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8章 城 文 / Q涼
有梅莉送菜來，祁牧也就不用去二樓餐廳打飯，拎著袋子去了房間自帶的小廚房。
沒過一會兒，門又被敲響。
祁牧探出頭，甩了甩手上的水就要去開門。
「我來吧。」梅莉笑著起身，走到門旁，看到光幕上顯示的人影後眼睛微微瞇起。
「你好，我是公會的服務生，有人在餐廳點了一份您的晚餐讓我給送上來。」
祁牧聽到聲音納悶，宮淵走之前不是還讓自己去下面吃的嗎，怎麼又讓人送晚餐上來。隨後，他只聽到一聲悶哼，像是有什麼東西掉落在地上，忙跑出廚房查看。
門口邊，服務生倒在地上抽搐不止，餐盤掉在一旁，食物散了一地，梅莉站在他旁邊冷笑，「我怎麼不知道公會什麼時候多了服務生和送餐工作？」
祁牧一驚，「不是你們的人？」
梅莉拿出通訊器播了一個號碼，對那頭的人道，「喂，過來收拾雜魚，什麼人都能混進來，你這個安保隊長吃shi的啊！」
祁牧，「……」咱能不能不爆粗。
很快就有人來將所謂的服務生拖走，梅莉對前來的壯漢又是一頓好批。但她說得也確實是實話，冒險者公會總部要被人混入還捅出簍子，那樂子可就更大了。
「總有人不安分。」梅莉搖頭把門關上，擄起袖子跟祁牧一起進廚房，「你男人什麼時候回來，把你一個人放這真是太不像話了！」
祁牧乾笑，「晚上八點，再說不是有梅莉阿姨在嘛。」
梅莉臉上露出懷念神色，笑道，「以前娜娜在的時候，遇到事也總這麼說，可惜……」我卻無法護她周全。
晚上八點，宮淵和安澤準時回來，看到大廳中有說有笑的兩人一愣。
「回來了？」祁牧笑笑道，「飯吃沒，我給你們留了菜。」
於是安澤自覺滾到廚房熱菜，宮淵則攬著祁牧坐下，「梅莉阿姨怎麼有空過來？」
「哼，我不過來難道還等著小牧被人抓走。」梅莉見到宮淵就沒好臉色，這大概跟婆婆見到媳婦是一個道理。
被抓？宮淵心中一緊，低頭，「沒事吧？」
沒等祁牧搖頭，梅莉又是一聲冷哼，「有我在能出什麼事。」
宮淵同樣回予一冷笑，「看來冒險者公會也不盡然就是一塊鐵板。」
梅莉額上青筋猛跳，這丫的絕對是在嘲諷吧，借了我的地住還敢這麼囂張，真是夠膽。
兩人回來後，梅莉沒坐多久便起身告辭，並表明了明天早上再來拜訪，順道蹭一下早飯。祁牧自然歡迎，也知道這不過是對方為留下來保護自己找的借口，心中一暖。
吃過晚飯，安澤回了自己那屋。
宮淵照例要進行每日一練，且由於在飛船上空間不穩定，無法進入莊園導致有幾天訓練落下，都要在這些天補回來，任務也就更重。
搞定一切後，宮淵舒服地鑽進被窩，將半夢半醒的祁牧摟到懷裡，長長歎出口氣。
「事情進展的還順利嗎？」祁牧打了個哈欠問道。
「嗯。」
「那你說的那批軍火我們什麼時候去提？」
宮淵手臂緊了緊，「不提了，直接搬出來給下面兄弟用，這次革命少不了彈藥。」
照你這麼說還算是就地取材啊，祁牧迷迷糊糊道，「那成，反正你看著辦吧，什麼時候有用到空間鈕的地方提前說一聲。」
「嗯。」宮淵下巴蹭了蹭祁牧額頭，「還有件事要和你說，莫裡卡家族散了。」
祁牧一驚，睡意全無，睜開眼道，「什麼叫散了，怎麼散的？」
見懷裡人這麼緊張，宮淵就知道他對莫裡卡家族多少還是在意的，說道，「兩皇子爭奪皇位，正是站隊的時候，他們犯了糊塗，想等事情明朗再做表態，被樹了典型。」
「現在人呢？」祁牧問。
「全族流放。」
兩人一時默然。
「好了，睡吧。」宮淵拍拍祁牧的背，「當初他們召你回帝星，就是想讓你來做這個抉擇，選對了皆大歡喜，錯了則直接將你除名來保全家族，所以你無需介懷。」
當然，宮淵還有一件事沒說，就是導致莫裡卡家族被樹典型的突破口是祁牧退出家族事件，正是抓住了這一點，帝國的人才以莫裡卡家族與自由聯盟有往來為借口下了判書。
「嗯。」祁牧應了一聲，心中所有複雜心思最終化作一聲長歎。
第二天梅莉果然早早來敲了門，宮淵吃完早飯便又和安澤不見人影，這次出門前倒沒有特意交代什麼，顯然是有梅莉在足夠他放心了。
「今天有什麼安排嗎？」梅莉喝著茶問道。
祁牧先是搖頭，再是點頭，「我想去看下用於農業的機械，哪裡有賣嗎？」
原先到帝星來是為了把軍火裝回去，他還特意掏空了空間鈕，如今軍火沒了，不帶點東西回去豈不是虧大發，要知道從帝星到紅楓星的飛船運費可不便宜，一個空間鈕能省下多少郵費！
「農業機械？」梅莉放下杯子，摸摸下巴道，「h3星球的科技條件的確落後了點，這樣吧，你也不
不用買，回頭我讓人帶一批過去，就當是給你的結婚禮物了。」
一批？！農業機械難道是大白菜嗎？祁牧磕絆道，「怎麼好意思！」
梅莉擺擺手，「這有什麼，其實機械本身不貴，主要是運費，都是自家人，怎麼能讓星際商會那幫臭錢眼子賺去。」
祁牧，「……」為毛這句話聽著這麼耳熟？額，好像當初自己買烤箱的時候貝奇管事也嘮叨過，冒險者公會和星際商會這是有多大仇怨？
「那就謝謝梅莉阿姨了。」祁牧又為她添點茶，是紅楓星帶來的花茶，系統莊園裡的花圃改良了花種，再由雷巖種起來，最後製成的花茶。
梅莉一笑，「這些都是小事，倒是你。」想到什麼她的臉色一肅，「h3星球上的空氣含有毒素你知道的吧，娜娜的身體有大半也是被這個拖垮的，當初她脾氣倔不肯走，你可是還年輕，趁早想清楚。」
「如果有決定了，可以跟我說。」梅莉道，「公會名下的星球不少，換一個給你還是可以的。」
聽梅莉這麼說，祁牧也知道對方是真心為自己著想，感動之餘心中又有些酸澀。
對換星球的事可不是說換就能換的，若真的可以，那也一定是梅莉在裡面起了協調，或是付出了什麼代價。這一刻，祁牧是打心裡認同了這位阿姨的存在。
「不了，畢竟是母親留下的星球。」祁牧搖頭笑道，「其實現在自由聯盟的科研人員已經研究出了淨化空氣的辦法，不出一個月就會出效果，梅莉阿姨無需擔心。」
梅莉挑眉，「自由聯盟裡的人還有這本事？」一口將茶喝完，咂咂嘴道，「也好，一個月後我再去瞧瞧，要是沒變化，你可得聽我的……這茶不錯，走之前給我留兩包。」
機械被人承包後，祁牧一時還真想不出下午有什麼其他事可以做，於是梅莉就拉著人去了二樓廚房，美其名為指點，好吧，其實就是慫恿他將醬包的配方留下。
祁牧真心是無奈了，訴苦道，「醬包是結合紅楓星上作物香料配置的，就算我說了他們也不一定能調試出來。何況這是目前發現的唯一生財之道了，梅莉阿姨你總得給我條活路養活這麼大個星球。」
人都這麼說了，梅莉還真不好意思拉下老臉再問，當發現祁牧在偷笑時，當下給了一個爆栗，「好啊，連你梅莉阿姨都敢忽悠，今天必須得給我把紅糖糯米糍粑的製作方法留下！」
祁牧只能苦哈哈應下，引得廚房中的其他人皆圍過來看好戲。
冒險者公會裡風平浪靜，之外卻是風聲鶴唳。
隨著老皇帝身子骨越發撐不住，隱藏在帝都之下的暗湧也越發顯露出來。
平民區居住的巷道，昏暗的小房間中，似乎所有革命的開始都喜歡選在這裡。
門被敲響，極有規律的，這是用來聯絡的暗號。
房子中有人去開門，披著斗篷的人進到裡面，拉下了帽簷，是祁牧在紅楓星有過一面之緣的二皇子翡洛。
「情況如何？」宮淵面前是皇宮的地圖，手指在桌邊敲了敲。
他周圍坐著負責帝星事務的自由聯盟各位負責人，同樣將視線望向翡洛。
「怕是撐不過明晚。」翡洛搖頭。
其他人對視一眼，安澤沉聲道，「那成敗就在明天了。」
「嗯。」翡洛重重點頭，「多謝你們能趕過來。」
宮淵淡淡道，「先別謝，別忘了這是有條件的。」
翡洛薄唇一抿起，昏黃燈光下依稀能看到他眼下青黑，想來這幾天睡得並不踏實，「我知道，奴隸制廢除的事其實父皇在位時已經著手在做了，只是一旦涉及到貴族利益，難度你們也是知道。」
說著，翡洛眼中寒光一閃，「也是時候來個大清洗了。」
冒險者公會。
時近傍晚，祁牧好不容易才從廚房脫身，看到出現在門口的宮淵就像看到了救星，忙不迭跟人上了樓。
「今天過的很開心？」宮淵看祁牧額頭都是汗，路過服務台時拿了張紙巾。
「他們人不錯。」祁牧端著剛做好的紅糖糯米糍粑，「就是太熱情了，這個你要不要來點？」
盤子遞到面前，宮淵捏了一塊放嘴裡，「太甜，黏牙。」
回到房間裡，祁牧將剩下的紅糖糯米糍粑分出一部分給安澤送去，回來時宮淵正在啃果子，過會兒要進到系統莊園進行每日一練。
「明天晚上我不在，到時會拜託梅莉阿姨過來。」宮淵道，「順利的話，後天我們就能回紅楓星。」
「這麼快？」祁牧訝然。說起來自己到底是跟過來做什麼的？打打醬油，順便傭兵公會兩日游？
「嗯。」宮淵將果核隨手往垃圾桶一丟，沒有多說，只道，「你要是閒著無聊的話，可以借這個機會研究一下冒險者們喜歡什麼口味的方便麵。」
咦？祁牧眼睛一亮，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除了口味，還能調查一下這些人都喜歡什麼樣的食物，等回到紅楓星不就可以「對症下藥」？
於是，來到帝星的第三天，祁牧照樣跟著梅莉混吃混喝，順道將一群糙老爺們的喜好打聽了清楚。
「聽說你們明天就走？」梅莉拿著餐盤，瞪了對面打菜的人一眼，盤上的燒肉頓時多了一塊，這才滿意點頭，將盤子塞到祁牧手裡，再
故技重施又打了一份。
兩人找到個位置坐下。
「嗯。」面對盤子裡兩塊肥肉祁牧有些發愁，「宮淵說今晚能把事情解決。」
梅莉筷子頓了頓，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輕歎道，「革命啊。」
這一夜，大街上巡邏的警車拉著警報不斷來回打轉，仿若要將整座城市的人驚醒，生怕別人不知道皇城中的變故一般。
天剛濛濛亮，祁牧搖搖晃晃去廁所，路過大廳的時候看到窗前站著一人，當下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揉揉眼，「宮淵？」
「唔。」男人轉過身，高大身形浸在晨曦初升的旭日中，有種剎那惑人心神的感覺——當然，如果忽略他嘴裡嚼的糯米糍粑，以及嘴角邊粘著的紅糖粉的話。
「你不是說不喜歡甜食嗎？」祁牧嚥了嚥口水，「大清早吃這個你不膩？」
宮淵三兩口將手上的糍粑吞掉，「太餓了，廚房裡又只有這個能吃。」
祁牧見男人連衣服都沒換，顯然是剛從外面回來的樣子，問道，「給你熬點粥？」
「不了。」宮淵異常豪邁用手背在嘴上一抹，「既然你醒了就收拾一下，我們馬上登飛船回紅楓星。」
這麼趕？祁牧心道，沒多問，穿好衣服，將剩下東西裝行李袋的裝行李袋，丟空間鈕的丟空間鈕，搞定一切後出來道，「要不要跟梅莉阿姨打聲招呼？」
「她已經知道了。」宮淵將行李包拎起，「飛船還是她準備的。」
出了門遇上已經在等的安澤，點頭打了下招呼，三人坐浮梯往下。
清晨的冒險者公會清冷無比，一路走來幾乎看不到人影。
走出大門，街上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祁牧看到了磁浮車旁的梅莉，正朝他們走來。
「我就不送你們了，到停泊站自然有人會來接應。」梅莉給了祁牧一個擁抱，轉頭對宮淵道，「小牧就暫時交給你了，回頭要是讓我發現你對他不好，哼哼。」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祁牧，「……」自己這算是有娘家人撐腰了？！
宮淵，「……」暫時是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