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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記錄 離家 第25章 身份轉換 文 / 愛雷雲

    「克洛~~邦——艾索——」易木戒換了一身簡潔的西裝,手裡捧著一束百合花,這是去探望病人時,常見的一種慰問花。

    他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右邊西裝上衣的衣襟,站在這個精神康復中心的大門前馬路的對面,路面上被風吹過的廢紙團和幾個垃圾袋,就像被調皮的孩子踢遠的皮球,翻滾著向東邊跑去。

    精神康復中心的高牆之間,一扇伸縮式的墨綠色鐵門緊緊地關閉著,門邊的牆上懸掛著一個金色的說明鐵板:請不要用外星人的眼光看待門內的所有人,我們將萬分感謝。

    這段話是用德語和漢語雙排鐫刻的,易木戒撇著嘴,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百合花,他張望著四周沒人,西邊百十米遠處的鐘錶店夥計正從屋子裡端著一盆髒水走出來,那夥計朝著馬裡邊上的下水道方形的鐵網蓋子上倒著那黑乎乎的髒水,易木戒看到那人的腦袋正在冒著水蒸氣,那似乎是他剛剛洗頭用過的水。

    「哎~~好吧,你贏了。」他瞪著百合花,左手插在褲兜裡,捧花的右手抖了一把,百合花純潔無暇的花瓣開始顫抖。

    「噗哧——」整束鮮花頓時機械的抖了一把,那百合花全都變成了康乃馨。

    易木戒再次看著那塊牌子,心情舒暢的鬆一口氣,然後大步邁向那扇冰冷的鐵門。

    五分鐘後,一位身穿警衛衣服的胖女人帶著易木戒來到了醫院的裡面,在寬闊的醫院內,大門口的柏油路一直延伸到幾百米的時候,與路一樣平整的小橋下是貫穿整個醫院東西兩端的小河,那河水很清,清的可以看見水裡的石頭,但是似乎除了拇指大的小魚,河水中幾乎連一些像樣的水草都沒有,因為這小河簡直是太淺了,易木戒看到有這裡的病人正挽著褲管站在水裡,雙手做出捕捉狀準備攻擊河水中的小生命,他是一位四十幾歲的中年人,穿著病號服,留著孩子氣的壽桃頭,一邊嘴上嘻嘻的笑著:「嘿嘿,小魚小魚,等我抓到你,我就和你一起回家找媽媽。」

    「喂!希特勒,請你不要再傷害無辜的猶太民族,他們已經很努力很辛苦的在活著,我希望你能聽話給他們自由!」這時東邊河岸上的大梧桐樹下,那長椅上正翹著二郎腿,腳趾間夾著一根毛筆,雙手還在不停修指甲的一個年輕女孩,她一邊不時的看一眼河水裡的中年男子,一邊抬頭看一眼身邊的一位護工。

    河水裡的中年男子噘著嘴,回頭衝著那個女孩:「媽媽,他們太調皮了,根本不喜歡我,全都逃跑了。」

    「你繼續這樣殘害他們的同胞,將來等我去世的一天,這世上就真的沒有人在喜歡你了。」女孩信誓旦旦的說著,又抬頭看一眼身邊的護工:「嘿~~你說希特勒的媽媽是不是個大美人兒?要不然在她去世的那天,阿道夫的心都要碎了,他還咒罵了他同父異母的姐姐。」

    那護工摸著女孩的頭髮:「你可真善良我的巫婆女王!」

    這時候一名身穿淺藍色衣服、長了衣服西方面孔的胖女人和一個瘦瘦的拿著水壺的男子跑向這邊:「你們不要鬧了,再不吃藥的話晚飯就讓你們吃死老鼠!」

    易木戒看到這裡,尷尬的咧著嘴,看著身邊的胖警衛大姐:「請問?」

    那警衛雙手一攤:「我又沒有神經病,你還是問我點別的事吧。」

    來到醫院最中間的一棟白色住院樓裡,在三層的地方,那警衛大姐拍拍易木戒的肩膀:「祝你好運孩子,你媽媽的病很糟糕,說實話,在這裡工作久了,我對她們都有感情,」她拍拍自己的胸口,「同樣身為女人,心痛你懂嗎?心痛啊~~」

    易木戒機械的點點頭,剛要道謝,那大姐悄悄的說:「千萬別說我帶你來的,不然她會罵我的,現在她這個樣子,是她最不想讓自己的寶貝兒子看見的,這是作為一個母親想要給孩子最善良的心,因為現在的她只會讓自己的兒子更難過,」她眨眨眼,「我知道你是冒充的,我說過我和這裡的所有人關係都不錯,她可沒你這麼優秀的大兒子。」

    警衛大姐說完就笑瞇瞇的下樓去了,易木戒皺著眉頭自言自語著:「我只記得你說你不是神經病,哦老天~~」他對自己的偽裝失敗感到沮喪,但好在就要見到自己任務目標的親生母親了,那個就像傳說中一樣神秘的女人。

    易木戒走到陽台處朝下看著,雖然這裡是三樓,可是要是有病人在此跳下去,一樣也會摔死或者致殘,但是這三樓下面,確長滿了郁蔥蔥的稻子,下邊還有病人在水田里嬉鬧,看那情形,似乎直接跳下去也不過是摔暈而已,而且當易木戒像陽台外邊伸手的時候,渾身感到一陣酥麻。

    「你好啊年輕人,那是感應電流,心情不好或者情緒激動的時候,走到這裡的神經病都會被嚇一大跳,哪裡還有心思跳樓呢!你的擔心可真多餘,我在這裡住了那麼久,可我一次也沒有聽說從這裡出去的死人是跳樓造成的。」

    聲音十分的口吃清晰,易木戒猛然間的轉身,臉頰差點貼在了這個女人的嘴上,她正緊貼著易木戒的臉,四目相對的瞪著自己。

    「你是~~是誰啊?」易木戒極力護著右手中的康乃馨,把花束保護在身體的後面,那女人逼著易木戒向後倒退,易木戒看到了這女人的耳朵,在資料裡顯示,楚良的母親在左耳的耳垂上有一顆痣,那在苗家的說法中是天生的美人釘!

    「周~~阿媽——」易木戒緊張的一手抱住眼前的女人。

    周雲荷有些恍惚的愣住了,她期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可是她卻十分對自己不滿現在這幅樣子,她想要在離開這裡的時候,能漂漂亮亮的去見自己的兒子。

    可是易木戒的出現,使自己又驚又喜,而且還感到了無比的神傷。

    「阿媽,我是阿良啊~~嘿嘿,您不認識我了嘜?」易木戒眼眶裡轉著濕潤,樣子十分的誠懇,他儘管周雲荷躲避的推開了自己,卻還是上前一把抱住她,「阿媽,你怎麼這麼久不回來看我,你不在,到處都是欺負我的傢伙,連外公也討厭我,打我,還弄的我渾身是傷,阿爸也不來,外婆每天都會哭的很心疼,我等這一天都快要瘋了……」易木戒說到這裡,他感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可是,周雲荷似乎並不在意這個「兒子」說漏掉的那個詞「瘋了」。

    「阿良……」周雲荷突然間似乎認出了自己的孩子,她激動的一把鬆開了易木戒,然後捂著嘴,低下頭,打量著易木戒錚亮的皮鞋,筆挺的西褲,然後是比自己還高了一頭,蓬鬆的頭髮略顯帥氣,而且這清秀的面孔……

    「阿媽……」易木戒一把將周雲荷擁入懷中,「你讓我找的好苦啊……哼嗯嗯…嗚嗚嗚……」

    「母子」抱頭痛哭,幾米遠處的門口,一位中年護工手裡拎著掃把,她看到這一幕也忍不住替周雲荷高興,每天見這女人悶悶不樂的樣子,偶爾發瘋的追著醫院裡所有的年輕男孩喊成自己的孩子,甚至還會朝著院長和大鼻子的男醫生們追著說他們是自己的丈夫。

    從易木戒身後緩緩走過來的一位長髮女醫生,手裡抱著一個文件夾,她面帶微笑的走到跟前,撫摸著周雲荷的短髮,替她高興的說著:「好了大姐,你看你兒子現在多有出息,你該感到幸福呢!吶~~院長發話了,說要請你們母子去聚聚餐,就在樓後邊的餐廳,咱們到哪裡邊做邊說,反正有的是時間嘛!」

    周雲荷抹著眼淚鬆開易木戒,易木戒笑著擦擦眼睛,看著漂亮的女醫生道:「謝謝你們這麼多年照顧我的阿媽,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們的,我要給你們全醫院所有人都送一份禮物!以表我對你們的感激。」

    那女醫生尷尬的使者眼色,易木戒笑著說:「沒關係的,一份小禮物不值一提。」

    「整個醫院裡有病人和工作人員三千多人,你打算……」

    易木戒從西裝內兜中摸出一張銀行卡:「那就麻煩您對院長先生說,今晚大夥兒所有的餐費我來出,我要你們聖誕節的標準!每人消費五千德馬克怎麼樣?」

    「五千?哦老天,你以為這是在德國嗎?這可相當於人民b差不多兩萬塊啊,那三千多人就是……」

    易木戒提醒般的看了一眼交給女醫生的銀行卡,女醫生不禁有些失色的道:「百夫長卡……哦~~~」她禁不住的想要握一握易木戒的手。

    但是周雲荷挽著「兒子」的手臂,撒嬌般的吐著舌頭笑道:「我都說過很多次了啊,我兒子和他阿爸一樣厲害的。」

    到了晚上,楚良和趙百江還在麻城街頭的小商舖裡挑揀著去看望母親的衣服,而易木戒卻在醫院裡早已辦下了盛大的感恩晚宴,請來了麻城很有名望的頂級大廚還有西餐大師們,食材車像送貨去物流中心一般蜂擁的開進精神康復中心裡。

    「太晚了,明天一早吧,我就說了,你一定會拉肚子的,喝涼水,尤其是這種小旅店的自來水,正常人都受不了。」趙百江買了炸雞,捧著牛皮紙袋,和楚良二人搖搖晃晃的在大街上溜躂著。

    晚宴過半,周雲荷把易木戒拉倒了一邊,她很清楚自己在想什麼,然後用長輩的口氣按著易木戒的肩膀說:「你覺得身為一個母親,會在短短的五年之後就不記得自己的兒子什麼樣了嗎?」

    易木戒嘿嘿的笑著:「阿姨,難道你就不希望我成為你的兒子嗎?或者說,也替你的兒子著想一下。」

    「你是長風派來的嗎?」

    易木戒扒著周雲荷的肩:「我親愛的阿媽,我也是來到中國之後,在手下的口中得知,原來我這次的任務目標是長風教官的孩子,所以,外籍兵團的頭領用戲弄的手段叫我做違背長風教官的事情,我不得不為難的把這齣戲演下去,對於你兒子,你這個做母親的,還有長風教官,保護他也付出了太多的代價吧!所以,請你相信我,做您乾兒子的我,怎麼會去狠心的傷害自己的傻弟弟呢!」

    周雲荷聽到這話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懷疑:「僱傭兵也有可信譽的人嗎?」

    「可在您看來,身為蚩尤後人的你們,再大的能耐,奈何不了的情況下,有著害人之人的我們,會怎麼取捨這場沒有硝煙的領地?」

    周雲荷突然笑了:「你們果然很厲害,我們國家最高層的人設計了這麼多年,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這種狀況。」

    「我親愛的阿媽,你就好好的在這裡養著,總有一天我會把我可愛的傻弟弟帶出這魔窟,給你們一家夢寐以求的自由!」

    易木戒說完,起身朝著身後的中年男子,大手一揮:「嘿~阿道夫先生!能為我斟一杯酒嗎?哦~~~謝謝~~~」

    看著易木戒心思縝密的言辭裡,周雲荷覺得自己的確是被困在此地太久了,但是要想犧牲掉自己的孩子做那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似乎是完全被動而且別無選擇的,她只能在心底默默的祝願著,也希望眼前的這個孩子真的是誠心誠意要接受楚良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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