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回去上學，好嗎？ 文 / 梁少
簽下了合約之後，二女立即交了當月的一千五租金以及一千五押金，拿著這一疊紅彤彤的人民幣，龍羽感覺自己的腰桿都挺直了幾分，這就是個現實的世界。
由於還有自己的重要事情要辦，龍羽給二女留下了一串鑰匙後，便離開了公寓。
「秋水姐，這個傢伙還真的夠奇了怪了。」看著龍羽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處，藍蘭回神過來，道，「不僅僅將這麼豪華的公寓便宜出租，還絲毫不設防。剛才簽合同的時候，他貌似連我們的身份證也沒要來看——難道就不怕我們將公寓裡的東西全部搬走？」
此時葉秋水摘下了墨鏡，宛若一泓秋波般的靈動雙眸打量著四周，半會，道，「確實是個不同於普通人的傢伙，不過，這也說明了人家對我們的信任。小妮子，你還真的想搬東西走呀？」
藍蘭嘻嘻笑了一聲，隨即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走吧，我們回酒店把行禮搬過來。從今天開始，這裡就是咱們姐妹倆在杭城的家了。」——
龍羽匆匆離開公寓，自然是為了進行自己任教聖蘭中學『九五之尊』班的第一次家訪。
尋找已經半年沒有回學校的米琳同學。
雖然龍羽與其素未謀面，可米琳的名字出現在他手中點名冊的那一刻開始，她便是自己的學生，自己有義務去瞭解她的情況。
天色漸暗，龍羽連晚飯也顧不上吃一口，手中拿著米琳的檔案，多方詢問之後，上了一輛公共汽車，一直坐到終點站方才停下來。
已經是晚上七點多。
龍羽發現，米琳的住址是在杭城北邊的貧民居住區一帶，這裡的樓房都比較的破舊不堪，街邊也是邋遢骯髒，來往的人形形色色，彙集三教九流。
昏黃的燈火斜照著出來，經過打聽，龍羽總算是找到了米琳所住的房子。
「什麼？搬走了？」當龍羽走進去詢問米琳母女的行蹤的時候，恰好這棟房子的房東從裡面走了出來，是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此時喋喋不休地說著，「一個病秧子，帶著個閨女，連房租都交不起，不走還能住哪？那房子現在搞得到處都是藥味，怎麼也除不去，害得老娘現在都還租不出去——」
龍羽皺眉耐著性子聽這中年婦女說完，「那請問，她們有說搬去哪裡嗎？」
「鬼才知道呢！」中年婦女不耐煩地擺擺手。
龍羽從她的口中問不出什麼，只能是皺眉走了出去——
「年輕人，你也是來找米秀梅母女的嗎？」正當龍羽感覺到頭疼的時候，突然間，前面那棟房子的窗口處，一個婦女探出腦袋，問龍羽。
龍羽一怔，隨後立即反應了過來，急忙點頭，「大姐，請問您知道她們去哪了嗎？」米秀梅正是米琳母親的名字，米琳自小父母離異，她隨同母親姓。
「唉，說起那母女倆，實在是命苦了。」那婦女歎氣地道，「秀梅身子弱，病魔纏身，就在半年前，禁不住倒下了，送去了醫院，一直到現在呢。」
「在醫院？哪家醫院？」龍羽急忙詢問。
「就在距離這不遠的那間人民醫院，你往這邊走，在路邊打個車很快就到了。」婦女指著一個方向。
龍羽立即點頭，「多謝你了，大姐。」龍羽轉身，走了幾步，突然地停了下來，回頭疑惑地問道，「大姐，剛剛你說——我也是來找她們？難道之前有人來找過她們嗎？」
「就在半個小時前，有個年輕的女子來過，可漂亮了——」
龍羽朝著人民醫院的方向趕去，心中隱隱猜測到了那一個人是誰。
「真沒想到啊。」龍羽輕聲自語，今天秦依雪給他的印象，就是個高高在上的冰山女子，目光高傲，她認定了的事情，很難改變。否則就不會第一眼覺得龍羽是個流氓而在一天之內三番四次要將他趕出聖蘭。
龍羽可沒想到，這樣的一個冰山女教師，竟然也會來這種貧民窟。
也是為了一個失蹤半年的學生。
這無疑讓龍羽心中對秦依雪的印象有了些許的改變，這個女人，倒不是真的那麼的冷酷無情。
龍羽來到醫院前台咨詢處查到了米秀梅的名字，乘坐電梯直上到了七樓。
剛一拐角，那一抹絕色便出現在龍羽的眼前。
果然沒有猜錯，就是秦依雪。
此時秦依雪的目光也剛好抬起，看著龍羽，面色輕冷，暗哼了一聲。
「秦組長，你好啊。」龍羽自來熟地笑著走上前，手中拿著個果籃，放在了一邊，走廊的病床上，躺著一個面容蠟黃的婦女，這時睜開眼睛看著龍羽，聲音有些虛弱，「這位是——」
「阿姨您好。」龍羽道，「我是米琳的班主任。我姓龍。」
該婦女正是米秀梅，當聽見龍羽這話時，米秀梅的神情閃過了一陣激動，雙手顫抖地伸了起來，「龍——龍老師，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
龍羽急忙抓著米秀梅的手，「阿姨，別急，有話慢慢說。」
米秀梅眼睛噙著淚水，「我這副老骨頭，在這都躺了半年了，這半年來——就是苦了琳兒。我想求求你們，幫我
我勸勸她，不用再管我了，回學校，上學去。」
龍羽的心中不禁地隱隱一痛，感受到米秀梅此刻的情緒，龍羽連忙地點頭，「阿姨你放心，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讓米琳同學回學校讀書。」
「謝謝，謝謝你們——」米秀梅情緒激動。
「你們是什麼人！快放開我媽！」這時，走廊一側，一道清脆的聲音響徹而起，話音剛落，拿到身影已經直撲過來，彷彿護犢的母獅般甩開了龍羽的手，護在了母親的床前，大聲道，「我說過，上個月的醫藥費，我這個星期內一定會交齊的！」
龍羽目光落在女孩的身上。
這是一張美麗清秀的臉龐，劉海及眉，長髮簡單地束起，眼眸死死地睜大，身軀帶著微微地顫抖。她的眉宇間，散發著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歲月的痕跡——龍羽第一眼的感受，這個孩子——很累。
「琳兒，不許沒禮貌。」米秀梅急聲地開口，「他是你的老師。」
「老師？」米琳面色一變，目光緊盯著龍羽。
「米琳同學，我是三十五班新來的班主任，我姓龍。」龍羽望著米琳，「這位是我們的高三語科組長，秦老師。」
米琳的身軀明顯地顫了一下，旋即緊抿著嘴唇，「我已經退學了，你們——你們還來幹什麼？」
「琳兒，聽媽的話，回去上學，好嗎？」米秀梅抓著米琳的手，虛弱的語氣帶著哀求。
「媽——」米琳眼中淚水湧了出來，淚如雨下，此刻卻是倔強地咬牙搖頭，「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