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50.第450章 送去滁國 文 / 顏小笠
當晚,蘇清煙果然寫了一封信交給了商離。
商離當晚並沒有留在延州城內,而是在哄蘇清煙睡著之後,便連夜回到了軍營之中。
「延州城內沒有床榻麼?還誰說我們這裡大軍營之中有陛下日思夜想的人兒?」顧策白和謝雲起在軍營之前等著商離回來。兩人齊齊行過禮之後,顧策白便發揮了他的毒舌,調戲了商離一番。
「那二位呢?不在帳中休息,出來賞月?難道就不怕將士們看到了誤解麼?」商離看著顧策白,挑眉道。他可不記得他有讓這兩人在此地等他,而今天晚上,應當也不會有什麼緊急軍情,不然他們早就遣人去叫他回來了。這兩人在這裡等他,也不知道是為了何事。
「他說陛下今晚子時前會回來,我覺得不可能,便和他打賭了。」顧策白拍拍謝雲起的肩膀道,「可惜,我還是輸了。」
謝雲起笑了笑,朝著顧策白伸出了手掌:「願賭服輸,拿來吧。」
「不就兩千兩銀子嘛,我會不給你?」顧策白撇撇嘴,「先欠著,回頭保管按數量奉上。」
「那你可要記得了,我方纔已經讓兩個士兵在那邊幫我作見證了,若是你忘了,那麼他們在軍中傳言你耍賴,那可不關我的事。」謝雲起指了指不遠處的兩個士兵,開口道。
顧策白看了看那兩個士兵,只見他們對著他笑得「如花似玉」的。
顧策白扶額,嘴角抽了抽,他剛才還想謝雲起叫來這兩個士兵要幹什麼呢,原來是來作見證的。
「呵呵。」顧策白走向商離,十分狗腿地道,「陛下,你看我這也是因為才輸,你看能不能……」
「想都別想。」商離自然知道顧策白打的什麼主意,他可沒有替人家還賭債的習慣,「我沒有追究你們那我當賭局的欺君罔上,你們就應該謝天謝地了吧?」
「陛下英明。」謝雲起哈哈一笑,道。
「我自來英明,賭債收回來之後,記得送一半過來。」商離笑得十分溫和無害,看著謝雲起道。
謝雲起表情一僵,臉上的笑意立即凋零:「陛下,要不要這樣子?連一千兩都坑我的?」
「要的。一千兩不多,卻也夠給將士們加餐了。若是不送,那麼便是以我為賭局,欺君罔上!」商離依然是滿臉笑意,春風和煦。
「……」謝雲起在心底咆哮,他要收回方纔的話,這陛下哪裡英明了?哪裡英明了?
「哈!哈!哈!哈哈!」顧策白見謝雲起吃癟,十分開心,得意地笑了起來了。
謝雲起看了他一眼,撇撇嘴道:「反正是你的錢,我是不明白你高興些什麼。」
一語中的,顧策白立即洩了氣。
「陛下,我最近手頭緊,你的那一千,可不可以……」
「不可以!」商離再次打斷顧策白裝可憐的話,順手將一封信塞到了他手上,「讓人將這封信送給凌逸痕。」
「送給凌逸痕?」顧策白和謝雲起的注意力都被商離口中的凌逸痕吸引住了,暫且將賭注的事情放一邊去了。
顧策白看到信封之上那幾個簪花小楷之後,更加好奇了起來,因為他知道這是蘇清煙平常寫的字中的一種。
「這是姑娘的字,是她要送信給凌逸痕幹什麼?」
「皇后娘娘寫的信?」謝雲起挑眉,也有些奇怪。
「記得送去。」商離卻沒打算回答他們的問題,留下這四個字,便提步離開了。
「哎……」顧策白還想問,卻發現商離已經走遠了。
「你說,一個男子漢大丈夫,他娘子給另一個男人寫信,他竟然無動於衷,還讓我幫送去,你說正常麼?」顧策白側頭看了一眼謝雲起,問道。
「不正常。」謝雲起搖搖頭道。
「那麼你說,我們要不要拆開了看一看?」
「要看你自己看,出了什麼事,可別托我下水。」謝雲起退了兩步,他知道顧策白不過是好奇蘇清煙為何要寫信給凌逸痕,才會說出這麼一段話,「其實,從陛下認識娘娘開始,就沒有什麼時候不奇怪的,換句話來說,我已經習慣了。你好奇歸好奇,別拖上我。」
「膽小鬼。」顧策白嗤之以鼻,隨後拎著信往軍營外走去。
「喂,你要去哪?」謝雲起叫了一聲,開口問道。
「去送信呀。」顧策白一邊離開,一邊揚了揚手中的信,隨後將信放到胸前,身形一閃,便消失在黑夜之中了。
謝雲起搖了搖頭,轉身返回軍營之中。
……
次日早上,蘇清煙醒來的時候,沒有發現商離的蹤跡,只看到了竹歸捧著洗漱用水走了進來。
竹歸察覺道蘇清煙的目光在屋中轉了一圈,笑著道:「姑娘可是在找陛下?其實陛下昨天夜裡已經返回軍營之中了,此時應該在和滁國作戰了。」
昨夜連夜便回去了?蘇清煙微微垂頭,心中微動,當真如他所說的,他之所以會回來,只是為了陪她用膳,哄她睡覺而已。如此情意,說不感動也是假的。
不知道此事戰事如何,希望他不要受傷才好。
「姑娘在想什麼呢?」竹歸放下手中的木臉盆,笑著問道。
「我在想,希望我們可以連戰連捷。」蘇清煙雙手支著自己坐了起來,竹歸見狀,兩忙上前去,扶著蘇清煙做起來,並讓她做到輪子椅上去。
「我自己來吧。」見竹歸想要推動自己,蘇清煙開口拒絕了,自己搖著輪椅來到木臉盆前。
竹歸點點頭,轉身過去替蘇清煙整理床榻。
「姑娘,顏止顏公子今天也到了,此時正在客房之中休息呢。」竹歸一邊將帷幕掛起,一邊開口道。
「到了?」蘇清煙潔面的動作稍稍頓了頓,道了一句。
竹歸點點頭:「是呢。他進城的時候,城門才剛剛打開呢。他來到州牧府之後,立即讓奴婢帶他去看了淺淺姑娘。奴婢問他是不是要用早膳,他也說等你和百靈醒來一起。後來奴婢將他太累了,便擅作主張,讓他想往客房休息了。」
「嗯。」蘇清煙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後深深看了竹歸一眼道,「從你去南疆到前一陣子,我們不見三年有餘,你倒是變了不少了。以前在我面前,你更多的是自稱我,如今倒是一口一個奴婢了。」
「奴婢……」竹歸正要開口解釋,隨後自己也笑了,「……我是在太皇太后跟前侍奉,習慣了,一時半會改不過來,姑娘別見怪。」
蘇清煙瞭然地點點頭,竹歸給這慕寧和慕安前去南疆,自然少不得在太皇太后跟前侍奉。
「這些年,難為你了。」蘇清煙微微歎息,開口道。
竹歸靦腆一笑:「沒有。奴婢……我能照顧小太子和小公主,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姑娘不知道,小太子和小公主都好可愛,他們也很想姑娘。」
蘇清煙笑了笑:「我知道的,很快便可以回去看他們了。」
竹歸聽了,也柔柔地笑了起來,在她心中,也想快些回去,回去照顧那兩個小孩兒。
……
洗漱梳妝完畢之後,竹歸便推著蘇清煙往膳廳走去。
膳廳之中,桌上已經擺著一翁粥和各種各樣的點心了,百靈和顏止已經坐在桌子旁了,而李智的妻子、兒女則都在站在一旁,並沒有入座。
看到蘇清煙,眾人都想要行禮,卻被蘇清煙揮揮手打斷了:「不用多禮了。」
被竹歸推著來到桌子旁,蘇清煙看了一眼李智的夫人和李環、李玉,道:「三位坐下用膳吧。」
三人聞言,臉上都出現了惶恐的表情,連忙彎腰行禮:「臣(臣婦、臣女)不敢!」
百靈嘿嘿一笑,朝著蘇清煙道:「這幾個人看到我們就想起當時他們做的事情,顧及都嚇破膽了,哪裡還敢坐下?你讓他們離開吧,也省的他們在這裡不自在。」
蘇清煙一笑,揮揮手道:「如此,你們下去吧,這裡不用你們服侍了。」「謝皇后娘娘。」三人如逢大赦,連忙謝恩,隨後退出去了。
三人離開之後,蘇清煙才看向顏止:「顏公子,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顏止朝著蘇清煙抱了抱拳:「托娘娘的福,在下一切安好。前些日子,聽說娘娘失去了以往的記憶,如今可是記得了?」
蘇清煙微微點頭:「確實,不久前重新記起了那些記憶。」
「恭喜娘娘!」
「好啦好啦!你們兩個都歇一歇吧,你們不累,我都累了。」百靈一翻白眼,打算了兩人的話,撿了一塊點心丟進自己口裡,有些含糊地道,「顏止,你也去看過淺淺的傷了,她的形勢如何,想來你也瞭解了,你怎麼看?」
顏止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淺淺姑娘的形勢不容樂觀。即便是神醫,也沒法醫治一個心如死灰的人。」
百靈微微點頭:「你也是這麼想的,我如今已經是束手無策了。」
顏止表情頓了頓,繼而道:「淺淺……姑娘是一個樂觀開朗的女孩兒,只是不知道如今,為何會有解不開的心結呢?」
「此事說來話長。」蘇清煙歎了一口氣,將最近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邊,在言語之中,只是暗示般地點到了范淺淺和凌逸痕之間的感情糾葛。
「原來如此。」凌逸痕眼神閃過一絲的驚訝,還有一絲的難過、一絲的失落,最後選擇了瞭然的口氣道了這麼一句。
「其實,我昨天已經寫了一封信,讓陛下幫我帶給凌逸痕了。」蘇清煙知道這件事還是需要告訴兩人的,所以並不隱瞞,如實說了出來。
「你寫信給他幹什麼?難道你還想請他來幫忙不成?他一個皇帝,又不會醫術,他能幹什麼?」百靈不屑地道。
顏止則是眼眸微微垂下,表情凝重,沉思不語。
蘇清湮沒有回答百靈的問題,而是看著顏止:「顏公子意下如何?」
顏止頓了許久,漸漸整理好自己失落的心緒,才緩緩開口:「解鈴還須繫鈴人,淺淺……姑娘的心結,或許真的只有請凌公子來解了。」
蘇清煙這才點點頭:「我正是這個意思。」
百靈瞪大眼睛:「他真能救淺淺?」
蘇清煙搖搖頭:「這個誰說得準呢?若是凌逸痕答應見我,我會帶著淺淺過去,或許就將淺淺交給凌逸痕了。」
「交給他?你放心麼?為什麼不讓他來這裡?」百靈聞言,立即反對道。
「不放心也別無他法了,如今兩軍交戰,凌逸痕沒辦法到這裡來。也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希望淺淺可以醒來。」蘇清煙歎息著道。
顏止微微握住拳頭,點頭道:「如今,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娘娘,不如讓我跟著淺淺到滁**營去吧。」
蘇清煙微微一驚,沒想到顏止會這樣提議。百靈則是覺得這一個提議十分好,連連點頭道:「對對對,讓一個人跟著去照顧淺淺,那是最好不過的,我去也成。」
顏止聞言,搖了搖頭:「百靈姑娘去終究不妥,方才皇后娘娘也說了,你們在小島之上有衝突,而我沒有在兩軍將士面前出現過,和滁國的任何人都沒有衝突,是去照顧淺淺……姑娘的最合適人選。娘娘以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