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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71.第171章 入室 文 / 非遠靜

    海棠樹今年長大很迅速,不但粗大了一圈,開的花都比往年要多。

    浸泡藥材後的水,顧元筠每次都澆了海棠。

    外婆立即就想到這些不同。

    外公則是繼續說道,「還有說的妙沁藥酒,我看根本就不是從世面上買來的,那就是先宏給她的。」

    外婆點點頭,最起碼現在看來還有一個好消息,喬家肯定不會認為那是假酒了,顧紀川這次升職的把握就更大。

    「可是,這些就能說明先宏跟小筠的接觸很深?」

    外公就說道,「這次小筠回來進門的時候,才引起我的懷疑,原因就是她的氣質變了。」

    「氣質?」外婆就疑惑的問道,人在不同時期氣質是會改變,她也只以為是長大的原因,畢竟小孩子都是一天一個樣。

    外公繼續說道,「那可不是一般意義上的氣質,而是有了內功氣感的變化。顧家道醫,必須先練習引導術,只有有了氣感,才能用道醫。這種引導術也成為醫家功法。

    醫家功法要求,恬淡虛無,真氣從之,精神內守,四氣調神,生氣通天。

    全身要柔,有似嬰兒,動作要柔,如蛇行蛹動,觸覺要柔,如流水穿堤。真氣要柔,下沉丹田。呼吸要柔,似有似無,綿綿不斷。

    你看看小筠現在的樣子,是不是有了這些變化?」

    實際上顧元筠的變化真的不太明顯,一般人根本不會看出來,只是顧先平曾經生活在道醫世家中,身周的人幾乎都是道醫弟子,對他們身上的這種柔的氣質非常熟悉。

    所以,顧元筠一開始這種變化,立刻被他看出來。

    能練出氣感,當然不是一朝一夕能成,這也是他判斷兩人接觸已深的依據。

    所以說,什麼事情瞞的再好都沒用,經不住外在表象啊。

    外婆立即就想起當初徐輝上門逼迫的事情,「你說是不是從那時候開始?」

    外公自然也想起來,那時候小筠拿出了小紙條,他們就猜測暗中幫忙的是顧先宏。

    現在想來,小筠的這些變化,肯定都跟他有關係。

    外婆就問道,「其實也不都是壞事,我看……」

    「不!」外公立刻搖頭,「即使是這樣,小筠也絕對不能再跟他見面,學習就更不行。」

    外婆就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可是,小筠的希望?」

    外公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那也比沒命強。」

    外婆就不再說話。

    顧元筠的房間內,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她越想越覺得委屈。

    撇開別的不說,她只是想學習一些醫術,怎麼就能下這麼重的手?

    況且如今她發現,自己真的非常喜歡那些中藥材。

    中草藥,中草藥,說起來是草。

    她喜歡看著它們慢慢長大,從不被人知的路邊草,變成有用的甚至是價值連城的藥。

    這樣的變化,不就是如同一隻醜小鴨慢慢褪去醜陋,變成一隻美麗的天鵝?

    她喜歡這種蛻變,就如同自己將來要走的路。

    可是,現在只是因為她見到了顧先宏,外公就要將自己這條路掐斷?

    被折斷羽翼,那不就成了廢人?

    顧元筠頭埋在枕頭裡,一直憋著的眼淚,這才啪啪的往下掉,很快枕頭就濕了一大片。

    放在身邊的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響起來。

    哪裡還顧得上去接?

    只是一遍過後又想起一遍,一遍又一遍,彷彿她不接,它就要一直響下去。

    顧元筠忍著痛將手機摸過來,就要關機的時候,就看到來電顯示上的是北冥策的司機。

    如果這時候關機的話,絕對沒有好下場。

    顧元筠就按了接聽鍵,「喂?」

    由於剛才哭過,這一聲喂,就帶上了濃濃的嗓音。

    電話那頭怔了一下,聲音低沉的問道,「哭了?」

    「沒,沒有,剛被你吵醒。」

    北冥策顯然是不聽這解釋,「出什麼事了?」

    「真沒有。」

    「被欺負了?」

    「沒……」

    「被人打了?」

    「……」這怎麼一下子就猜出來了,難道自己一看就是經常會被打的料麼!

    再想說話的時候,那頭卻傳來嘟嘟的聲音。

    顧元筠也就沒多想,將手機關機了。

    哭著被從中間打斷,也就再接不上來。

    顧元筠趴在那裡,背上抹了藥還是疼,只是迷迷糊糊就快睡著,可是突然之間她就驚醒過來。

    床邊有人,而且還正緊緊的盯著她。

    入室行竊,這是顧元筠第一時間的想法,也顧不上疼了,一下子就要翻身起來。

    只是肩膀立刻被按住,一隻大手也摀住了她的嘴。

    「別吵,是我。」

    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聲音低低沉沉的彷彿要鑽進耳朵裡,帶著一絲涼意的唇劃過她的耳邊,麻麻癢癢的。

    顧元筠側頭就看到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她想說話卻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北冥策的手心就能感覺到她柔軟的唇,一動一動的,彷彿輕柔的羽毛劃過他的心臟。

    整個人都酸麻起來。

    他將捂著她嘴的手放下來,上身直起,將她身上蓋得薄被猛地揭開。

    倒抽一口涼氣。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子照在床上,照在她的背上。

    膚如凝脂的背上,是觸目驚心的十幾條血痕,有的甚至湧出血來。

    雖然抹了藥,但效果也沒見好。

    北冥策壓著怒氣說道,「什麼人這麼大膽!」

    竟然將人打成這樣,將他的人打成這樣!

    顧元筠沒說話。

    北冥策拿出一條手絹,將她背上的藥輕輕擦去,但終究是沒幹過伺候人的事,手就時重時輕。

    顧元筠也忍不住抽氣,「你做什麼?好不容易抹上去的藥」。

    這傢伙難道是因為剛才自己沒及時接電話,就以不准抹藥來報復麼?

    北冥策顯然不會這麼小肚雞腸,冷哼一聲,「這也算藥?」

    大致擦乾淨,北冥策就從口袋裡拿出一隻小瓷瓶,倒出一些透明但帶著些粘度的藥水,朝著她背上擦去。

    「秘製的跌打損傷藥,根本就沒賣的。」

    其實上這種藥,就算是北冥家一般嫡系都沒有,也只有他這種重要的核心人物才有,用於重傷的。

    現在卻被用在了顧元筠身上,要是被人看到,一定會大歎浪費的。

    顧元筠卻覺得清清涼涼的,非常舒服,而且一抹上去,好像就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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