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倒霉的封總啊 文 / 假設
說不拍那也只是嘴上說說，風宵陽沒有拒絕方石玉的提議，他二話不說地推開封臣，先去將臉上的粉洗了個乾淨。正巧化妝師從裡頭追出來，看見臉上還掛著水珠的風宵陽。化妝師轉頭看了一眼封臣，低聲問道：「要不重新化一下？」
封臣看著風宵陽，意思是全看他的意願。
風宵陽抖了抖身上的馬褂。反正戲服都換好了……「那我不要再擦粉了。」姑娘家的玩意兒，怎麼能用在他堂堂國師的臉上！
化妝師忙不迭地答應了，「好的好的沒問題，來，我們先繼續把妝上好。」
與風宵陽本身形象有所出入的地方在於，申亦枝是個心性比較外向的少年，看起來還有些愚鈍、死板，臉上還帶著富家公子普遍有些小囂張和小得意。化妝師入手的地方，就是改變風宵陽的眼，從鳳眼改成圓眼，這樣透出沒有心機，被寵壞了不諳世事的感覺。從兩彎極為古典的上揚細眉，改成了較粗的眉，體現出其性子衝動，做事不計後果的特點。還有臉頰通過打高光改得再豐潤一點……
妝畫完，風宵陽的外形看起來的確有了極大的改變。
首當其衝的就是氣質有了變化。
化妝師對於自己的改造滿意得不行。之前是因為拍電視劇，人的臉會在鏡頭下被放大，有瑕疵的話就會顯得極不好看，所以每個演員臉上都必然要抹粉遮瑕的。他倒是沒想到，風宵陽根本不需要什麼粉啊膏的來遮瑕。
風宵陽對著鏡子照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說：「……唔，有點兒像易容術。」
化妝師笑了笑，「化妝的確像是易容術，很多人妝前和妝後完全是兩個模樣。」
風宵陽化完妝出來，方石玉跟封臣一起坐在椅子上等著他。他拖著有些長的衣擺走近了，封臣看著他的模樣挑了一下眉，「……還是你本來的樣子比較好看。」
方石玉理所當然地將這當做了情話，於是在旁邊尷尬地賠笑。
倒是風宵陽『哦』了一聲，整整精神，對方石玉說：「來吧，我昨天學了很久的演戲。」
旁邊有人聽見這話，噗嗤笑出聲來。演戲又不是一天就能學會的！
風宵陽壓根兒不知道有人在嘲笑自己，他理了理袖子，跟著方石玉上場了，封臣遠遠地跟在後面，金馳就負責給老闆搬椅子。
這是申亦枝這個角色出場的第一場戲。
這場戲講的是珠兒剛剛穿越，見到了所謂的青梅竹馬申亦枝，因為不清楚申亦枝的身份，還捉弄了他一番，故意讓他帶著自己去青樓見識，反倒害得申亦枝被困在那裡，後來還被申父狠狠責罵了一頓。
袁鶯被喊了過來，她穿著一身旗裝，臉色尷尬地看著風宵陽，「我、我們對戲啊？」
方石玉在旁邊解釋，「正式拍。」
袁鶯吶吶地點頭，轉頭就掃到了封臣的身影，她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位酈陽影視的新老闆，頓時變得侷促了起來。
風宵陽抬了抬下巴，沖袁鶯淡淡地說：「嗯，我們開始吧。」
袁鶯回過頭來又看見風宵陽不冷不熱的表情，以為風宵陽還在生自己的氣，她竟然就這麼愣愣地看著風宵陽，半天沒說出來一句台詞。
片場上靜默了一會兒。
風宵陽歪了歪頭，「你怎麼不說話？」
袁鶯猛地驚醒過來，她掐了掐手掌，本來是大冬天的，她的額上卻冒出了汗珠，「啊，對不起，剛剛忘詞了。」
風宵陽點頭，也不在意，「現在記起來了嗎？」
袁鶯連連點頭，「現在開始吧。」
畢竟也是才入行不久的新人，比起裝腔作勢國師派頭做慣了的風宵陽，袁鶯就容易慌亂得多了。
場記重新喊了一遍『』。
風宵陽比袁鶯的反應要快，他已經在腦子裡模擬出了場景，他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將腦子裡的場景表演出來。對，表演、表演……
風宵陽眨了一下眼，身上的冷淡消失得一乾二淨，將腦子裡設想的那個富家公子形象搬到了現實中……
「珠兒，你趴在這裡幹什麼？」申亦枝快步走到少女的背後，啪的輕拍了她一下。
珠兒猛地從欄杆上直起腰來，懨懨地說：「哦，看魚呢。哎？你是……」
「珠兒，我帶你去放花燈吧！」申亦枝神色飛舞地說。
珠兒眨眨眼，「你認識我啊？」
申亦枝皺著眉，「珠兒你胡說什麼呢？」
「哦沒事了，那我們走吧，不是去放花燈嗎？」珠兒嘻嘻笑著拉起申亦枝就往外走。
申亦枝有些臉紅。
臉紅怎麼紅？風宵陽納悶地想了三秒鐘，然後放棄了。
他面癱著臉被袁鶯拉著往外走。
「我要去進去這裡！」珠兒指著青樓。作為一個穿越女，沒有進過青樓那簡直跟到了一個城市，居然沒去景點留下自己的足跡一樣！
申亦枝對珠兒的要求雖然為難，但還是帶著她進去了。現在換裝也來不及了，青樓裡的人只當申亦枝自己還帶了個姑娘，龍套上場將他們兩人招呼進去了。
風宵陽睜大了眼，眼裡不自覺地流露出了好奇。別說在這個時代了，他就是在玄幻王朝
的時候，堂堂國師也沒去過青樓這地方啊！不知不覺的，他就表演偏了。
方石玉本來想喊『cut』，礙於封臣就在旁邊，雖然覺得風宵陽的表演哪裡不對，方石玉還是將就著含糊過去了。他萬萬沒想到，先喊停的是風宵陽。
「停！這段不對。」風宵陽突然頓住了腳步。
封臣挑眉，他雙手環抱，十分感興趣地看著擁有不同面的風宵陽。
袁鶯以為是自己哪裡表演錯了，不由得後退兩步，怔怔地問：「哪裡不對嗎？」
風宵陽皺著眉，淡淡地說：「我不想演這個角色了。」
「為什麼？」方石玉剛想開口，卻被封臣搶先了。
周圍的人看著風宵陽，心底只冒出了幾個大字：事兒逼啊這是！
風宵陽不知道這些人心中如何想，他向來我行我素，想到什麼也就順口說了。剛才他照例在腦子裡模擬了一下場景，等模擬完，他忽然覺得這個被珠兒捉弄的申亦枝太蠢了，這樣蠢的形象，他身為國師怎麼能夠出演？豈不是毀了他的形象！
最重要的一點是，風宵陽無法想像為什麼會有這麼蠢的人出現在話本裡？
「這個角色太蠢了！」風宵陽說。
他完全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陷入愛情中的人都是白癡』。
方石玉：「……」搞了半天你現在才知道這個角色蠢嗎！
封臣輕咳一聲，表示尊重風宵陽的意見，「你要是不喜歡可以換。」
風宵陽神色淡淡地點點頭，彷彿本來就該這樣。
方石玉：「……」他們是不是太無視他這個導演了？
從換了場景之後，他們就換了拍攝地點，暫時移到了街道上拍外景。兩邊都是古建築，以不遠處的青樓為最高。
要不是因為封臣駕臨，還不會這麼快換地點，就為了拍風宵陽的戲份兒。
風宵陽這麼一說，封臣這麼一縱容，大家都有點兒面面相覷了。
風宵陽環視一圈，恍然察覺到了周圍的氣氛不太對，他低聲問：「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還沒等誰先來回答他這個問題呢。
袁鶯突然尖叫了一聲，「啊！小心——」
風宵陽條件反射地轉頭去看，卻只見袁鶯目光驚恐地看著封臣的方向。
封臣的背後黑乎乎的一團向他襲來，封臣身手敏捷地將金馳一把推開，同時自己也就地一滾，躲開了來勢洶洶的黑團。
大家正要鬆一口氣的時候，那個黑團像是活物一般，找準了封臣的方向，又砸了過去，帶著一種不死不休的氣勢。
現場的不少女孩子都嚇得驚叫了起來，不明白那是什麼玩意兒，怎麼還跟導彈一樣具有鎖定對象的功能。
風宵陽睜大了眼。這種玩意兒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他一撩衣擺，猛地後退幾步，借力蹬地，羸弱的身形就如同一支利箭快速地飛了出去，他摸出了隨身攜帶的符紙，大喝一聲，「爆！」
符紙輕飄飄地飛了出去，輕飄飄地落了下來。
風宵陽瞪大眼，又錯了？
周圍的人都有些目瞪口呆。這……這是在上演什麼把戲？演員還兼職天師？扔符紙算怎麼回事兒啊？那麼氣勢洶洶地喊了一聲，喊完什麼也沒有又是什麼鬼啊？
有的人嚇得連忙掏出手機報警，還有的四處逃竄……看著風宵陽的目光就跟看神經病一樣。
唯有還在躲避那個黑團的封臣心跳有點加快，不是因為對他緊追不放的黑團，而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又將會看到風宵陽身上神奇的能力。
彷彿又回到了那一天，他看到了那個月光下的少年，氣質出塵……
風宵陽手忙腳亂地又扔出一張符紙……
風吹，落地。
又一張……不對不對，都不對！
風宵陽咬緊了牙，這個叫封臣的人類要是被弄死了，他的靠山就沒有了！沒有靠山就等於沒有了食物，沒有了ipad，沒有了錢……再也不能在這個時代好好地生活了！
風宵陽大驚失色，又掏出了一張符紙。
這張肯定沒錯了，重新念個口訣好了……嗯，風宵陽，拿出你畫符咒的氣勢來！
風宵陽閉上眼，將手中的符紙擲出去，穩穩地貼在了那個黑團上面，黑團停住了……
封臣停住了動作，周圍的人也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黑乎乎的一團就這樣懸浮在空中，身上還貼著紅色符紙。
「吱啦——」那個玩意兒發出了聲響，又上升了幾米，『啪彭』，在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爆開了。
再回過神，他們就看見那個被他們視為□□煩的風宵陽，頭上的發套歪了一半，一身清裝，衣擺上還印著幾個過長而踩到的腳印。明明是狼狽的模樣，卻偏偏氣勢如虹。
方石玉看著他的模樣，突然一拍手掌，「你適合演另一個角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