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你可親眼瞧見？ 文 / 飛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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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蕾心中想著，手上自然而然的接過了阿金的活兒，幫俞氏按起額角來。
「今天怎麼你一個人過來？璟兒呢？」俞蕾的小手白白嫩嫩，又有幾分力道，將俞氏按得很是舒服，她說話的聲音不由輕緩許多。
「璟姐姐……似乎有些不方便，方才馮姨娘過去看她了。」
章璟比俞蕾大不了多少，今日卻是她第一回來天癸，俞蕾心知肚明怎麼回事，卻不好說明白。
「哦？」俞氏轉念一想，大概猜到了，吩咐了個二等丫鬟去尋了些桂圓紅棗等物給章璟送去。
「璟兒也是大姑娘啦……」俞氏睜開半闔的眼皮，看了俞蕾一眼，「你也就比她小十來個月。也快啦。」
俞蕾停了手，垂頭一笑。
俞氏怔怔的看了她半晌，心裡想起自家老爺那天說的話，不由長歎一口氣。
蕾兒才十二歲呀，就要急急把她嫁出去，讓她怎麼說得出口，做得出來……
「姑姑？」俞蕾看著俞氏，沒來由的覺得不安。
俞氏雖然xing和軟些，但好在章家人口簡單，下人也不多，平日也沒什麼好煩惱的，這般愁眉不展……莫非是為了表哥的業？
潛水霆過了重陽便要進京過冬，開春便要應試，章瑜與他年紀相仿，卻仍是個童生……確實是件令古代家長頭疼不已的事情。但是……說俞氏為了兒操心，好像又不對。
這章府看著雖小，卻不是個通透的地兒，方才張德家的來說了些什麼？俞蕾竟是半點沒收到風聲。果真是有人的地兒就有江湖呀！
既然不清楚自家姑姑在煩惱什麼，俞蕾就先不去想它，又和俞氏說了幾句話，見對方實在心不在焉，便告退出來。
「阿離。」
「是，xiaojie。」
「你去廚房看看蛋羹燉好了沒有，別燉老了。」
「是。」阿離雙眼微垂，快步去了。
阿銀大刺刺的跟在俞蕾身後，絲毫不覺得阿離此去是為了打探消息。
阿離、阿巽幾個小丫頭是林嬤嬤從人伢手上挑的，細細教導了一年才放給俞蕾使喚。這阿離皮膚微黑，生得單眼皮兒，笑起來眼睛彎彎有幾分可愛，嘴又甜又心思活絡，俞蕾拿她當個耳報神使喚。她也不負所望，和大廚房的梁媽媽認了干親，常來常往的，消息來得總比旁人快一些。
林嬤嬤的眼光，果然非同一般。
這林嬤嬤是當初俞蕾穿過來的時候就跟在身邊兒的，原本是俞家族長請來的教習嬤嬤，原本送了她進章府就要回去，因著俞氏尋思著她身邊一個得用的人都沒有，臨時讓人伢領來的又不通規矩，便和林嬤嬤說好了，讓跟著她一段時間，等手下的人都調/教好了能當大用了，再讓林嬤嬤**裡。
林嬤嬤是經年的老人了，在族裡便是族長一支也得尊稱她一聲嬤嬤，被族長指派了送俞蕾進城，一半是因為族長的授意，一半是林嬤嬤自己的主張。
其實就算俞氏不提，她也要想辦法留在城中的。
早年戰亂的時候，林嬤嬤和小兒失散了，在俞氏族中服侍已久，便告了老尋了個外派的差事進了城，想要在有生之年盡盡餘力，尋找她那無緣的兒，圓了她家人團圓的夢。
俞氏讓她留下照顧俞蕾，林嬤嬤很願意。她觀察了俞蕾一，覺得她是個隱忍乖覺的孩，加之年紀尚小，很有可塑性，便想著在正式退隱前再教好個姑娘也是一件好事。
而俞蕾穿成一介孤女，投靠的又是外姓家，本就戰戰兢兢，若有林嬤嬤這樣實大體見過世面的老人跟在身邊能讓她少走不少彎。
果然二人幾年相處，很是相得。
俞蕾打發了阿離去打聽消息，一轉眼看見阿銀那張養尊處優的臉，就覺得煩。
再不想忍耐，左右也就這兩年了。
章璟的生母馮姨娘教導完了自家女兒一些難言之事，來向主母稟報。
「……事情就是這樣了。」
「璟兒也是大姑娘啦！」俞氏笑意勉強，「是時候相看相看女婿了。」她頓了頓又說：「蕾兒和她年紀相仿，便也一同相看了吧！」
「勞記掛了。奴婢也不求什麼，只求對方老實本分是個能過ri的就行。」
馮姨娘知道自家女兒的條件並不出挑，她也沒高的要求。
馮姨娘是俞氏的陪嫁丫鬟，早年也是訂了親事要外放的，誰知那場戰亂，將許多人命都折在裡頭，馮姨娘的夫家也從此沒了音信。時間久了，俞氏憐她一人孤苦，剛巧兒自己生了一哥兒一姐兒後就再沒了消息，便尋了她來問願意不願意跟了章家老爺。
她原本是不願意的，後來看到主母身體孱弱，若為息計，章家必定是要納妾，與其納了個不知根底的在主母面前膈應，不如自己分了憂，便應了下來。
因她模樣周正，xing溫柔，這麼多年來，章老爺也對她很是滿意。只是偏生她們一妻一妾只得了一個嫡，總歸有些心裡不安，越是年紀大越是如此。
章家近年的事還真是多，除了兩個嫡女的親事得定下，庶xiaojie和表xiaojie都要開始相看起來。
可俞氏卻怎麼也寧不下心神。
她看著眼前的馮姨娘，想起她們主僕二人只得了章瑜一個問並不長進的嫡，不由想起張德家的說的話來……
「那楊姓女年過雙十，聽說是給家中長輩守孝耽誤了。當年戰亂，家裡能撐門戶的長輩都故去了，只留了她們姐弟兩個……也不是沒有潑皮破落戶兒尋她晦氣的，只是她也硬氣，竟是頂著壓力把自己鎖在家中守完了孝才出來，聽說出孝的時候人都瘦得tuo了形兒……」
「你說什麼？」俞氏拍案而起，只覺得全身的血都衝到了腦裡去，憋得她一時喘不過氣來，那些血又呼啦一下往下沉，讓她臉上血色褪得乾乾淨淨。
看著主母臉色煞白，搖搖欲墜的樣，張德家的忙上前一步扶牢了她。
俞氏緩緩坐下，慢慢平復著自身的呼吸，虛著聲兒說道：「你可是親眼瞧見了？」穿成炮灰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