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58.第458章 小雪·秀恩愛 文 / 一落青歌
「如果被人捅了一刀,我僥倖活下來,還要謝謝他沒把我捅死,這也叫做恩情的話,」余南樂冷笑,「那麼我真該感謝余秉志。」
余南樂抬頭看著逆光而立的那個人,喉頭發苦發恨,「還有你父親。」
透明的玻璃房子裡又是一陣沉默,陸雲錦的呼吸聽起來十分均勻,但是仔細的聽,就能知道他強烈壓抑著胸口的起伏。
「余南樂,我想我應該知道事情的原委。」陸雲錦無聲地皺眉,他十分討厭余南樂這種性格,她總是喜歡憋著,憋著歡喜,憋著悲傷,憋著痛苦,憋著所有的一切,然後故作堅強。
她從來就不曾向任何人打開心門。
現在也是如此。
「你還是不要知道的話。」余南樂苦笑一聲,「知道太多,對你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我需要知道你的痛苦,知道你的為難,知道你的踟躕,知道你的所有,這樣我才能容納你的全部。」陸雲錦低頭,他薄唇輕抿,嘴角線條在昏暗的光線之下,輕輕地流動,薄而輕的話語說出來,是成為鮮明對比的厚重。
「因為我愛你,所以我要知道你的全部啊。」
日光落在玻璃房子裡,光線細碎,彷彿鋪了一層閃亮的鑽石,綠油油的籐蔓植物覆蓋了整個磚瓦屋頂,從牆壁一直蔓延伸張下來,悄然朝著地面探出去嫩綠細小的枝節。
陸雲錦穿著一套深灰色的西裝,貼身優雅的剪裁彰顯出他與生俱來的貴氣,與這玻璃房裡的小小磚瓦屋格格不入,但是知情人卻已經能夠猜出,裡頭小小磚瓦屋裡,應該有人。
大概也只有那麼人,才能夠值得他如此等待吧。
不會霸道地違背她的意志,蠻橫無理的上前一步,同樣,也斷然不會隨便放棄,害怕畏懼的後退一步。
他就站在她觸手可及的範圍之內,等待著她,保護著她,簇擁著她,像是綠葉圍繞著鮮花,她若開放,他便跟著興奮地揮舞,恨不得告訴全世界,這是他愛的女人,她若手上,他便是最厚盾的盔甲,只要她願意,他始終能夠為她抵抗這世間最為猛烈的傷害。
陸雲錦一向堅信如此。
此時此刻,陸雲錦並沒有意識到,他本身,就是刺向余南樂的那一道最為猛烈的寒芒!
他表達出來的愛意,成了撕裂余南樂柔軟心臟的最後一股力。
余南樂冷漠的推開陸雲錦,從玻璃房裡出來的時候,聽見兩個女生穿著工作服,掛著實習生的牌子,從玻璃房的門口走了過去。
「我跟你賭一百塊錢,在裡面的肯定是余南樂。」
「你以為我傻啊,當然是余南樂,出了她,我就沒有見過陸總對其他的女人有過超過三秒鐘的耐心。」
「切,說得跟真的似的,好像你見過陸總和余南樂在一起甜蜜似的。」
「說句不好聽的,沒吃過豬肉,你還沒看過豬跑啊,就咱們陸總那樣的,能站在門口一個人像是自言自語的說上三分鐘,你要是說那不是真愛,我都不相信……」
兩個實習生低頭光顧著講話,突然面前一陣風吹來,兩個實習生一愣,下意識的抬頭一看,愣住,結結巴巴稱呼道:「余……余小姐……」
「少點對別人自以為是的評價,你的人生會更好。」余南樂冷冷地看了一眼兩個撞在槍口上的倒霉實習生,收回視線,留下一個清冷筆直的背影。
兩個實習生的面色發紅,背後議論人還被當事人親手抓住教訓,這可真是————
好在陸雲錦今天似乎格外的寬容,從玻璃房裡走出來,看了一眼余南樂離開的背影,又歎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兩個倒霉實習生,揮揮手道:「你們別跟她一般見意思,她今天心情不太好。」
兩個實習生何嘗聽見陸雲錦這般溫和的說過話,兩人面面相覷,陸總這……怎麼都感覺是在秀恩愛啊!
接下來的幾天,余南樂都把自己關在周家的書房裡,偶爾出來看望吳森。
起初,周景和以吳森還未痊癒為理由,一直不想讓余南樂和吳森近距離的接觸,但是自從余南樂跟周景和在書房裡聊過一次之後,當余南樂再次去看望吳森的時候,他什麼也沒有說,像是默許了。
至於余家,因為余秉志的去世,整個余家陷入一種哀默的氛圍,余城和靜姐回來奔喪,余母哭著喊著罵著余南樂沒有良心,余城和靜姐停了,保持著沉默,只是余城在余秉志的葬禮上,會是不是地用力的扶著靜姐的肩膀,比起喪父之痛,余城更像是在安慰靜姐。
好在余家企業的大權已經及時轉讓,余秉志的去世,對余家企業的影響並不大,幾個長老在表達了哀悼之後,對余城的領導和權威,也服從了很多。
畢竟,再也不能拿死人當做依傍,來打壓活人了。
這日,正是小雪。
溫度猛然降了七八度,外套再也擋不住越來越凜冽的天氣,特別是中午時分,縱然是窗外陽光明媚,但是那光線照射在人的身上,是冷的。
整個天地之間,都被冷光籠罩著,樹木漸漸光禿的枝椏,更是為灰冷的天空,增添了一份淒美。
余南樂端著一碗玉米粥,瓷碗潔白,絲絲冒著熱氣,她推開一樓客廳的門,這件客廳被改為了吳森的臨時病房,房間四面潔白,冷色的光線反射在吳森蒼白的臉上,他正怔怔地看著窗外,神情冷漠。
「吳森,南樂姐姐來看你。」這幾天,周景和一直跟著余南樂,只要是余南樂過來看望吳森,他必定陪同著。
而吳森彷彿被失去聲音和失去十指的現實打擊慘重,每天只是進取少量的食物,依靠著葡萄糖輸液,勉強維持著生命。
聽見周景和的聲音,吳森的眸子輕輕動了一下,看見進來的兩人,收回目光,繼續看著窗外。
「阿森,吃飯了。」余南樂走過來,溫潤地笑著坐在床邊,低著頭用湯匙攪動著著碗裡的玉米粥,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