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47.第147章 第一百四十七 好,你等我 文 / 一落青歌
「揚州炒飯?」陸雲錦把刀叉都拿在手裡準備享受高等午餐了,看見盤子中間那麼一小堆揚州炒飯,眉頭一揚,「大中午的,你就給我吃這個?」
「炒飯怎麼了?」
「不夠精緻。」
余南樂本是高高興興地端出來,聽陸雲錦這樣一說,毫不猶豫的將盤子往後一抽,遞給管家,「李叔,餓了沒?」
管家站得筆直,餓,但是再餓他也不敢搶二少的飯吃啊!
「李叔。」陸雲錦看著余南樂抽回盤子往廚房走,「攔住她。」
「您不是說大中午的不吃這個……」
「那碗飯要是端不回來,你就回老宅子去伺候我媽。」
管家:「……」
十分鐘後,兩人面前的盤子吃得一乾二淨。
「還餓嗎?」余南樂問道。
「飽了。」陸雲錦身子微仰,十分滿足,看樣子,對面這位余小姐有話要說呢。
「都是吃下肚子的東西,再精緻的食物到了胃裡最終出來的形態都是一樣,在你挑剔食物精緻不精緻的時候,有許多人連碗熱騰騰的炒飯都吃不上。」
「余南樂,我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噁心呢。」陸雲錦不以為然,舒服地曬著太陽,說道:「剛吃飯就開始講排泄,你就不能矜持點?」
「我沒說這兩個字,是你自己噁心自己。」余南樂聳聳肩,也放鬆身體半靠著籐椅,享受著這段時間一來難得的輕鬆一刻。
「你知道為什麼有的食物必須要吃得精緻嗎?」陸雲錦雙手枕在身後,笑問道。
余南樂轉頭淡淡看一眼他,沒說話。
此時陽光從玻璃花圃陽台傾瀉下來,房頂像是鋪了一層細碎的琉璃那般唯美,碎光掠到他的白淨的臉上,劃過長睫,浮影晃動,讓人看得如夢似幻,像是夢境。
她不忍心讓自己的語言,驚動此時此刻的美好。
「因為一起吃飯的人。」他說,「廚師將食物要做得精緻,必須花費大量的時間,而且每道菜的順序都有講究,在這些講究和準備工作後,用餐的人也有優雅品味,仔細品嚐,偶爾輕言慢語,聊些時光不及,紅塵淡然的事。」
「一碗揚州炒飯,味道鮮美是沒有錯,可是吃得再久也只得十分鐘,吃飯後各自離席,匆匆散場。」
他睜開眸子輕輕看著她,眼底柔情直抵心裡,「食物對我而言,其實沒有那麼重要,我貪婪的,不過是那個和我一起吃飯的人,她能給予我的時間。」
「並不是只有精緻菜餚才能換來相處的時間。」余南樂閉上雙眸,「揚州炒飯的做法是阿姐教我的,阿哥管它叫做幸福炒飯,小時候,每次吃完幸福炒飯,我們一家四口就在門口納涼,阿哥給我們講秀才進京趕考的故事,我們吃飯的時間很短,但是飯後的時間卻很長。」
「所以,以後別讓李叔準備那些刁鑽的菜繫了,家常菜之所以叫做家常菜,是因為在家裡常常吃得到的菜,如果每頓都變著花樣來,和在外面吃有什麼區別呢。」
陸雲錦這個從小挑剔刁鑽習慣了的主子,第一次沒有和余南樂辯論,淡淡收回目光,嘴角一勾,笑著「嗯」了一聲。
半晌,他問答:」你願意給我飯後的時間嗎?」
陽光明媚,暖風拂面,淡淡花香飄舞至鼻尖,心曠神怡。
空氣中,女子輕微的聲音淡淡傳來,「這不正給著麼。」
唇角上揚,像極了這初春的和煦暖陽。
此時正是午後,兩個人躺著躺著,竟然緩緩入眠,乾脆就在籐椅上睡著了。
下午一點過十分,管家站在陽台門口,看著在籐椅上睡得安靜的兩個人,不忍心打擾。但抬頭一看,車子已經開了進來,管家只要悄然走了進去,叫醒陸雲錦。
「二少,太太來了。」
幾乎是同時,一左一右籐椅上的兩個人同時睜開眼睛,眼底精光一閃而過,隨即恢復自然,陸雲錦睡眼惺忪的打著呵欠:「誰來了?」
余南樂揉了揉腦袋,這幾天恐怕是太累了,上午余家企業的事情定下來之後,她的神經也跟著放鬆下來,竟然就這麼睡著了,再一看陸雲錦,呵欠連天,黑髮被揉亂,睡眼惺忪,臉上是難得的慵懶散漫。
「太太和蘇小姐來了。」管家已經先到了張媽的報信,道:「聽說太太今天心情不是很好。」
「人有七情六慾,誰也不是彌勒佛,哪可能天天心情好。」陸雲錦扶著膝蓋站起來,「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余南樂低頭看手錶,「這個點剛好醫院上班,你跟你媽打個招呼,就跟我一起先去醫院確診。」
「行。」陸雲錦低頭一看,襯衫睡皺了,於是說道:「我上樓換件衣服。」
「我等你。」余南樂點頭答應。
陸雲錦一愣,回頭望了過去:女子背光而立,輕輕靠著門,雙手交叉疊在胸前,光影在她的身後扯白了整個世界,而她依然像根銀杏,站在陰影裡筆直不動。
「好。」他突然想到另外一個場合,若是余南樂肯開口說這句話,想必是極好的,「你等我。」
余南樂沒想那麼多,陸雲錦走後,她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來,這次打了個呵欠:「春困夏乏秋無力,」抬頭雙眼水意滿滿的看著管家,笑道:「老人說得果然有道理。」
管家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利索乾脆的高跟鞋聲音,回頭一看,陸母正帶著蘇沫大步走了過來!
「可惜有些人偏偏不肯聽老人的話。」陸母看見余南樂,偏頭問管家:「二少呢?」
管家低頭,看余南樂的臉色。
「聽說您來了,二少上樓換衣服去了。」
陸母本就生氣,這下更加惱火,陸宅雇了幾十年的管家,如今居然開始看余南樂的臉色行事了,還有,大中午的,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有什麼好換衣服的!
「正好。」陸母壓住心中怒火,兒子畢竟還在樓上,瞧了一眼余南樂,坐下來道:「你坐,我有話要單獨跟你說。」
余南樂點點頭,坐了下來。
陸母傲然的抬頭,盯著余南樂,說道:「我就一個問題,余南樂,你要怎樣,才肯離開雲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