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51.第451章 立冬·所謂真相(1) 文 / 一落青歌
周景和到達陸氏集團工廠的時候,余南樂和陸雲錦正形成對峙的局面。
陸雲錦站在警衛室的門口,他修長挺拔的身形攔住了余南樂的去路,直到聽見門外傳來引擎的聲音,他回頭看了一眼,視線再次落在余南樂的身上,一雙狹長的眸子,瞇著,十分不悅。
「余南樂,你真的是和他一起來的?」
「不然呢?」余南樂站在門裡,目光抬起來,越過陸雲錦的肩膀,朝著外面看了一眼,視線正好和車內的周景和相遇。
周景和對著余南樂點點頭,並沒有下車的意思。
他等著余南樂自己處理完。
「看來你是打定主意和他拴在同一條繩子上了。」陸雲錦再次不悅地轉頭看了一眼周景和,遞了一個眼神給老陳。
老陳立即嘻嘻哈哈地笑著招呼了幾個兄弟上前,站在周景和的車邊,客客氣氣的說道:「哎呀,周總,來接我們嫂子呀?沒事,等會兒啊,陸班長馬上就跟嫂子說完話了,來來來……車往這邊停。」
幾個人往車邊一攔,周景和頓時看不見余南樂的身影,抬頭朝著車窗外團團圍住的幾個人看了一眼,周景和倒是沒說話,發動引擎把車移到了一邊。
就在這個空檔期間,門口的兩個人眼神交替,快速的交流。
「他跟你說起收購計劃了嗎?」
「沒有。」
「找個機會。」
「好的。」
周景和停穩車,再次朝著門口看去,余南樂甩開陸雲錦的手,冷著一張臉,朝著周景和的車邊走了過來。
余南樂沉默的時候,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別惹我」的氣質,這種氣質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威懾感,周景和跟余南樂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雖然瞭解余南樂的脾氣,但是在她維持著這樣一種憤怒的沉默的時候,他通常十分識趣的閉嘴。
一般情況下,余南樂的這種憤怒,最多維持五分鐘。
因為,她不是一個擅長鑽牛角尖的女人,事情在腦子裡慢慢地梳理清楚了,她便也就釋然了。
五分鐘之後。
「吵架了?」周景和一隻手握著方向盤,轉頭看了一眼余南樂,問得十分不經意,餘光卻仔細的瞥著余南樂的表情。
「停車。」余南樂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周景和看了她一眼,只見她的眉目沉著,隱隱含著怒意,但是雙眸之中卻是十分冷靜。
周景和放緩車速,將車穩穩地停在了路邊。
余南樂打開車門下車,從車頭前面繞過,走到駕駛座那邊,拉開車門,「下車,我來開。」
周景和一愣,想了想,下車笑著答應說道:「好。」
余南樂坐上了駕駛座,周景和沒有像余南樂剛才那樣從車頭前繞到副駕駛,而是從車尾往右邊走。
他剛走到後備箱的位置,余南樂突然發動了引擎,排氣管吐出灰煙,像是一頭咆哮的野獸,朝著前方筆直的道路衝去。
周景和看著轉眼消失不見的紅色車燈,車輪揚起的灰塵在筆直的公路上像是拉起一道灰黃色的幕布,他的眼底並沒有半分驚疑,彷彿早就料到了余南樂會丟下他獨自離開,他伸手掏出手機,撥出去一個號碼。
周景和臉上笑意淡淡,說道:「跟蹤我的車。」
余南樂一路狂飆,將車開到市中心,隨著車流的逐漸增多,她才迫不得已緩緩地放慢車速,余南樂的腦海之中一片紅白,她的人生從來沒有覺得如此漫無頭緒過。
剛才在陸氏集團的工廠,她並沒有勇氣質問陸雲錦任何的問題,陸雲錦也以為她在配合兩人之前的計謀在演戲。
如今,她得知了所謂的真相,卻不知道該向誰求證。
余南樂一邊隨著車流緩緩地前進,一邊木然地抬頭望向車窗外,高聳的鋼筋水泥,在夜色之中筆直屹立,隨著夜幕的降臨,街頭璀璨的燈火紛紛亮起來,絢麗的燈光映照在車身上,隨著車輛的行駛,宛如紅色紫色黃色綠色的走馬燈。
「嘀————」
此時正值車流的高峰期,擁堵的馬路上,余南樂的後面有司機不耐煩的按著喇叭,「哎,你到底走哪條道啊?拐就拐,不拐就不拐,你別在路中間影響別人,行嗎?」
余南樂看向後視鏡,晃神過來,握住方向盤,習慣性的撥下右邊的轉向燈,朝著輔道上行駛過去。
「您好,您當前行駛的路線與回家的方向,請問是否設置回家路線?」導航檢測出路線走向,十分貼心的問道。
余南樂瞥了一眼建議的目的地,伸手按下了綠色的「是」的按鈕。
余母正在家裡煲湯,余秉志最近的精神好了一些,能模糊的說上一兩句話,偶爾也能就著湯,吃幾口米飯,余母於是便天天在家裡,和保姆兩個人耐心伺候著,盼著余秉志的身體哪一天能夠完全好轉起來,能夠親手抱抱孫子。
余南樂將車停在余家門口,庭院裡,傭人正好出來,在陽台上摘了一些自己種的香蔥,遠遠地看見車內余南樂的身影,轉身朝著屋內大聲喊道:「太太,二小姐回來了?」
「真的?」余母聽見動靜,歡天喜地一般的跑出來,看見門口停著的車,高興地將雙手在圍裙上用力的擦了兩下,忙不迭的說道:「果然!」
「你把鍋裡的菜盛出來,再把這從切碎了灑在表面,我出去接南樂。」余母轉身對傭人說道。
余南樂在車內看著這一幕,她一隻手握著方向盤,眼簾裡映射出來的是余母的表現。
若是換做平常,這一定是一副女孝母慈的畫面,可是現在看見余南樂的眼底,就連余母眉眼之中閃爍出來的雀躍,都顯得惺惺作態。
「回來怎麼也不先打個電話?」轉眼間,余母已經走到了車旁,從車窗裡看了一眼余南樂,立刻說道:「呀!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余南樂將發怔的視線收了回來,下意識的雙手搓了搓有些蒼白冰涼的臉,勉強笑了笑,說道:「可能是剛才吹風太久了,沒什麼血色。」
「對了,」余南樂嘴角扯了扯,笑容顯得有些不自然,問道:「老爺子最近好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