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第20章 總算開竅了 文 / 一落青歌
書房門緊閉，一牆之隔。
屋裡陸母當先開了口，語氣沉重，「雲錦，他回來了。」
「誰？」陸雲錦彷彿知道母親說的是誰，又彷彿不知道的樣子，隨意的問道。
陸母看一眼兒子，眼底淺淺擔憂：「陸雲清。」
「他當初離開，本來就是為了有朝一日，風光回來。您在擔心什麼？」
陸母歎一口氣，「我不是擔心，就是悔不當初，當年看著這麼瘦瘦小小的一個人兒，心裡一軟抱回來，卻不料自己養大了一頭白眼狼。」
陸雲錦沉默緘口，他向來很少對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再做評價。
一件事情既然發生了，那便只有兩個結果。
好的，或者，壞的。
好的，好生款待。
壞的，趁早掐死。
從陸母的言語態度，可以知道陸雲清對於陸家而言，是一個壞的結果。
陸雲錦倒是想趁早掐死，只是可惜發現的遲，再加上陸雲清的上頭，現在還有陸老爺子一手庇護，這樣一來，就變得有些棘手。
陸母的擔心，不是沒有原因。
「我從你爸那邊探了一點口風，說他這次回來，打算自己弄一個醫院，」
陸母眉頭緊鎖，不停撫摸手腕上的玉鐲，「選址都已經看好了，就是現在炒得正熱的那塊，城南的地皮。」
「那個地方？」陸雲錦微微一笑，十分有把握：「他不可能拿得到。」
「話也不要說得太滿。」陸母歎氣，「當初你我都以為，他只是覬覦陸家的財產，也不曾想到，他現在是打算把整個陸家都奪了過去。」
陸雲錦於是不再說話，彷彿是回想起六年前，陸雲清離開陸家的那一幕。
他從小仰慕的兄長，走的時候，經過他身邊，語氣冰冷如冬日寒冰，目光裡是前所未有的仇恨，幾乎咬牙切齒，「遲早有一天，我會把陸家從你手上奪走。」
那時他尚且年少，還沒有從兄長背叛的事實中清醒過來，只覺得陸雲清這一走，自己彷彿沒了依靠，衣錦容華的少年，心裡空蕩蕩的，抱著一絲希望，盼著長兄能回來。
一晃六年過去，如今……
陸雲錦笑容淡淡，他已經不再是那個需要庇護的少年，這六年的光陰，已足夠讓他磅礡成長。
「若他真有本事，我倒是可以將陸家拱手讓給他。」
陸母停住手上動作，驚訝的望著兒子。
他笑意不變，但是長眉之下的眼眸之中，卻多了幾份凜冽的寒意。
「但，他若再想動我的東西，就別怪我不客氣。」
陸雲錦這番話說得自相矛盾，旁人聽不懂。
陸母卻十分清楚，她低下頭去，半晌，勸了一句，「雲錦，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陸雲錦這次沒有接話，目光落在對面的書架上，他目光深沉，彷彿一排排年頭久遠的書籍裡，藏著一個驚天大秘密。
「這次你訂婚，你爸還算滿意，要是在陸雲清回來開始真正動手之前，你和南樂爭點氣，生個大胖小子，你爸有了孫子，看在親孫子的面子上，說不定對你還能有些改觀。」
陸母又歎一口氣，「畢竟，你的孩子，說什麼都是陸家的親骨肉。」
陸雲錦冷笑，「媽，你別忘了，我也是陸家的親骨肉，他還不是將我當成仇人。」
陸母想到丈夫對著兒子的態度，只好又歎氣。
「不過。」陸雲錦的眉眼突然舒展，春風潤物般和潤起來，微微笑著，「您的這個提議，我會認真考慮的。」
陸母見他心情轉化突然，愣了愣，「啊？」
「和余南樂生個大胖小子，我會認真考慮。」
陸母一愣，然後欣慰地笑了，兒子總算開竅了，不容易啊！
兩人從書房裡出來，余南樂剛好洗了水果從廚房裡端出來，笑著迎上去，「阿姨，這是李叔今天剛讓人從果園裡摘下來的，十分新鮮，您嘗嘗。」
陸雲錦走過去，等著她也遞給自己一個。
余南樂卻像是沒看見他一樣，「阿姨，好吃吧！」
「嗯，不錯。」陸母和兒子聊完，心情有所好轉，胃口也好。
「屋子裡頭還有不少，一會兒我和李叔一起，給您送過去一點。」
陸母沒察覺出任何異常，隨意點點頭，「嗯，好。」
陸雲錦卻目光一沉，抬眼看一眼余南樂。
她笑瞇瞇的握著一顆梨子，陽光從大門洩進來，揚起的碎光散落在她細膩乾淨的臉上，一瞬間，彷彿笑容長了翅膀，有了聲音，略顯空蕩的陸家大宅，突然就鮮活了起來。
陸雲錦卻沒因此有半分的高興神色，他淡淡移開視線，眼底一片陰沉。
管家送陸母離開。
余南樂剛要轉身放回水果盤子，陸雲錦一伸手，拽著她的手腕，拉近自己的身邊，另外一隻手從她胳膊下穿過，撐在桌子的邊緣，將她圈在自己與桌子之間。
「這麼著急著，想要去老宅子裡看看？」他一低頭，看見她胸膛起伏的厲害，本就不悅的心情，更加不爽，聽到陸雲清要回來，她至於這麼激動？
「你不想我去，那我就不去。」余南樂聳聳肩。
陸雲錦這樣的男人，看上去優雅紈褲心不在焉，但是實際上卻是十分細心敏感，極其懂得揣摩人的心思。
她剛才不過是給陸母遞了一顆水果，順口說了一句任何人都會說的話，他就已經猜到她想要去陸家老宅。
面對這樣的男人，任何具有目的性的動作，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變得毫無意義。
余南樂在他的懷裡，索性不躲避，不堅持，不抗拒，暫時放棄所有想法。
這樣一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會兒在想什麼，他還能看穿？
「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果然，他皺起眉頭，似乎有些失望。
余南鬆了一口氣。
沒等她一口氣緩過來，陸雲錦騰出來一隻手，無聊繞著她的發尾末梢，「剛才偷聽了多少？」
「我……」
「你不用浪費心機，想去陸宅。」
「我沒……」
「陸雲錦回來之後，不會住在陸家老宅，狡兔三窟，這只狡狼，不知道有多少窟。」
「你……」
「你想要見陸雲清。」
「我……」
「跟著我就行了。」
「……」余南樂閉上嘴，不再嘗試著開口。
耳邊傳來陸雲錦悠悠帶著笑意而又諷刺的聲音，「陸家大哥風光回國，怎麼可能不來探望他最親愛的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