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三十九章 附馬——宮廷風波 文 / 問道玄明
素貞、秦驍、姜然他們正趕上先從金殿出來的晏殊,不由有英雄識英雄,惺惺相惜之感,互相見面一抱拳,自是相互客氣一方,然後四人結伴欲從午門出去,這時守衛的城門者下來,傳皇帝口諭,讓四人再進去面聖。
於是四人無法,只得在一眾武士隨同下,再回到金鑾殿,此時殿內空空蕩蕩,其他人早已不知去向,只剩兩名宮女,她們若無其事、聲如珠玉墜盤,口宣聖諭,讓晏殊、姜然、秦驍三人去翰林院住下,素貞隨宮女進入後宮。
四人面面盯覷,不知為何如此,但又不能細問,想回去門前武士把守,插翅難飛,於是無法,只得依言行事,一名宮女帶三人去翰林院,一名宮女引素貞去後宮,素貞不由心中忐忑,不知是禍是福,只能邊走邊看了。
素貞隨那名宮女,穿行於深宮大院,曲徑迴廊,四處如同過年一樣,煙花璀璨,升在空中,競相開放,宮中四處懸掛宮燈,地上置有三鼎燈塔,全沒有黑暗迷路的擔憂,只是終究有照不見的漆黑之處,宛如人的心靈陰影。
只是素貞沒有看風景的雅興,心裡卻像這深宮光影,半明半昧,忽明忽暗,不覺來到一處後宮所在,她也沒有注意看是何殿名,然後進去,只見宮女如雲,見素貞進來,齊齊道:「給相公請安,如有事敬請吩咐!」
然後素貞問道:「有什麼事讓我來此?」眾宮娥笑道:「這我們就不知道了,相公等明日問過我家主公,不就一切明瞭。」
而此時皇帝正在書房與一嬌美妙齡的少女在傾談,皇帝道:「顰兒,你的眼力確實不錯,剛才那二十名宮女來報,說只有李兆廷坐懷不亂,
其他三人晏殊我見了,真誠不虛偽,知錯能改,自覺自律,另兩人是李的兄弟,自然是李約束其二人,亦不足為奇!」
然後皇帝又不覺,假意歎口氣,道:「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啊!」
那個顰兒低頭羞紅了臉,道:「爹爹休要如此說,那顰兒今生不嫁陪在您身邊吧。(』小『說』)」
皇帝笑著撫摸著她的頭道:「朕老了,總要替你找個稱心如意的人,有個好的歸宿,才放心啊!」
素貞在宮中一夜無眠,但是外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事,他們在宮中的四人卻渾然不知!
首先民間得到皇宮傳出的消息,昨晚入皇宮赴宴的二十名金榜才子,因酒後失德,擾亂宮廷,俱已問斬!
一時間流言不脛而走,遍佈京城,人心惶惶,但是皇宮方面還沒有官方聲明來闢謠,於是種種版本的謠言愈傳愈亂,甚囂塵上!
到晚間,又有消息稱,名列三甲者安然無事,其他才子都被打入天牢,秋後問斬,然後在在龍鳳客棧的姜瀟、秦婉急得食不下嚥,夜不成眠,想找人打聽一下,卻儘是可怖不實之謠言,而且越說越離譜!
在這種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失聯狀態,才萬分讓二十位才子的家人憂心叢叢,都在多方聯絡,請高官權貴代為求情!
最後,終於皇宮發佈確切的消息,云:聖上嘉獎,宮廷夜宴,據察狀元、探花與另兩名中榜才俊,德才兼備,名符其實,品行俱佳,可堪大用,故特將公主恩配於狀元,立為附馬!另三君子,暫入翰林院,以待官職!
然以榜眼為首者,目無王法、欺君惘上,色膽包天,無視綱常,竟公然於朝堂金殿之上,酒後失德,**宮帷,讀聖賢書,而不知恥,枉稱君子、胡作非為,為正國法,殺一儆百,此十六人,已就地斬首,以正視聽!以警天下!以為後來者戒!
消息一出天下嘩然!有人歡喜有人哭,雖覺當廷,處置過重,但卻無可辯駁,畢竟於廟堂之上,犯姦淫之罪,依律法無可恕,其親屬迫於壓力,也只欲哭無淚,哪還敢非議,自此,皇權之威嚴,可知官場之險惡。
這些事,素貞卻毫不知情,等到她後來知道,是公主為考驗她,而引來的殺戮,於是就非常的自責,所以後來她返歸故鄉,不願再提中狀元之事,
但是如果沒有功名,她又無法救李兆廷,於是她選擇了只中過探花,所以至今永州府零陵郡石山腳燕塘村,尚存探花留下的吊馬樁之遺跡。
卻說素貞滯留於宮中,飲食俱是宮廷奇珍,居所更是富麗堂皇,一日,有宮女請素貞沐浴更衣,說晚間她主人相邀,夜聽妙曲,宮女們想給素貞洗澡,素貞緊辭不許,讓她們都出去後,自己洗瀨一番,頓覺身心俱爽。
夜,雲淡風清,皓月當空,穿上新衣,神清氣朗,隨宮女帶路,不經意抬頭望見如剪下一彎指甲一樣的弦月,那一刻,一瞬間、一股離鄉之緒、思鄉之情,伴著明亮的月光如一柄利劍刺穿透了她的心懷,
不由想起了兆廷,還有老父,不知他們是否安好?而自己卻滯留於皇宮,禍福難料,真是世事如棋,人生如夢啊!
不覺向一後宮所在走著,還沒到宮門前,就聽到一首纏綿悱惻的簫曲,有如一顆露珠滴入春池中,蕩起無盡的漣漪、無數的相思、無窮的寂寞與無涯的等待,遠遠地向她飛來!
於是撥動了她的心弦,竟還是那首月下僧蹤、寒山禪曲,雖比不得蕭夫人秦弄玉之天音妙樂,但也自有它人間的情愫與神所不及的動人悵惘。
來到了簫樂傳出的那座宮門前,踏入宮內,素貞不由有感而發道:「春風又綠江南岸,明月何時照我還?」簫聲頓止,傳來一聲悠悠的長歎,道:「郎君莫非想家了?」
素貞忙行禮,道:「在下李兆廷,敢問姑娘是何人?為何邀我至此?」女子道:「我是你未過門的妻子啊!」素貞驚訝道:「啊!我們萍水相逢,素不相識,素未謀面,哪裡來的這段姻緣啊!」
女子道:「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你我於白馬寺因緣禪師禪堂,早已緣聚,只不過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君在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