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章 城 文 / Q涼
雷平捧著一顆破碎的玻璃心走了，沒上菜之前又去和他那幫兄弟廝混活躍一下氣氛，不至於冷場，免得讓為數不多的那幾個觀禮者感到尷尬。
祁牧說不去催上菜，但還是要例行公事去瞅一眼，要真遇上石師傅忘記配方什麼還可以幫下忙。
不過想來也不會，今天開店之前，他們已經幾次就鍋頭湯底調味過，至少大岔子是不可能出。
由於穿著正式的禮服，祁牧考慮到服裝問題，不想中午去敬酒的時候一股油煙味，便只站在了廚房門口。
石錚見到祁牧先是一笑，立馬盛了點湯底放小碗裡端過來給嘗鮮。
「不錯。」湯頭的濃香在舌尖發散開，大骨頭的骨髓稠滑不膩，鮮而不辛，祁牧想了想道，「再稍微加點樹鹽提一提就差不多了。」
「好咧！」石錚一口應下。他會當廚子無非就是好在一口吃上，祁牧的手藝很好滿足了他這點，哪有不服氣之理。
廚房中，桌子與廚灶上皆放滿準備好的菜色，從刀工到擺盤無一不精細，只等人到齊後便可上桌。
祁牧視線最後落在那鍋翻滾的湯頭上，滿意地點點頭，跟石錚講了下可以先上冷菜和果盤，便轉身出了去。
時間離中午開飯還有一段距離，祁牧沒打算再聽雷平魔音灌耳，出了冒險者公會來到後面的小廚房。
此時爆破聲已沒有傳來，只有滾滾的濃煙還未被人熄滅，昭示著這裡確實發生過戰鬥。
祁牧不敢在這種時候打擾管家，便問一旁的美人舒明道，「你知不知道哪裡有雞蛋，要的量比較多，另外我還要一些可食用染色劑。」
「？」舒明一愣，不知祁牧要這些做什麼，卻還是回答道，「雞蛋放牧者那裡有，但我想應該比較少，你需要的話我可以讓人去駐地裡收羅，至於可食用染色劑，我問問看行郁，現在就要嗎？」
祁牧琢磨了一下，「方便的話就現在，最遲天黑前能弄到嗎？」
之前的婚禮準備都是由管家在操辦，今天祁牧才發現一個問題——沒有紅雞蛋！
紅楓星本地的習俗有沒有紅雞蛋之說他不知道，但對他自己來說，怎麼也染幾個送送人，趁現在有空閒時間，不如搗鼓起來。
舒明接下這活後倒沒有撇下祁牧去收集，而是撥開通訊器，跟裡面人吩咐了幾句。
沒等多久，一輛裝貨的磁浮車開過來在門口停下。
祁牧聽到動靜出來，看到車後方裝貨的位置一愣，「這麼多？！」
滿滿一車，用特有的保護盒裝好，每盒算25個雞蛋的話，那這裡……怎麼也得有上萬隻！
祁牧臉上忽然做不出表情了，就算莊園裡有這麼多人分這些紅雞蛋，可坑爹的自己能來得及染嗎？
視線落在已經下車的司機身上，祁牧眼睛一亮，果斷抓了壯丁。
這廂，處理好剩下事務，宮淵和安澤帶著人往冒險者公會去。
婚禮雖中途出了岔子，但好歹自己這方事前準備充足，並無人員死亡，就算有幾個運氣不好，也只是輕傷，整體上還算順利。
再觀這次偷襲的主謀，也就是me87星球來的人，損失慘重自不用說，反而讓自由聯盟內部的隔閡消減，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當然，這裡面有沒有帝國和聯邦的人在渾水摸魚攪局，就不得而知了。
宮淵在火鍋店裡沒看到祁牧，便發簡訊給舒明，並讓安澤接待一下裡面坐落的觀禮者，自己到了小食堂。
一貨車的雞蛋被解決五分之一左右，門口空地上放滿了浸過染色劑的雞蛋，正在進行風乾，一時找不到下腳的地方。
「老大！」索圖尼端著一筐新出爐的雞蛋出來晾乾，看到宮淵就像看到救星一般，「救命！」
宮淵，「……」自己來得似乎不是時候，有種接下來會被坑的趕腳。
「宮淵來了嗎？！」循聲而來的祁牧跑出來，邊道，「來得正好，先來把這些晾了，午飯後差不多就能幹，到時候我們送紅雞蛋去。」
宮淵，「……」那種不好預感果然是對的，以及送紅雞蛋是幾個意思？
祁牧與舒明合計過放牧者，自由星駐地與觀禮者加起來的人數，煮了差不多數量的雞蛋終於收手，可憐的索圖尼也總算從滿眼的雞蛋中解脫出來——讓他一個粗手粗腳的去小心翼翼染雞蛋，還不如讓他直接吃來得快些！
一切準備妥當，雷平那邊傳來訊息，骨頭湯已經上桌，可以開飯了。
於是一群人先放下雞蛋，趕場似的到了火鍋店。
婚禮兩主角姍姍來遲，在坐的幾位也不好意思先動筷，聞著空氣中飄散的湯頭味，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中央的大鍋上，這是個什麼新吃法？
有些見多識廣的，已經猜到吃法，再看自己面前兩雙筷子，一雙私筷，一雙用來下鍋夾的的公筷，暗道主辦方的細心。
一道道菜上來，多為肉食，極好的刀功切成薄薄肉片，周圍點綴的蔬菜使排盤精緻。再是特製醬汁，六種口味加上醋蒜醬共九碟，放圓桌中央圍著大鍋擺放，可以依照自己喜好來調味。
見到宮淵和祁牧進來，等得望眼欲穿的眾人齊齊鬆出口氣，難得有共同的心聲——終於可以開飯了！
「你給他們灌了什麼*湯？」祁牧湊
湊到宮淵身邊小聲問道。瞧這一個個，早上結婚時還不冷不熱的，現在看過來眼睛都放光了，他可不認為一頓火鍋有這麼大威力。
宮淵笑笑，捏了捏祁牧手，「你猜。」
祁牧，「……」
作為婚禮酒宴，滿場只剩下咀嚼吞嚥聲是極不科學的。
但事實確實如此，也不知道是戰鬥後餓狠了，還是火鍋味道太過美味，宴會開始後眾人只顧撈菜，連烙餅都啃得津津有味，就是沒一人說話。
眼見場子有些冷，雷平不得已被管家逼著再次上去獻歌幾首，至於效果怎麼樣……額，不說了，大家吃菜。
等到眾人都吃得差不多，人聲交流多了些，宮淵和祁牧站起來一桌桌過去敬酒。
多數人是自由聯盟裡老人，平時例會時難得見上一面，交情並不深，一杯下肚意思意思就好。遇上私交好的，如自由號的兄弟，就被攛掇著多悶幾杯，一桌桌下來，宮淵腳步都有些不穩，引得眾人直起哄。
毫無疑問，這場婚禮除一些小插曲外，算是辦得極成功的，這點從桌上的空盤和湯頭見底的大鍋就能看出。
散宴後，眾人打完招呼相繼離開，當然也有人被留下來商定一些事宜，但那是後話，主要交給安澤去操心了。
小廚房裡。
按照既定計劃，兩新人要去送紅雞蛋，不過宮淵情況看起來似乎沒那麼好。
「你還能走不？」祁牧戳了戳靠在門上閉目養息的男人，酒水都被對方擋下，一杯杯灌下去還真不怕出人命。
「嗯。」宮淵順勢將人攬入懷中，頭往祁牧肩上一靠，「讓我歇會兒就好。」
祁牧拍拍宮淵後背，「要不我去給你煮碗醒酒湯？」
宮淵啞著嗓子道，「不用。」
「淵哥！」雷平聲音從遠處傳來，「怎麼樣，兄弟還夠義氣吧，為了把你喝得那些酒換掉，可沒少費我功夫，回頭你得請吃飯！」
宮淵，「……」這個豬隊友，下一刻胸口就被祁牧掄了一拳。
「你沒醉？！」祁牧又給宮淵來了一腳，後者直呲牙，直起身後眼中哪還有一絲醉意。
「我招！」宮淵忙投降，討好道，「這不為了能跟你一起去送紅雞蛋才出此下策嘛，要是不換成水，你現在就該把我抬回去了。」
雷平走近，聽到對話才意識自己好像說漏了嘴，摸著腦袋訕訕笑道，「那啥，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一溜煙不見蹤影。
宮淵，「……」所以你追過來就是為了說這麼句話的？
祁牧斜斜看了嘴角抽搐的宮淵一眼，霎時笑彎了眼，「走吧，我們給人送喜氣去。」
婚禮雖已結束，莊園裡擺飾卻還在，道路兩旁多鮮花團簇，帶著濃濃的喜意。
祁牧與宮淵兩人駕著小貨車，後面放著都是染紅的雞蛋，開上坡地，決定從距離莊園最近的放牧者送起。
好在由於婚禮的緣故，大家不用勞作都待在家裡，一送一個准，不然還得漫天去找人。
「少爺，少夫！」放牧者接過祁牧遞來的雞蛋，臉上驚多於喜，「這個是，送給我們的？」他身後有個小孩探出了頭，看到紅雞蛋後叫道，「爸爸，這蛋的顏色好奇怪呢！」
放牧者慌忙伸手去捂小孩的嘴，深怕一個不慎得罪了人，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少爺，他不是有心的。」
祁牧不介意笑笑，解釋道，「今天是我們倆大婚的日子，雞蛋是用食用素染紅的，代表喜慶吉祥，現在我們把這份喜慶送來，也祝願你們今後吉祥如意。」
放牧者瞪大眼睛，顯然是從未有人同他說過這樣的吉利話……從來，也從來沒人會給奴隸送吉祥和如意。
「謝謝，謝謝少爺。」放牧者將紅雞蛋捧在手心，像是如獲至寶。
小孩也眨眨眼，盯著這幾個「吉祥如意」猛看。
等祁牧和宮淵驅車行遠，放牧者關上門，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
「二叔把放牧者住所的分佈圖傳過來了。」宮淵剝開一個雞蛋吃著，順道點開通訊器拷貝一份傳給祁牧，「你看看接下來往哪開？」沒辦法，路癡傷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