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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章 玩脫的角色啊 文 / 假設

    房驍在劇中扮演的角色是賢名在外的八阿哥胤祀,胤祀為了鞏固自己的勢力,喜歡四處結交好友,他結識陳近南的時候兩人年紀都還不大,都是化名外出。直到後來,胤祀跟著四阿哥奉命剿滅天地會的時候,猛然撞見了陳近南,胤祀開始懷疑陳近南的身份,也就是這個時候,手段更高的胤祀讓陳近南長了一次血的教訓,陳近南被女主所救,陳近南從此才對女主有了特殊情結。

    這段戲是房驍挑的,可以說他恰好挑的是風宵陽不擅長的一段。

    當初方石玉看中了風宵陽身上的氣勢,但風宵陽本身卻並不具備陳近南的足智多謀,要他頂著少年皮,跟房驍對這場智商、膽量進行較量的對手戲,簡直是十分為難他!

    但是房驍偏偏故意挑了這個,倒不是他有什麼惡意,而是……

    「從難的戲入手,直面困難,哪裡演不好就馬上改進,免得演了簡單的戲份兒就覺得可以鬆懈了。」房驍如是說。

    風宵陽沒有意見,他喜歡這種迎難而上的感覺。

    風宵陽振了振袖袍,儘管他並沒有表露出緊張的情緒,房驍也微笑著安撫了一句,「不要緊張,順其自然地表演,演不好也沒關係,你年紀還小,可以改進可以成長的地方有很多。」

    風宵陽點頭,兩人在宋青青的主持下開始了對戲。

    有了方石玉的禁令在前,其他人雖然想圍觀對戲,但也只能偷偷摸摸地不時投來關注的目光。

    宋青青將兩隻小凳子搬到兩人中間去,房驍撩開衣擺,在小凳子上落座,風宵陽緊跟其後落座,淡淡道:「華兄突然邀我來此,不知是出了何事?」

    房驍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眉,爾後又微笑道:「偶然得了個玩意兒,特邀陳兄一同把賞。」

    風宵陽不解地問:「什麼玩意兒?」

    房驍裝作從衣袖中取出東西來,「陳兄看這琉璃環如何?」劇本中寫著:那是一串流光溢彩的九連環,正是來自胤祀突襲天地會一個據點時,繳得的財物之一,這九連環可是那個據點領頭人的心愛之物。胤祀直接將這個玩意兒暴露在陳近南面前,無非就是想試試他的反應。這個時候陳近南還不是那個出名的天地會總舵主,他還年輕,還容易衝動,容易情緒外露,相比較在皇宮之中受盡冷眼長大的八阿哥,陳近南還的確不是他的對手。

    風宵陽瞪了瞪眼,驚訝地說:「這個東西……」他生硬地轉了語氣,「這個東西,華兄如何得來?看上去真真稀奇。」

    房驍將手中的九連環放下,「陳兄可喜歡?」

    風宵陽僵硬地點頭,「嗯,喜歡。」

    「那我就送給陳兄如何?」

    風宵陽顫了一下,笑著說:「君子不奪人所好,還是華兄自己留著罷。」

    房驍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有用東西自然是送給有用的人。」

    風宵陽敏感地打了個寒顫。

    卻見房驍突然站了起來,「陳兄先在這裡坐上一會兒,我去瞧瞧後院小廚房裡,可有備陳兄最愛的蒸屜甲魚。」

    房驍三兩步走開,風宵陽突然站了起來,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蒸屜甲魚,可不好比甕中鱉嗎?他突然提起這個來,是什麼意思?

    他也轉身要走……

    這一幕戲到這裡便戛然而止。

    風宵陽不自覺地抖了抖袖子,充滿期待地抬頭看向房驍,「我演得怎麼樣?」風宵陽還是很自信的,他看了那麼多資料,琢磨了那麼多角色性格,還看了不少錄影帶,總該起到作用才對得起他這般認真!他花在這上頭的功夫,都快比畫符還要花的功夫多了。

    房驍看了一眼旁邊的男孩兒,低聲道:「比他好上一些。」

    男孩兒臉色一黑,風宵陽還有些不滿足,「只比他好上一些嗎?」他緊緊盯著房驍,仗著一張少年容顏,竟有幾分可憐巴巴的味道。

    房驍輕咳一聲,「他本身就比你輸了不少,加上演技問題,他的確不如你適合這個角色。」他已經很久沒有直白地說過這樣得罪人的話了,房驍忍不住苦笑,還真是被眼前這個傢伙給影響到了!

    風宵陽點點頭,轉頭對男孩兒說:「你現在服輸了吧?你罵我花瓶,可惜依你的長相想做花瓶都做不成。」風宵陽罵人從來不帶怒意,更別說拔高聲調、歇斯底里了,跟男孩兒剛才的模樣一比,立見高低。

    男孩兒掐了掐掌心,放下狠話,「你也沒什麼可得意的!」說完他就逃似的走了,這下子他倒是找回冷靜了,害怕被風宵陽背後的人找麻煩,嚇得心都涼了。

    風宵陽淡淡評價:「膽小如鼠。」平淡的語氣裡教人聽出幾分不屑來。

    房驍拍拍他的肩,「別得意,過來,我給你說說哪裡不對。」

    風宵陽撤掉淡然的表情,微微笑著跟房驍到一邊兒坐下,房驍指著劇本上標注的台詞,就開始給風宵陽講戲,「你知道你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什麼嗎?」「僵硬!臉譜化!你演戲不夠自然,旁觀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你是在演戲,你始終脫離不了那個演字。不僅如此,你琢磨人物情感的時候,琢磨出來的東西也過分典型單一了,比如劇本上寫到陳近南覺得不解,便問胤祀,什麼玩意兒。這裡其實陳近南已經開始懷疑胤祀的目的了,他表現出又哪裡只單單有個不解的情緒呢……」

    房驍本來是個好相處的人,只是他在娛樂圈掙扎沉浮不少年,也沒能混個出頭來,倒是讓新人看輕了他,也就沒什麼人跟他接觸了,所以他願

    意給風宵陽講戲也算是緣分了。

    房驍並沒能給風宵陽講上多久,他很快就被副導演喊過去拍接下來的戲份兒了,風宵陽眉毛皺成一團,坐在小凳子上,試圖在腦子裡將房驍講的那些東西都理清楚。風宵陽不是科班出身,以前也沒接觸過什麼演戲,現在乍然吸收到這些知識,倒是有很多地方都不明白。

    更糟糕的是,他一下子懷疑起了自己的演技。

    他其實演得很糟糕?

    國師大人的自尊深深被挫傷了。

    房驍拍完戲過來,凍得發抖,他自己去取了大衣披上,走到風宵陽身邊,就見風宵陽像小狗一樣垂著頭,既不吭聲也不移動,房驍心上莫名一軟,忍不住笑著摸了一下風宵陽頭上的軟毛。風宵陽條件反射地躲過了,抬頭大大的睜著眼看著房驍。

    「新人都是這麼過來的,不用覺得難過。」房驍還是安慰了他。

    風宵陽手臂上的傷不合時宜地疼了起來,他的臉色有點兒白,他想要脫掉身上厚重的衣服,扯掉繃帶好好撓一下傷口,他不爽地扭了扭身子,心頭的煩躁慢慢多了起來。

    房驍見他臉色更加不好看了,乾脆將他從小凳子上拉了起來,「我陪你去放鬆一下?」

    風宵陽被房驍的話勾走了注意力,「怎麼放鬆?」

    房驍神秘一笑,「會跳舞嗎?」

    風宵陽茫然搖頭。歌舞一類,他怎麼會?

    房驍也不介意他搖頭,直接將風宵陽拉到了角落裡去,宋青青拿了礦泉水回來就找不見風宵陽的人了。

    那一邊,房驍拉起風宵陽的手,溫聲說:「我以前剛剛學演戲的時候,還有過因為演得不好,被老師批得狗血淋頭的經歷,那個時候我壓力大得要命,曾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選錯了專業,懷疑自己走錯了路,我只能想辦法自己來排解壓力。那個時候我就愛找個練功房,脫掉外套對著鏡子跳舞,跳單人舞、雙人舞……汗水揮灑出來,壓力也就一樣揮灑沒了。」

    「跳舞還有這個作用嗎?」風宵陽懵懂地問。

    風宵陽一直以為跳舞就是用來取悅座上賓的。

    「當然。」房驍點頭,利落地脫掉外套,他有些發冷,正好跳兩圈暖暖身子。

    風宵陽學著他脫掉外套,雖然什麼也不會,但風宵陽還是做足了巍然不動的派頭,鎮定地跟著房驍的步伐,在他的帶領下跳起了雙人舞。

    風宵陽也不知道自己在跳什麼,他更不知道自己動作是否標準,但是在房驍的帶動下,慢慢地,那些生澀、僵硬都被拋棄了,他跳得身體也暖和了起來,剛才的低落情緒全都飛跑了。風宵陽的嘴角不自覺地翹了起來。他還從未有過這樣放縱的時刻……

    車門甩過去關上,金馳跟在封臣的身後,不能理解封臣怎麼愛上往這兒跑了,他家老闆也不像是會為了美人就忘江山的人啊。「老闆,您都快一周不加班了,我這一下子真不能適應啊!」尤其是您還帶著我往劇組跑!完全不能適應啊!

    封臣斜了他一眼,「你很喜歡加班,那你現在可以回去加班。」

    金馳馬上微笑表示自己要跟緊老闆的步伐,「我要隨時準備好為老闆服務。」

    封臣沒跟他說笑,他斂了臉上的神色,低聲說:「一月一次,我估計還沒完全過去。」

    金馳立馬會意,「所以您擔心片場再出什麼事情?」

    封臣點頭。

    宋青青正百無聊賴地坐在那裡玩兒手機,心底對於風宵陽還有著小小的怨念,縱觀整個片場,也就風宵陽『不務正業』了,導演和副導演倒也縱容著他,也不催著他去拍。

    金馳走過去替自家老闆問道:「怎麼不見風少的人影?」

    宋青青連忙抬頭,想也沒想就指了房驍帶著風宵陽離開的方向,等她見到不遠處還有個封臣,心裡狠狠驚了一跳,為什麼她會有一種捉姦的詭異感呢……

    封臣拔腿直接往那邊走,沒走幾步遠,就看見房驍跟風宵陽挺歡快地擱那兒跳雙人舞。

    青年與少年的身影重疊、分開……

    金馳露出一臉慘不忍睹的表情,他忍不住在心底吶喊:老闆我快要被這醋意淹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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