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89章 不滿 文 / 衛榛
挽春一臉的不可置信,心中琢摸著自家小姐該不會就這麼給醴郡王妃攤牌吧,大概是人都能夠猜出陳二爺和柳氏之間不同尋常。
可小姐真要找上門去,豈不是認定了二人間並非清白,這讓醴郡王妃如何是好。
這姐妹之情真的傷了,小姐豈不是要心痛死。
陳拂香見她擔憂,「眼下也沒有辦法了,出了這事兒,就是想包也包不住,眾所周知只是早晚的事情,說不定還能夠利用利用呢!」
正說著,外面便有丫鬟將給陳拂香燉的燕窩端了上來。
青色纏金枝兒的湯盅被小丫鬟白嫩的手指襯得十分的可口,陳拂香略一頓,「端上!」說著就往外走去。
那小丫鬟一愣,也急忙蓋上了蓋子跟了上去。
「怎麼了?」二人一前一後進了醴郡王妃曾經的閨房,小院內一片寧靜,醴郡王妃今日心情不好,所有的丫鬟都知趣的不敢上前打擾。
如娘從窗戶縫隙裡看到陳拂香,急忙迎了出來,欲言又止地道,「十一小姐怎麼來了,我家王妃身體有些不舒服,恐怕今日不能夠招待你了!」
陳拂香一笑,「我正好讓人燉了一些上好的燕窩,特意給姐姐送來了!」
如娘尷尬的一笑,這會兒怕是金窩銀窩,小姐也喝不下去,可又不好意思直接趕走十一小姐,要說這以前是個多麼知進退的人兒,現在怎麼如此沒有眼色。這蕭侯府當真是毀人呀。
如娘正想要再次拒絕,就聽房間內傳來醴郡王妃的聲音,「是香香呀。快進來吧!」
沒辦法,如娘只好將陳拂香主僕和那個端著燕窩的小丫頭請了進去。
那小丫頭倒是知趣,放下湯盅就告退了,陳拂香親自端著湯盅進了屋內,挽春剛要跟上,就被如娘攔住了,「我家小姐和你家小姐好久不見。肯定有許多知心話要說,正巧我那還有塊繡布,你隨我去看看。你們小姑娘家最是時髦一些。」
「哪裡比得上您,既然如此,挽春就卻之不恭了!」挽春笑道。
如娘心中訝異十一小姐身旁的一個小丫鬟竟然也是識斷字的,而且說話辦事也很讓人熨帖。心中對陳拂香又多了幾分好奇。
兩個人相攜著去了偏房。陳拂香與陳拂衣的話匣子才慢慢的打開。
陳拂衣象徵性的吃了幾口燕窩,這東西每日都吃,不過今日香香拿來的卻非凡品,可見伯母對這個小女兒真是疼愛到心裡了。
只是今日東西再好,她也是沒有胃口,但是看香香這個樣子,八成是知道了。她從小就聰慧,只是太過善良。不喜歡把人想的太壞而已。
「也好,你陪我坐坐。我這心裡還舒暢些!」兩個人有一言沒一言的談著,大約又過一個時辰才見世子爺身邊最得力的僕人過來。
「童管家可是有什麼要跟我說的?」
陳拂衣瞬間擺出了醴郡王妃的架勢,在這件事上,她是萬分不能退讓的,怎麼也得讓那個女人去死才行,便是父親記住她一輩子也無妨,只要她死!
童管家一聽她這口音頓時有些頭疼,再一看十一小姐也在身邊兒,心中更是哭笑連連,這個可是真的小活祖宗,而且和醴郡王妃最鐵了。
若是讓十一小姐知道了做出什麼事情來,恐怕世子爺是第一個不饒恕自己。
「倒是說話呀!」醴郡王妃用力的將手裡把玩的玉器一放!
童管家只得硬著頭皮道,「那倒不是,世子爺已經將二爺教訓了一頓,又責令柳氏閉門思過,永不得出屋!」
「什麼!?」醴郡王妃猛地站起身來,將桌案上的東西一掃而過,連著陳拂香送來的那盞燕窩也被打到了地上,怎麼會這樣,那樣的女人不是該死嗎?怎麼只是一個關禁閉!
醴郡王妃發狂的在屋裡走了一圈兒,將能夠砸的東西都砸了!
陳拂香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從未見過大堂姐竟然有這麼彪悍的一面兒。
童管家嚇得一跳,這個該怎麼說呢?國公爺與世子爺都有意將爵位還給那房,自然不會落了陳含之的臉面的。
這等事傳出去,陳含之還怎麼見人。
如今國公爺不在,從前也是一隻囑咐要善待那一房,世子爺又能怎麼辦,總不能違背國公爺的意思。
「郡王妃息怒呀!」
童管家急忙勸道,這事兒要是被醴郡王妃鬧騰出去了,估計先遭殃的就是自己了,這毀得可是陳家的名聲了。
醴郡王妃亂砸了一通,外面的丫鬟僕從的除了如娘誰都不敢靠近,如娘看了童管家一眼,大約猜到了什麼。
正想要勸慰幾句,卻見醴郡王妃彎著腰蹲下了身子,無力的揮了揮手,「出去,都出去!」
如娘等人只好退了下去,童管家也沒有辦法,只好先下去了,眼神還不斷向陳拂香飄去。
可惜陳拂香就好像個木頭人一般。
這一會兒的光景屋內就只剩下了陳拂香與陳拂衣。
陳拂衣無力的靠著木椅,看了看陳拂香,無力而隱忍地道,「你也先出去吧!」
陳拂香一愣,大堂姐從來不會對自己這麼說話的,可一想到父親,又有些明瞭了,大概自己有些受到父親的牽連了。
陳拂香
摸了摸鼻子,自己的父親,他還是瞭解幾分的,一是護短,尤其對陳二爺;二是父令如山,對爺爺那是無條件投降。
便是他再有能力遇到這兩件事也會沒有原則。
陳拂香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氣,跪在了陳拂衣跟前,「對不起!」
「你這是做什麼!你又有什麼對不起我?」醴郡王笑道,「是我想到太過天真了!」這般說著眸子卻閃過一絲陰鷲。
陳拂香心裡一驚,大堂姐的本事,她最清楚不過了,當初爺爺就說過,若是三位哥哥哪一個有大堂姐的魄力,他恐怕就捨不得將這爵位還回去了。
若是大堂姐心中對國公府生了怨恨,那國公府的將來可真是岌岌可危!
陳拂香靜了靜心,「我父親無原則的偏袒這事本就不對,香香慚愧,不能幫助堂姐什麼!」
「這本就和你無關!」陳拂衣冷冷地看向陳拂香,「什麼時候香香和我也這樣打玄機了,有什麼話直接說吧!」
陳拂香臉一紅,有些精明不是你重生就能夠學來的,這點她不如陳拂衣,也沒想過比過她,她在她的心裡比三個哥哥都要親近些。
「陳含之在我手裡!」陳拂香淡淡地道,「可是我卻想毀了他!」
陳拂衣一震,看向陳拂香那冰冷的臉,又有些心軟,「你是想要利用我?」陳含之不見了,世子爺派了三位公子親自出去找,找到只是遲早的事情,看樣子大概沒有想到他會在自己人手裡。
「是想要合作,我也見過祖父了!」陳拂香聲音有些啞然,「他不是很好,可卻很精神!」
陳拂衣也站了起來,這一刻,她突然發現自己十分的不懂這個小堂妹,「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陳拂香笑著道,「堂姐或許還不知道父親為何如此偏袒父親與柳氏吧,因為祖父想要將爵位還給陳含之那一脈,或許你父親,或許柳氏都不重要,但是陳含之的名聲卻很重要。」
「簡直是荒唐!」讓陳含之做陳家的主,他們這些外嫁的女兒還有什麼好果子,不說小時候在學堂經常捉弄他,他那人表面溫和,內裡卻如蛇蠍,她看人最是准。
「我不想讓陳家落在陳含之手裡!」陳拂香伸手握住了醴郡王妃的手,「他那個人自詡是個情聖,總是幫著莊含煙欺負我,還要為莊含煙守身如玉,可他十幾歲的時候就已經將我身邊的書香給哄騙了去,成了他的人,聽說總是止於最後一步,你說可笑不可笑?」
「……」醴郡王妃一怔,這種閨房私密事竟然被香香這麼講了出來,真是詭異的很。
但是她素來多謀,香香這個丫頭做事不做則已,做就不會是小事,她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那日你見到祖父,他說了什麼?」
「祖父,當然想讓我們保住陳家了,陳家為皇上鞠躬盡瘁,他卻要卸磨殺驢……百年世家又如何,在皇權面前還不是得去死,說不定是半年,兩年,或者三年……陳氏就會土崩瓦解,然後你,我……都要死在這大廈之下。」
「祖父當真是這麼給你說的?」陳拂衣再是精明也是個女人,對於政事哪有陳老爺子和陳拂香這個經過了一世的女人知道的多。
「是啊,祖父也很發愁,不過皇上這會兒肯定不會讓他死的,他若死了,陳氏雖然塌了,可對皇帝一點好處都沒有,他不將這些人摘的乾乾淨淨,怎麼敢用!」
「皇上竟然對陳家抱了這樣的心思!」陳拂衣氣得發抖,「當年那麼多皇子,緣何只有他一個活下來,還不是靠的我們陳家!」
「他自然敢,老爺子只要不死,他就可以將他利用到底,這既是皇家的血脈,我陳家何辜,若是皇家都可以如此,那我們為何不嘗嘗那等滋味呢?」
陳拂衣恍然,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這就是你的目的吧?你……你可知道這是殺頭之罪!」(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