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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記錄 離家 第94章 無聊的夜 文 / 愛雷雲

    當陳雨菡問楚良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個壞女孩的時候。

    楚良淡淡的說:「你的確挺笨的,但不算壞,人本質都不壞,就是腦瓜不靈光,就像我小時候似的,挨打都不知道跑……」楚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說,但是他肯定,自己以前絕對沒有違背外公的心思。

    難不成是這陣子出來走動,長經驗了?不會吧?據說有很多傢伙十三、四歲就出來混,到二十五、六的時候還是個笨蛋,沒老婆,沒錢沒房沒車就只有自己,而且辦事比小孩子還幼稚。

    但是想到秦虎天亮之後叫自己去派出所,楚良就開始想事情了,按照外公的意思的話,自己出來的這些天的確有點太招搖了,能力是不能隨便外漏的,現在似乎除了趙叔的那支部隊,還有街頭上的幾個藏區小伙兒,算下來已經構成宣傳的效果了。

    「我得睡會兒,你就這麼坐著吧,天亮之後可能會結痂,等過了六七天,血的結痂脫落,還要等十天半月恢復皮膚的顏色。」楚良把用火烤之後的繡花針當成針灸的銀針來用,因為針又粗又短,只好把所有的針都用線串了起來,否則下針一寸多,結痂臃腫的臉包住了針的末端,最後拔出來都很困難。

    其實雨菡並不知道楚良到底能不能行,看他做事直截了當的說話做派,自己也是死馬當成活馬醫,這便是天大的喜訊了,還想怎麼樣,在軍營裡跑出來,父親關押治療自己的那一整天,自己想要自殺都想瘋了。

    可是得知荊人海被抓的時候,自己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些心疼。

    女人的憐憫,誰能體會她曾經有過的這個念頭,父親的意思是不管自己變成什麼樣,都要讓那小子娶了自己,變成了這個樣子,想必秦虎也不會憐愛了吧,在大街上的時候,他看到自己的樣子是多麼的恐懼和驚慌,而且不由分說的躲閃著。

    楚良一頭倒在床上,鞋子也沒脫,藏袍敞開著,裡邊只穿著單薄的淺藍色襯衣。

    說是讓雨菡在那裡坐著,她豈能一夜苦等,雖然已經是後夜時分,可是她還是想有個人多陪陪自己。

    起身來到床邊,看著自己的「恩人」,那坦露的胸膛是滿滿的血疤,還有楚良耳根的一道肉疤,就像是被烙鐵燙過的。他到底經歷了什麼?這麼個年紀,應該是在學堂裡讀書才對,可是像他這個年紀的孩子,怎麼可能懂的這等毀容修復的醫術?

    看著擺在桌子上的一大堆各色的藥包,還有楚良不經意壓在藥包一旁的一百塊錢,雨菡感覺楚良過的也挺苦的,明明可以依賴自己的本事行醫治病了。

    屋子裡的陳設都是老舊的藏式傢俱,房間中央的繡花地毯,踩上去很是有在家裡的感覺,只不過這是樓房,外頭的風刮得很烈,樓道裡也不時傳來呼隆隆的聲響。

    雨菡坐在了楚良的身邊,輕輕的拉過一旁的被子,給楚良蓋住胸膛和肚子。

    楚良張著嘴「哈哈」的大喘著氣,完全是高原缺氧不足的架勢,突然楚良抓著雨菡的手:「阿玉阿玉!龍舅舅叫我給你的竹筍,你拿回家去吧,炒菜涼拌都可好吃了……咩啊咩,好鮮口來的…嘿嘿……」

    龍舅舅?阿玉?這似乎是他生活過的地方,那裡他最熟悉的兩個人吧,那個女孩子一定是他心裡很重要的一個人了。雨菡懷疑楚良是在騙阿玉,討好女孩子為什麼要說是別人的意思。還一口的家鄉話,果然還是個孩子氣的小傢伙,說夢話都這麼沒遮攔。

    想到這裡雨菡想笑,因為她也是聽說過說夢話,從高中到大學,所有的女生都矜持的要命,夢話這種東西還是第一次遇見!

    可是一笑嘴角就很生疼,她起身走到了電視機的一側,拿起一個方鏡子,接著昏暗的燈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要是在當天看到,自己都會被嚇死,可是現在滿臉的繡花針串起的的紅絲線,看著古怪而又神秘無比,苗家的孩子,個個都是楚良這樣從苦日子裡熬出來的嗎?

    期待快點度過這「就醫」的日子,還有想更多瞭解楚良的事情,成了陳雨菡現在最起興致的事,她放好鏡子,關了屋子裡的燈,摸索著走過來,安安靜靜的坐回到床邊,倚靠著床頭的牆壁,就這麼抓著楚良的手,等待天明。

    易木戒開車來到了醫院,秦虎有三根肋骨骨折,要打鋼釘,左邊的小腿尺骨關節軟骨錯位撕裂,也需要一百天靜養。

    醫院沒有緊急治療,說是第二天動手術,秦虎的後腦斜上區域有淤血,明天要轉院到市裡邊,動手術大概會進行四五個小時,還準備通知他的家人。

    病房裡,秦虎的骨折傷勢被簡單固定,他呵呵的笑著:「為什麼不讓他們聯繫我的家人?你怕我拿不出還你的醫藥費?」

    易木戒坐在椅子上,敲著二郎腿搖著頭:「這點錢,我都不屑的要你還,作為男人,有點小毛病就搞的雞飛狗跳,也太不爺們兒了,錢不是問題,只要明天像你說的能讓我見到阿良,你在醫院住一輩子我也不管。」

    「怎麼?我受這麼重的傷,不哇哇大叫還不夠爺們兒麼?」

    易木戒拿著木刀指著秦虎的大腿:「從這兒切下來,不皺一下眉頭,而且不去就醫,你敢這樣我就服你,但就你現在這點破玩意兒,爺們兒個屁!」

    秦虎有些激動的低吼著:「那他ma切一條大腿不就醫,直接就該放血放死了!直接英雄就義了!」

    易木戒起身踢了一下床:「睡你的覺吧,還真以為樂意和你聊啊?走了,明天出去見我弟弟,然後帶你去市裡,公平交易。」

    「哎…呃。」秦虎本想問一問易木戒的各種問題,可是看他這樣子的做派,就算問也許都不會告訴自己,逞能也不是這個時候。

    出來醫院之後,易木戒在大街上溜躂著,感覺自己身後一百碼的地方有人跟蹤自己,於是走到一個公用電話亭,這種電話亭要麼插卡,要麼投幣,易木戒卻直接撥了一連串的數字之後,接通了電話。

    「喂~找一下最近的御使徒,桑吉車站,對,幹掉我身後的尾巴,一米五五和一米七九的兩套保暖裝,體型適中,再帶二十萬塊錢來,我的黑卡弄丟了。原地等你們,就這樣。」

    說完之後,易木戒掛了電話,坐在馬路牙子上,拿著從監獄裡摸來的煙,點上一支,倚靠著電話亭美美的抽著。

    差不多一支煙快抽完的時候,遠處傳來幾聲慘叫,接著就出現了兩個穿著藏袍的年輕人,朝著易木戒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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