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9章 我可以幫你 文 / 蝸牛酥
傾城在妖嬈的陪同下走出醫院,在充滿消毒水的房間待了幾天,突然見到外面的陽光她有些不適應,戴了一個帽子,大大的帽簷將臉都擋住了,在醫院外面的花店買了一束雛菊。
妖嬈將車開到墓園,「是到這裡吧?」
「謝謝。」傾城點點頭,拉開車門走了下去,這是她父母安息的地方。
放下手中的鮮花,看著墓碑上父母的照片,傾城久久沒有說話,都說有了孩子才能體會當父母的感覺,她是切實感受到了,當初懷孕的時候一次次的感慨為人母親的不易。現在孩子沒有了,那種心境的轉變讓人無法釋然。
傾城的父親是科學家,母親是醫生,兩人一輩子獻給工作,直到四十多歲才有了傾城,父親因為年輕時過度勞累留下一身病根,在傾城十六歲的那一年病逝,沒多久母親也鬱鬱而終。
她其實很羨慕父母,怨了一輩子,吵了一輩子,也愛了一輩子,雖然早早離世,但是對於相愛的人來說,只要有彼此的存在天堂和地獄沒什麼區別。死亡,其實是另一種永生,至少他們的愛情是這樣。
傾城一直活在自己的小小世界裡,做生物研究的人對生老病死看的很淡,她記得母親離去的時候都是笑著的。或許這次的事情是父母離開以後人生中最大的也是唯一的坎坷,平時實驗室裡遇到的問題真的算不上煩惱,她有信心和能力克服那些學術上的東西。甚至曾經從英國心酸的回來也沒有這種感覺,一直以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現在呢,這種生生的剝離感讓人覺得心裡好像被挖了一塊,鮮血淋漓,卻不知血流到了哪裡。
看到傾城和宮非陌擔心的眼神,她連大哭一場的勇氣都沒有,突然有些理解那些自殘的人,她現在真的寧願誰在她身上劃上幾刀,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悶悶的疼。
人的一生就像一盞燃油燈,滅了就什麼都沒有了,從此留給世人的光明不復存在,她的孩子燈還沒點燃就被拔了燈芯,再也沒有希望,而自己這盞燈又能燃燒到幾時?
傾城這幾天一直躺在床上,該想的真的想的很清楚了,已經發生的事情任誰都沒有辦法改變。離開醫院時她告訴自己,不要再多想,上天只是把給她的驚喜收回了而已,至於心裡的疼痛只有交給時間。就當,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讓生活回到之前的軌跡吧。
眼淚,一顆一顆地滾落。這,只是對父母的想念…真的…
妖嬈坐在車裡看著傾城離開的方向,瘦削單薄得好像隨時就要暈倒,心裡非常不痛快。如果確定是那個女人做的,她一定要讓她加倍償還!
許久都不見傾城回來,她有些擔心。深秋的天氣已經有些冷了,這裡又這麼陰森,她怕傾城身體受不了,於是打開車門下去找她。
依稀看到傾城上來後就左轉了,為什麼看不到人呢?這裡有三條小路,不知道該怎麼選擇,覺得這個時候打電話不是很好就繼續往前走。這時聽到前面左邊似乎有腳步聲,她疾走兩步轉了個彎,過了一排松樹看到一個讓她意想不到的人。
默痕?他怎麼會在這裡?
妖嬈沒想到在墓園都能遇到,他不是血統純正的意大利人嗎,居然在這裡會有親友嗎?只是尷尬的是在這種地方遇到要怎麼問好啊?
正鬱悶的時候默痕也看到了她,依然是萬年不變的冷峻表情,「很巧。」
「是啊,很巧。」鑒於在這種詭異的地方,妖嬈沒有笑,只是點點頭。
「來探望?」
「陪朋友來。」他這是在詢問自己吧?妖嬈有些頭疼,多說幾個字不行嗎?總覺得這個人氣場強大的不像人類,在他面前自己就像個小女孩。
「那,陪我坐一會?」說著就隨地坐在一個台階上,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看起來卻陰沉沉的,精緻的近乎華麗的臉上煥發出奪人的光芒,近乎銳利。
妖嬈深感驚悚,一定要在這個地方聊天?但是看著他的眼睛實在無法拒絕。他看著一個人的時候眼裡似乎什麼情緒都沒有,你看他卻覺得他眼睛裡藏著許多看不明白的東西,簡朗的眼睛也很深邃,如果說他的眼睛像一汪深潭,那麼默痕的就像那夜空,一抬頭就能看見卻遙不可及。
「你心情不好嗎?」
「今天是她的忌日。」默痕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此時卻好像多了點脆弱,儘管脆弱這個詞用在他身上是那麼…不協調。
妖嬈雖然好奇,卻不敢胡亂開口,「是,重要的人?」
默痕點點頭,「是啊,很重要。」
再問就有探人**的嫌疑了,他想說自然會說。他果然沉默了一會,再開口卻是問妖嬈,「你為什麼要殺洛克?」
「你說為什麼?我的職業不就是做這些?」
「我只是好奇誰要買他的命。」默痕淡淡地說了一句,絲毫沒有把殺手界的規矩放在眼裡,「要不要幫忙?你殺他,有點難度。」
雖然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但是聽起來著實不舒服,更何況現在事情有變故,「很遺憾,我現在不打算殺他了。」
默痕沒有繼續問,妖嬈看著他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有人要取你的一點血或者頭髮,你覺得怎麼做最有用?」同樣是強大的人,也許問他會有意外的收穫也說不定呢。
「直接向我要,如果他有命來到我面前,看著順眼的話也許就給他了。」默痕認真地回答,說完又看著妖嬈,似乎在問對這個答案是否滿意。
妖嬈有些呆愣,半開玩笑半拍馬屁半認真地說,「好辦法!」
r/>默痕冰冷著一張臉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來一會又說,「你想要誰的血?」
「……」要不要這麼敏睿啊?這時聽到他又說,「是洛克?你要他的血做什麼?頭髮也可以?」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是撒謊呢還是轉移話題呢?沒等妖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又開口,「想驗dna?跟誰比對?」
妖嬈有些不高興了,念著自己欠他人情對他一直客氣有禮,可是他這麼說是不是管的有些寬?自己可沒問他這麼多,「黑手黨的勢力果然不容小覷,還是說你在關注我?關注cdw?」
默痕依然是萬年冰山臉,似乎不打算理會妖嬈已然色變的態度,「要取洛克的dna樣本,我也許可以幫你。」
「你?你幫我?」雖然知道黑手黨的勢力,但是那也是有難度的,再說他為什麼要幫自己?
「不要太小瞧黑手黨,過兩天回羅馬幫你辦,等我消息。」默痕站起來,無比淡然地說,「我走了,你要一起嗎?」妖嬈這才想起傾城,「不了,我等人。」
默痕不再開口,連再見二字都捨不得說就離開了,穩健的步伐看起來沉靜而又尊貴,妖嬈有些不齒,明明就是個黑社會卻把自己弄得像個貴族!她拍拍屁股站起來,有些鬱悶,為什麼他認識的人一個兩個都優的不像話,簡朗如此宮非陌如此,現在又來一個!相比之下自己簡直像個鄉野丫頭,有些不爽,她一個不爽嘴巴就有些管不住,「兄台,你屁股上有兩團灰!」
她惡劣地想,讓你玩優讓你裝王子讓你故作高深,就不信你拍起屁股還能跟老娘不一樣?
默痕果然停下腳步回頭看過來,眼睛裡依然是讓人看不懂的東西,嘴角勾起一抹極淺的笑意,「那你幫我拍一拍?」
「……」這難道又是冷幽默?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你是黑手黨我是cdworld,默痕的幽默細胞不是凡人可懂的……
妖嬈看傾城還沒回來顧不得那麼多了,拿起手機撥打她的號碼,正低頭聽見身後傳來略微哽咽的聲音,「你怎麼上來了?」抬起頭看到傾城已經來到自己面前,眼睛有些紅腫,她看在眼裡沒說話,「回去吧。」傾城點點頭,跟在她後面。
妖嬈陪傾城在外面吃了些東西將她送回家,索性自己也留了下來,陪傾城在客廳看電影,自己則拿著電腦查她需要的東西。她覺得沒有必要找到那個在醫院動手腳的人,大費周章找到人又怎樣,傾城失去的不會再回來,那麼還不如直接懲罰做錯事的人,當然如果不是她再找人也不遲。
妖嬈打開電腦直接翻查許微的通話記錄,經過一番仔細的比對,她發現在傾城出事前兩天,許微和一個號碼聯繫的比較頻繁,而之前這個號碼一直沒有出現過。妖嬈拿起自己的手機撥打那個號碼,毫無意外的已經是空號。
妖嬈深信,這個世界不會有那麼多無緣無故的巧合。已經可以確定就是許微,她不是警察不需要什麼確鑿的證據,也從不相信犯了什麼事交給法律可以解決。她從來不是什麼好人,沒有所謂的善心,沒有人可以碰她在乎的人,許微觸碰到了她的極限,她不會輕易的放過。
死亡,其實很簡單,難的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