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37.第437章 一無所有 文 / 顏小笠
范淺淺顯然沒有想到商離會讓百靈問自己,微微怔住了。
蘇清煙卻覺得這件事理應由范淺淺來決定,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神也帶著一絲的鼓勵。
范淺淺感受到蘇清煙的手傳來的溫暖,只覺得格外地安心。木管掃過凌逸痕和唐心蘭等人,卻並不開口。
「范淺淺,你若是敢讓百靈不給將那避毒丸給我們,你一定會……」唐心蘭看向范淺淺,本想用語言威脅范淺淺,但是話沒有說完,便被百靈打斷了。
「你給我閉嘴,不然即便是淺淺讓我將避毒丸給你們,我也會扣下一顆,你就等著死在這島上吧。」百靈睨了一眼唐心蘭一眼,涼涼地開口道。
聽了百靈的話,唐心蘭雖然滿腔不服氣,但是也不敢再放肆,只是哼了哼,便裝過身去,噤聲了。
百靈見唐心蘭不說話了,也安靜了下來,靜靜地等著范淺淺的決定。
范淺淺看著凌逸痕,只見他依然一臉坦蕩,臉上絲毫沒有要求她或者想要她怎麼做的意思。就彷彿,無論她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他都可以接受一般。
一步一步走近凌逸痕,范淺淺的呼吸也變得有些絮亂了。多年前,她第一次見到凌逸痕,便有些喜歡他了,當時也許清煙姐姐已經看出來了,所以她才會編出滁國很多不好的謊話來騙她,說滁國很冷,還說滁國人茹毛飲血。
後來,她去到滁國重新遇到了他,在長白山上同生共死,在滁**營朝夕相處。她受傷的時候,他很細心地照顧她;她成為他的侍女的時候,儘管他總愛欺負她,但是卻從來不然她收任何的委屈,也寵著她去整唐心蘭。不得不說,她漸漸喜歡上他了。
前幾天,在順溜而下的江上他說,他想學會怎卻愛一個人,想要知道什麼是愛,問她願不願去教會他怎麼愛。她當時沒有說話,心卻在一點一點地淪陷。
只是,她沒有想到,在軒轅黃帝陵中,在她和唐心蘭、范沉汐之間,他竟十分坦然地選擇了唐心蘭和范沉汐,甚至不過她被刺中胸口,將她拋下。
當時,她心中的痛比傷口上的痛要更甚。因為他知道,他選擇唐心蘭,是一位唐心蘭有那一支不死不滅的軍隊,而那一支軍隊可以幫他取得天下。
是的,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他一直都是看皇位、看天下比一切都要重的人,范淺淺知道,為了天下和皇位,他可以放棄一切。
「如果我說,我不想讓百靈姐姐給你避毒丸,是因為方纔你在陵墓之中選擇的是唐心蘭,你會不會有一絲的後悔?」范淺淺看著凌逸痕,緩緩開口道。
「無亂此時此刻我是不是後悔,在當時,我都會是那一個選擇,你是知道的。」凌逸痕想了想,如實地開口道。
「呵呵……」范淺淺自嘲地笑了笑,「對呀,我忘記了,無論如何,你都會選擇她的。因為在你眼裡,沒有什麼東西是比這皇位,這個天下重要的。即便只是一個增加勝算的籌碼,你也可以用一切去交換,對不對?」
凌逸痕垂眸不語,微微垂著頭,顯然是默認了范淺淺的說辭。
范淺淺看著凌逸痕如今這個樣子,到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有些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她有些恨,既然本來就是這樣的性子,為何要跟她說那些話,給她一些不切實際地幻想?
低低喘息了兩聲,范淺淺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轉身離開,在經過百靈身旁的時候,略帶冷意地開口道:「百靈姐姐,你把避毒丸給他們吧。我不希望他就這樣死去……」
說著,咬著唇,頓了頓,片刻之後,才接道:「我想看著他一點一點失去現在擁有的,然後一無所有地死去。」
范淺淺說完,大步離開了。
幾人聽了這范淺淺的話,都微微怔了怔。
「哎……」百靈下意識地想開口叫住范淺淺。
蘇清煙給百靈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將逼毒玩給凌逸痕等人,隨後轉向商離,柔聲道:「我去看看淺淺。」
商離點點頭:「去吧,小心些。」
蘇清煙抿嘴笑了笑,追著范淺淺離開了。
百靈這才從自己袖袋之中拿出了三顆藥丸,猛然往凌逸痕身上甩去。凌逸痕冷不防,只接住了兩顆,其中一顆掉在了地上了。
「你怎麼回事?有你這樣子給人東西的麼?」唐心蘭連忙彎腰撿起那一顆藥,瞪著百靈,驕橫地道。
百靈眼眸微微瞇了瞇,似笑非笑地道:「誰告訴你我這是給人東西?這幾顆藥,我並不是要給人的,而是要給狗的也未可知。」
「你……」唐心蘭氣急,「你竟然敢罵我們是狗,你個賤人……」
百靈看了看天空:「我可沒有點名罵誰,只是某些人太有自知之明了而已。」
「你你你……」唐心蘭伸手指著百靈,氣得微微發抖。
「心蘭,不得無禮。」凌逸痕低聲道了一句,示意唐心蘭不要在多事,隨後朝著百靈道,「多謝百靈姑娘。」
百靈冷哼一聲:「不用謝我。如果不是淺淺,我才不給你們避毒丸呢。孟爺爺,孟大哥,我們走吧。」
孟森和孟闡本被雙方針鋒相對的談話嚇得一愣一愣的,如今經過百靈這麼一喊,才回過神來,連忙和百靈離開了。
商離朝著凌逸痕抱拳,微微一笑,徐徐道:「其實我也想看到凌公子一點一點失去現在擁有的東西,最後落得一無所有的模樣。凌公子好自為之,告辭。」
商離說完,便和顧策白離開了。
凌逸痕看著漸漸走遠的一行人,微微皺起眉頭,心中泛起一絲的異樣。
在陵墓之中,他自然知道范淺淺是被唐心蘭和范沉汐冤枉的,他也知道正是范淺淺和范沉汐聯手,范淺淺才會手上。
最後他選擇了放棄范淺淺,並不是因為真相如何,也不是認為他相信唐心蘭和范沉汐,而是因為唐心蘭和范沉汐都是他的助力。特別是擁有那一支不死不滅的軍隊的唐心蘭,他需要她。
他一直堅信,真相不重要,任何人包括他的感情和想法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如何選擇,才是對於他的皇位,他的天下最有利的。他願意去學習怎麼去愛,也是在與天下、皇位不衝突的時候。
只是如今,聽了范淺淺方才說的話,他竟然開始懷疑,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
范淺淺回到海邊,找了一塊石頭坐著,開始看著廣闊的大海發呆。就連蘇清煙來到她身邊坐下,也依然是一動不動。
「怎麼啦?真的呆住了?」蘇清煙看著身旁的范淺淺,開口問道。
「沒有,姐姐,你知道麼?其實我們南疆也很靠近還的,只是我從來沒有去過海邊,這一次還是第一次。」范淺淺依然沒有動,只是緩緩地回答道。
「我也是第一次來到海邊。」蘇清煙應了一聲。
兩人又同時沉默了很久,蘇清煙才繼續道:「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凌逸痕的?」
蘇清湮沒有問范淺淺是不是,而是問什麼時候,因為她十分肯定,范淺淺是喜歡上那個人了。
「什麼時候?」范淺淺側頭想了想,最後搖搖頭,「姐姐,其實我也不知道。或許是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吧。」
一見鍾情?蘇清煙微微挑眉,正要問范淺淺他們初見之時是什麼時候,卻聽到范淺淺用平淡的聲音繼續敘述了起來。
「姐姐,也許你不記得了。四年多前,我才十二歲,在宮宴上,我見到了他。當時會心跳加速,會臉紅,卻不知道為什麼。」
「姐姐,你記得麼?當時你欺騙我說,滁國很冷,要用很厚很厚的紙張,以防冬天凍破了。你還說滁國冬日裡寒風刺骨,沒法生火,只能吃生食。我當時被你嚇得說一口都不敢去滁國了。」
聽了范淺淺的話,蘇清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當真說過這樣的話?」蘇清煙在想,她需要多麼睜眼瞎、昧著良心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范淺淺一時也笑了:「可不是嘛,姐姐你是不知道,在你說完那些話以後,我很長一段時間都以為滁國真的是這樣的,絲毫不敢有搶完滁國的想法。」
「我為什麼要編排滁國這些話來?」蘇清煙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竟然會這樣欺騙范淺淺,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之前我也不知道。」范淺淺微微斂起笑容,臉色也變得鄭重了不少,「現在想來,興許姐姐當時就看出來,我是有些喜歡凌逸痕的,生怕我深陷其中,才拿話嚇我的吧。」
蘇清煙微微點頭,這倒是說得通。如此說來,范淺淺當真是情竇初開的時候,便遇上了凌逸痕了,埋得這麼深的愛戀,只怕有些棘手。
「那如今呢?你能確定自己對他是什麼感情麼?」蘇清煙看著范淺淺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可以確定的是,我有些恨他。姐姐,我希望你和姐夫可以贏,把他的國家吞併了,讓他一無所有。」
范淺淺說罷,緊緊咬著唇,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