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2.第22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 文 / 五月無霜

    法國一所著名眼科學院的**住院室，一個水靈的女孩站在窗戶邊，靜靜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婦人。

    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她那頭剛剛到肩的短髮，也照在了玉手中握著的那一顆木丸子。

    一張漂亮的俏臉紅撲撲的，眼睛裡卻是閃爍著一份堅定不移的信任。

    好像有一隻瘋狂的小鹿在自己心裡亂撞，雨馨只覺得自己心跳快得不行，旁邊的護士看著這個女孩的入神，均忍不住搖頭歎氣。

    病床上的婦人她們都知道，短短兩天時間已經動過三次手術，但病情卻沒有絲毫好轉，現在醫院方已經屬於是半放棄治療的狀態了，如今她的女兒來到床前，還拿著那種畫滿符的東西，護士們還能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嗎，一看就是救母心切的女兒被逼得連最後一絲理智都沒有了，去選擇相信那些神棍，道士，法師什麼的。

    這種無奈的事實經常在醫院上演，護士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再度歎了一聲，紛紛離開了房間。

    雨馨半蹲下來，撐開母親的嘴巴，讓她將清心丸含住，然後輕輕站起後退兩步，雙手結上了妙祖印，嘴裡輕喝一聲『臨』。

    在喊出臨時，她的心跳幾乎抵達極限，她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情況，還是說什麼情況也不會出現？

    不過她立即就呆住了，因為她立即看到一道綠光在母親臉上一閃而過，這些光芒盡數朝著母親的雙眼飄去，甚至她都覺得迎面飄來一些清涼的氣息。

    之後就平靜了下來，母親依舊沉睡，她愣住半響，連忙再撐開母親的嘴巴，卻是發現裡面的清心丸消失了。

    「媽，媽媽，我是雨馨，你能聽見嗎？」雨馨只覺眼睛有些濕潤，她迫不及待的想叫醒母親，看看眼睛是否好過來了。

    自從染上這個病，母親的胃口一直很差，最近更是無故動了幾次手術，身體更加虛弱，不過在女兒的呼喚下，她還是漸漸醒了過來。

    「雨馨…你怎麼哭了呢…這麼可愛的臉哭起來可就不好看了。」婦人看到自己女兒就在面前，而且還紅著眼睛，忍不住伸手去撫摸她滑滑的臉蛋。

    「哭…」雨馨知道自己在流淚，但沒有哭出聲音，可母親卻知道自己在哭，這不就代表她能看見了？

    想到這點，雨馨再也按耐不住自己，撲到了母親懷裡痛哭一場。

    ……

    冷靜下來之後，雨馨還立即請醫生過來檢查了幾遍，確認母親的眼睛已經痊癒之後，她才算是徹底的放下了心。

    就連這位老外醫生都驚得張大了嘴巴，他無法想像今天早上才給動過手術，並且深知無法治療的病人，會在半天後就徹底痊癒了，他當時就大喊了幾聲ohmygod！

    直到深夜雨馨也沒有睡，此時病房裡燈光幽幽，她坐在床頭，一口一口的給母親餵著粥，和母親聊著那個幫她改變了一切的男生。

    「雨馨，就是那個小楓嗎。」母親靜的坐在床上問道。

    雨馨和葉楓是青梅竹馬，所以她是知道葉楓的，只是後來葉楓被逐出家門後，程浩東就不許雨馨和葉楓來往，對這事她一直都是持反對意見的，她覺得友誼和身份地位不一定要扯上關係，一份珍貴的友誼太難得了，可她一個婦道人家，在家裡根本沒有說話權，縱使有那樣的心也沒那樣的力。

    雨馨乖巧的點點頭：「多虧葉楓哥哥，媽媽你才能好過來，如果不是我自己作怪，可能媽媽你在兩三天前就已經好了，也不用來到法國，還白白挨了幾場手術……」

    每當想起因自己的原因害母親多受了一些苦，她就覺得心酸。

    婦人看著自己自責的女兒，哪裡忍心，摸了摸她柔順的短髮道：「傻孩子…」

    想到當年自己家族那樣對待葉楓，可葉楓仍然願意救自己，她對葉楓起了莫大的好感，這是一個胸襟廣闊的男兒，而且……

    她看出了雨馨每次提到葉楓時，那雙眼睛總會發亮，小女兒的那點心思，又怎麼能瞞得過母親呢。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會懷疑葉楓哥哥，直到現在我都還想不明白，為什麼偏偏那個時候就會懷疑了呢，媽媽你能告訴我原因嗎，當時看到葉楓哥哥什麼都沒準備，還和另一個姐姐在一起時，我就…我就……」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女兒這副模樣，忍不住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

    「啊，媽…」

    「你還不明白嗎，在這方面你可真是遲鈍呢。」看著如此這般的女兒，母親忍不住笑了笑。

    「額，可是。」雨馨嘟嘟小嘴。

    「女人會打破自己的原則，也就只有吃醋的時候會這樣，你呀，是喜歡上了你的葉楓哥哥了。」

    這話一出，雨馨只感覺臉蛋好燙：「媽！別胡說啊…」

    「我胡說？你細心想一想當時心情改變的那一剎那，是不是因為看見他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母親認真道。

    雨馨回想了一下，好像確實如此。

    「那個女人長得還很好看沒錯吧。」

    還真是這樣。

    「在你決定要不要再為他做傻事的時候，你腦海裡是不是也浮現出他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的畫面？」

    「……」雨馨敗了，嗚嗚道：「全都對了……難…難道我真的……可是我明明一直都把他當作親大哥看待的啊，如…如果讓他知道我有

    有這樣的想法…他會不會就討厭我了呢，媽媽…你說他會不會喜歡我？他從小到大都那麼優秀，那麼厲害，還會做這樣的法器…啊……我到底該怎麼辦。」

    婦人有點驚訝的看著她，養這麼大，她還是頭一次看著自己女兒這般扭扭捏捏，而且沒想到她從小就把這個青梅竹馬的小哥看得這麼重，看來這份情早在童年就已經萌芽。

    「雨馨，不要等錯過了再去追悔，確實，感情這事並不是單方面去追尋就一定會有回報，但是，如果不對幸福報以期望的話，它就會與你擦肩而過。」

    雨馨呆呆的看著自己母親，她還是頭一次聽到媽媽說這樣的話。

    「有的時候機會只有一次，失去了就會抱悔終生，尤其是像他這麼優秀的男孩子肯定很搶手，難道你不這樣認為嗎？」

    「媽媽…」雨馨眼睛中有些迷惘。

    婦人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不知不覺你也到了可以談戀愛的年齡了呢……那一年我也十八，高中畢業，初次遇見了他，他是一個老實忠厚的小哥，長得有些小帥，他偏偏對我不錯，還不止一次約我出去，在我最青春燦爛的年齡給我留下了許多足夠我回味一生的美好，在我二十歲的那年，他向我求婚了，我卻有些猶豫，或許是對婚姻未來的恐懼與多慮，也或許是我自己想得太複雜想得太多…當時便沒有答應他。」

    「可是從那天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他走了，我也想通了，可他卻再也找不到了，之後的三年裡我曾無數次的想過只要他再次出現，我願意立即和他結婚，可他終究沒有出現，最終我只能在殘餘的人生裡保留著與他的回憶，任務式的和你爸走在了一起……雨馨，我不希望你走上媽這條路，不要弄得此情可待成追憶，遇到自己認為值得追逐的人，就要不顧一切的去抓住他。」

    聽著這一言一句，雨馨的內心似乎也明瞭了許多，原本的她心情就像那被烏雲纏繞的明月，現在總算是了撥開雲霧。

    雨馨看到母親從身上拿出了一個精緻的小木盒子，還道：「將它打開。」

    「這是什麼呀？」雨馨有點好奇。

    「你打開看看。」

    「嗯。」雨馨接過小木盒，打開之後看到的是兩條精緻的木質吊墜，這兩條吊墜非同一般，甚至她剛打開小木盒，就能明顯的感受到吊墜散發出一種讓她很舒心的溫暖氣息。

    「媽相信你的眼光，也知道小楓是個有本事的男孩，他能治好我這雙眼，恐怕也跟我爺爺的那些道術有關，這兩條吊墜是我爺爺，也就是你的曾外祖父親手流傳下來的，只有在你找到另一半時，我才會親手為你們佩戴上，但既然小楓也可能是修煉之人，那麼這條吊墜或許對他有幫助，我也算是提前承認了這個好女婿吧，雨馨，記得親手轉交給他。」婦人露出欣慰的笑容。

    聽到好女婿那裡，雨馨俏臉微微飄紅：「媽…可這事都還沒跟葉楓哥哥說呢。」

    婦人看到雨馨嘴上雖這麼說，可小手卻已經把小木盒子握得緊緊的，心裡暗自偷笑，道：「所以才讓你帶這個回去，順便把事給說了呀，雖然小楓是個難得一見的好男兒，可我家雨馨也不差呢。」

    「恩…」雨馨紅著臉低著頭把木盒子收下，然後道：「那…那我明天就…！」

    「哎呀呀，我這才剛醒呢，就不願意多陪媽幾天？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婦人故意笑她唏噓道。

    「媽！我哪有嘛……」雨馨紅著臉嗔道。

    「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反正我這眼睛也好了，不過這身子估計還得調理幾天，其實呆在外國也沒什麼不好的，就當作是來旅遊的，至於你，過幾天就回去吧。」

    看到母親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甚至比之前在家裡更有精神，雨馨覺得心裡一陣舒暢，她認為這一切都是葉楓帶來的，能認識葉楓真是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同時心中也默默接受了自己只會是葉楓的人了，無論如何都要爭取屬於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