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5、開先河，刑上貴大夫 文 / 善文寨
太子一聽奉常的話，心裡就一震。》.什麼意思？這可是父公派來的人，難道養父不是公孫鞅說的意思？但，不可能啊，公孫鞅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冒這樣的險，來構害自己。何況我與他無冤無仇的，平日基本沒有來往。這肯定是我親身父親派來遞話的，我不能聽。想到這，他也選擇了相信公孫賈，就開口說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只後悔不該殺人！把本是一件小事，搞成如今難於收場的局面，對不起我的太子師和太子傅。請按律行事吧！」
幾個主審官搖了搖頭，一起歎息一聲後，由主審宗政令問道：「太子私自出城駕車、驚馬，撞車、殺人一案，事實清楚，證據齊全，當事人自己也主動承認，並十分後悔。請諸位議議，該案何律判案啊？」
三個審案官，馬上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可無論怎麼議，有罪是議不掉的，但定罪後，這罪該如何處罰，就有了爭議。掙來掙去，四個人就把該如何處罰這最重要的事，交到了公孫鞅的手上。公孫鞅推又推不掉，心底裡也不想推，假意的推了幾次後，公孫鞅清了清噪子，冷冷的開口宣判：蕌「太子私鬥，搏死人命，事實清楚。太子師私縱太子出城、私改太子課時，且太子私鬥時不制止而縱容等，事實清楚。蕌太子傅私馳戰車，蒙騙城尉，而誘引太子出城，私讓太子馭車，鼓勵太子飛車而驚馬，方出撞車之事。出事後，太子傅不妥善解決，反與太子一起挑起事端，導致私鬥，事實清楚。蕌三位！請問你們對審判官的定罪，有異議嗎？」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起搖搖頭，表示沒有異議。
公孫鞅看著三個人只搖頭不說話，就再一次的確認，問道：「若沒有異議，則請三位在判決簡上，刻名！以示審判官的公允。」
三名武士捧著簡，拿著刻刀，走到三位身前，一一伺候三位刻完簡後，將簡送到公孫鞅的公案上，退下。
公孫鞅拿起簡看了看後，緩緩的宣判：「按初令凡秦民私鬥者刑刖刑，故意殺人者斬首。秦律第三條特註：秦民，即行弱冠之禮者。太子未行弱冠之禮，故不刑。但太子是學生，按秦律第三十四條：生之罪師之過也，酌情減其刑，刑其師與傅。何況，太子師、太子傅均在此案中有罪。由此，判太子師、太了傅，除應受本人之罪刑外，再代太子承擔此事後果，代太子受刑。請問三位有何異議？」
三人一聽，都楞了。太子驚嚇的茫然無措。公子虔張口怒吼：「公孫鞅！你這是報復。」蕌公孫賈淡淡一笑：「左庶長！刑不上大夫，可是祖宗成法哦。我提醒大人一句：幾千年來，還沒有一個國家刑其大夫的！你敢刑太子師、太子傅，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會觸犯天條，震怒天下貴族和士大夫。你還是再想想吧？」
公孫鞅也淡淡說道：「太子師！你也應該知道：祖宗成法是舊強獲得爭權後，為維護自己而定的法。你更知道，每每舊強被推翻後，推翻舊強的新強，就會拋棄不利於自己的成法，制定維護自己的新法，再讓舊強消亡。你也翻翻千年的歷史，每到新強崛起時，要犧牲多少大夫和一國之君，而且這些貴族士大夫、國君死去時，還要按個罪名。太子師，你頭上的罪名，是審判官按上的嗎？不是。是你自己犯下的，並親自承認了的。認罪伏法吧！」
公孫賈一噎，指著公孫鞅，語結的怒道：「你，你——你——狠！沒想到，我會命喪你手？公孫鞅！你不會就這麼要了我的命吧？我死了，你會很寂寞的。」
公子虔吼道：「跟他囉嗦個什麼？我們死也要死的堂堂正正，轟轟烈烈。豈可在他面前露怯？太子師！十八年後，又是一個公子虔。我呸！」
公孫鞅一臉平靜的，淡淡說道：「太子師、太子傅啊！你們心虛什麼？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你們是不是做多了闊心事，一聽到要替太子承擔罪刑，就心虛的想到死？兩位可都是我們秦國的刑律大家哦！也應該知道自己該受什麼刑。」說道這裡，他又不說了。
公子虔是急性子，張口就道：「殺人抵命，不就是斬首嗎？我眼睛都不眨。」
公孫賈看公孫鞅冷冷一笑，就明白死不了，跟著公子虔的話尾說道：「左庶長。我也不是什麼舊強，你也算不上新強。我們在這件事上，不存在政見紛爭，只有量刑之差。要是我處在你的位置，哪怕拋棄刑不上大夫這一條，僅按你現在執行的秦律第三十四條：生之罪師之過也，酌情減其刑，刑其師與傅。來斷，我就一個失職之罪和勸阻不立的瀆職之罪，最多一個刖刑，刖其足而已。太子傅也僅一個縱徒和慫恿之徒行兇之罪，最多是黥刑加一個刖刑。都罪不致死。不知左庶長大人認為若何？」
公孫鞅冷眼等著公孫賈和公子虔，面無表情用冰冷的語氣說道：「太子師大人！你是刑律大家，又是輔佐太子的最高職位、爵位人，在此事中，你若不私改課程，何出此事？故、你乃罪過最大。不知太子師同意否？」
公孫賈無奈的一聳肩，兩手一攤的苦笑道「同意。」
公孫鞅微微點了點頭，依然冰冷的說道：「既然太子師能知罪、認罪，又大功與國，並精心輔佐太子；雖罪不可赦，但、就按太子師所判，刑太子師刖刑。考慮到太子師要繼續輔佐太子，特改為刖其左手。不知太子師若何？不知諸位審判官意見若何？」
公孫賈一聽，氣的差點吐血！感情，你個公孫鞅竟用我之矛來擊我之盾？擊了還向我要人情。我怎麼反駁？諸位審判官又若何反駁。想到這裡，就長歎一口氣：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