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畫蛇添足 88、傳統陋習的糖衣炮彈 文 / 張浩古
不得不說，閬中人對蘇州人非常好客。飛機到的時候，正是吃晚飯的時候。也正因為閬中人這個好客的安排，成了我們的午飯沒有吃好的另外一個原因。
把他們五個人安排到哪裡吃飯，就讓我們討論了半個小時。最後終於達成的一致意見是，既然江南人來閬中，火鍋當然是首選。
所以兩個老革命在我和死太監出發之後，立刻就跑去「春怡火鍋」張羅去了。
作為一個接近百年的老店，春怡火鍋有兩大優勢。一個優勢是火鍋店，另外一個優勢就是在一橋頭上。
而二橋距離一橋只有一站路，從機場過來，先過三橋到七里，再過二橋過老城，左轉彎一分鐘就到。
地方夠大，又有雅間，房子也是仿古建築，這對於無論閬中還是蘇州的人來說，吃的不光是飯，也是文化。
坐定之後，王詩雅等四人要吃白鍋，而菲菲唯獨要紅鍋，所以最後上了鴛鴦鍋。儘管四川重慶的火鍋最有名，但其實全國人民現在都吃火鍋，只要出去吃過飯的，都對吃火鍋很拿手。
像菲菲她們這樣經過大風大浪的，自然也是如此。所以大家就像到了家裡一樣，點菜雖然拘謹一些，吃飯卻全然沒有障礙。
再加上兩個老革命也是遊戲老鳥，同時他們這個年齡階段又是吃館子最有心得的時候，所以很快大家就不再拘謹，吃得像一家人一樣。
兩個老革命見多識廣，知道在這時候最好不要亂問菲菲的問題，於是就把話頭轉到了其他四個人頭上。而問得最多的也自然就是遊戲了。
經過菲菲一解釋，我們才弄明白，原來她們五個雖然都從蘇州過來，真正的蘇州人其實只有菲菲一個。
她們四個目前是菲菲遊戲工作室的成員，是遊戲工作室建立之後，分別從全國各地過來的。其中，陳浩東是北京人，王詩雅是湖南人，女王和女兵是廣東人。
我們四個閬中人不由對此表示非常嚮往，這天南地北的。
這時候，菲菲忽然站起來給兩個老革命碗裡一人夾了一筷子千層肚，微笑著叫道：「爸爸，媽媽，你們吃。」
一下子，除了菲菲之外，幾乎所有人都石化了。這也叫得太快了吧。再說，按照江南女孩從薛寶釵做到尤三姐的路數，這也不科學啊。
女王喃喃道：「大姐，你不是想嫁想瘋了吧？一點也不矜持。」
只見菲菲用手抹了一下額上的劉海，然後雙手叉腰，意氣風發地道：
「江湖兒女愛江湖，遊戲兒女愛遊戲。既然做了遊戲兒女，就要找一個遊戲人家。
以爸爸媽媽對遊戲的態度，正是我要找的最好的公公婆婆，再說我家古古那麼優秀，那麼愛我，我也那麼愛他，你覺得我會扭扭捏捏嗎？
我決定了，今天晚上，我就搬進公公婆婆家裡，從此以後，端茶倒水，洗衣做飯，我就是他們的兒媳婦了。」
兩個老革命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了下來：「孩子，你真的讓我們一下子不能適應。()我們也是做爹媽的，你有沒有考慮你爹媽的感受？」
菲菲嘿嘿一笑：
「正是考慮到他們的感受，我才這樣做。爸爸媽媽你們不知道，我爸爸媽媽花花腸子可多呢，他們想讓我成為他們的禮物，送給人家坐兒媳婦，也不管我願意不願意。
現在他們之所以放著我瘋，就是覺得對不起我，故意放的。一旦他們覺得必要了，就要把我拱手送到人家家裡受氣去了。」
兩個老革命點頭道：「叔叔阿姨從道義上支持你，不過同樣作為父母，總覺得心裡有愧。」
菲菲的臉色立刻轉為哀怨：
「爸爸媽媽，你們總不能看著我往火坑裡跳啊。不管我嫁誰，只要生米煮成熟飯，他們總不至於不認我這個女兒。大不了到時候我對他們好些就是了。
但是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了。這一次你們如果放走了我，你們兒子就要受苦了。」
老媽想了想，點頭道：「娃兒你說得在理。但是就這樣搬進我們家，真的太突然。」
菲菲又笑了起來：
「媽媽，你想啊，遲早我都是你們張家的人，早進晚進還不是一樣？
這次我們是悄悄跑出來的，等他們找到這裡，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我們就可以真正成為一家人，那時候只要領了證，還怕他們翻了天去。
如果把我放在外面，別說我心裡不踏實，你們心裡更不踏實，你說是不是？你們幾個，也幫我跟爸爸媽媽說說啊。」
女王將嘴一撇：
「老實說，大姐你總是驚世駭俗。但誰讓你是我們大姐呢？叔叔阿姨，我覺得大姐說得在理。現在大姐可是一門心思要嫁給大姐夫，你們也希望大姐夫早日成家吧，那就得抓緊。
如果把大姐放在外面，萬一哪一天大姐改變了心意，你們就得另外去找兒媳婦了。
我們大姐不但不要彩禮，還早已打定主意要倒貼，嗯，大姐你別瞪我，我也是幫你啊，叔叔阿姨也別在意，彩禮什麼的，都是陳規陋習，兩個人在一起，家裡人高興就對了。
老實說，現在這個大姐夫，看上去非常順眼，你們二老要順應民情，緊跟潮流，就從了大姐吧，哈哈。」
陳浩東瞪了女王一眼：
「說啥呢？什麼叫從了大姐？是大姐夫要娶，不是叔叔阿姨要娶，那個叔叔阿姨，世界潮流，浩浩蕩蕩，家族陋習，早應該是昨日黃花，二老風華正茂，比國家主席小了十幾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
在這個關鍵時刻，一定要站穩立場，順勢而動，順時而動，千萬不要學那些做了爹就忘了艱苦鬥爭的老古板。傳統陋習的糖衣炮彈專門選你們這個年齡段的重點攻擊。」
我立刻敲了敲碗：
「冬瓜說啥呢？兩個老革命是老革命，不是反革命。他們兩個非主流的時候，你還在玩泥巴呢。爸爸媽媽，我就表個態吧，你們兒子是真急著要討老婆了。
菲菲出現之前，你們兒子的確閒庭信步，整天吊兒郎當，不把成家當回事。但這回是來真格的了。我就表個態，菲菲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聽老婆話，男人有福。菲菲要進家門，我立刻給鑰匙。當然，還得你二老拿主意。好歹房子是你們的。」
老媽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鍋碗瓢盆什麼的立刻開始跳舞。不過大家都沒有去管鍋碗瓢盆，因為更加關注的是老媽的下文。
只見老媽跟菲菲一樣，試圖用手去拂劉海，卻發現頭髮早盤起來了。但老媽接下來兩手叉腰的姿勢，跟菲菲像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
老媽說話了：「天下女孩，天下人娶得。只要兩情相悅，老娘就敢給鑰匙。來，媳婦兒，媽的鑰匙現在就給你了。」
說完，老媽從兜裡掏出了她的鑰匙，而菲菲則喜滋滋跑過來接了鑰匙。老媽回頭一拍老爸的肩膀：「今天帶鑰匙沒有？」
老爸點頭道：「帶了。」
老媽大喜：「那就好。那個，菲菲，你先別走。」
說完，老媽從手腕上褪下了她戴的銀鐲子：
「媳婦兒，來，拿去，這是張家祖傳的鐲子，從清朝的時候就傳下來的，還是兒子他婆婆傳給我的呢。最近老是颳風下雨，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在鄉里腿腳利索不。」
菲菲更加喜滋滋地接過鐲子戴上：「媽媽放心，過兩天我就跟古古下鄉看奶奶去。」
事情塵埃落定，女兵不由搖頭：「這個情節，太不狗血了。」
王詩雅也搖頭：「這個情節，太狗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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