳可心驚訝不已。解釋完了,四人這才又奔著小房子的方向走去。此時已經大黑,天空晴朗,我下意識的抬眼瞧了一下,心說不好,趕緊詢問蚊子道:「蚊子,今兒個是陰曆初幾?」
蚊子一亮茫然地看著我,愣了半天才說道:「咱們出發那天是初五已經過了兩天哎,對了,今兒個是初七,老胡你問這個幹什麼?」我歎了口氣道:「這才是他媽出門沒看黃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