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一十章 魔變——果報還受 文 / 問道玄明
「情同姐妹?我沒這個資格,也不想有,我只知道你對我恩重如山,她再怎麼好,於我也毫無用處,唉!我也不願平白無故欠她如此人情。」素萍作出一副心碎的樣子,她心裡想,如果強求不行,就只有裝可憐了。
兆廷,連忙借口說素貞找他,就匆匆別過,逕向靈堂走去,素萍望著他的背影,心裡卻道:「負心之人,總有一天讓你們一起償還!」
她眼裡突然從腦海裡反射出熊熊的大火,十五歲那年,她被同父異母的哥哥凌辱,失去了貞節,自那時起,她早已恨透了傷害她的那個禽獸,並無時無刻不想雪恥,老天如此對她,她早就發誓為達目的而根本不介意以任何極端的方式,來回報這不公不正的命運。
素貞待她越好,她越有說不出的反感,因為心底又要面對良心上的譴責,彷彿讓她有一種剛剛結痂癒合的傷口,被再一次剝開而帶來的苦痛,而她心裡復仇的火焰早已焚盡了所有的善良與軟弱!
在母親和她被趕出家門的那天起,她就已經不是原來的她了,她的心早就死了,剩下的只有恨與惡,於是她想方設法,選定一個除舊迎新的除夕,算準屠家老小節慶並疏於防範,
加上守歲睡得晚睡得沉,飲酒不易醒來的凌晨寅時,她喬裝打扮,穿上黑衣黑褲,戴上黑帽,以帽沿可以垂下的黑紗遮蔽面孔,乘著夜深人靜的掩護,選準時機,像一名更夫一樣,偷偷溜進屠家,
從地窖到糧倉,特別是存放火燭煙花的儲室等四個方向,倒上大量的燈油,輔以烈性高梁酒,點燃燈芯作引線,然後再神不知鬼不覺的退出,並用事先準備好的鐵鏈銅鎖,將幾處正門出口從外面穿過叩門的銅環反鎖上,
於是一場從幾處燃起的熊熊大火,將屠家燒得乾乾淨淨,上上下下,四五十人口皆葬送於火海,在她眼裡與心裡,總算大仇得報,心滿意足了!
此時她眼睛裡又彷彿閃現出那場彌天大火,將一切罪惡都燒得片甲不留,有生以來最令她高興的一事,莫過於此,從此她放下了過往的一切,想重新追尋她的歸宿與幸福,其實她早已經有了目標。
正是收留她母子的恩人李兆廷,從家世到人品,兆廷都是她見過的最最喜歡的人,只要讓她永遠跟他在一起,為奴作妾她都在所不惜。
可惜她本以為重新煥發的生機、重拾恢復的希望,卻再一次遭受重挫,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襄王有意,神女無心,她想盡千方百計討好他,伺候他,哪怕他打她罵她,就是不要讓她離開他,她都覺得一息尚存,夢想沒有破滅。
但是她內心幾近瘋狂地癡戀,換來的是永遠得不到回應的失落,於是她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猶如雲中仙子,從兆廷眼前晃來晃去,但是兆廷眼裡始終藏著一個女神,那卻絕不是她!
怎麼辦?怎麼辦?她每天臨睡前都在問自己,幸福在哪裡,可望不可及,她願意作一個善良的女人,只要兆廷給她機會,但是命運再一次讓她掉進怎麼也爬不出來的深淵。
但是或許是她氣數未盡,套用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令她意想不到的轉機發生了,沒有任何先兆,素貞母親重病突發,不幸驟逝!
素萍心思縝密,機關算盡,她很快意識到這是她的人生中一道希望的曙光,她非但沒有感激上天,反倒認為是自己的願力,左右了神靈,她的心一步一步下滑,像一艘載滿乘客的龐大船舶,慢慢卻無任何自救或再怎麼掙扎也改變不了事實地緩緩沉沒!
只因馮父與素貞之母生前非常恩愛,一輩子幾乎沒有紅過臉,妻賢夫明,伉儷情深,馮母突然離世,讓馮父精神遭受重創,雖是中年之景,卻隱隱露出頹廢散志之沉沉暮氣,
實在令素貞心中焦慮,誠恐母亡難留父,與兆廷說過幾次,也沒商量出一個好的辦法來。此時素萍進言,道:「不如想法尋訪一溫柔嫻淑之伴,替老爺續絃,以解相思之苦!」
素貞秉性淡泊,靜若處子,與人為善,心地祥和,聽素萍之說,當時並未在意,後來思忖也實在別無良策,只好像病重之人,病急亂投醫,不由得採納了素萍之言!
並交由素萍去尋訪合適之人,辦理為父親續絃一事,於是素萍回轉兆廷家找其母商議此事,並與母親謀劃,如何近水樓台、捷足先登、登堂入室後,再雀巢鳩佔,將馮家偌大的家業據為己有!
於是素萍先將母親接到馮家,也不提相親續絃之事,只是讓母親負責打點馮父的起居飲食,
常人道:有其父必有其子!自然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萍母也非泛泛等閒之輩,她受過苦,經過磨、遭過罪,在大房虎視眈眈之下,還能憑幾分姿色,與城府心計,得到家主的歡心,當上了小妾,
故萍母尤為擅長揣摩家主之心,察顏觀色、細緻入微、和顏悅色、體貼周到,並在盡快的短時間,俘獲家主之心,並在素萍一應一和、從中斡旋下,深受府中家丁之讚譽與敬重。
直到素貞也從下人的反映,與自己的觀察下,實在沒挑出什麼毛病與不妥,加之馮父心中空缺與傷痛,有萍母之填充,並且萍母年紀與馮父相仿,
俗話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正值虎狼之年,更是肯出位,能上位,不過小施風月手段,馮父焉能不乖乖就範,自然是手到擒來,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