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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三七章 黑娃身世 文 / 農夫王子

    下得山來,楊鵬舉猛然想到元好問就在左近,應該前去拜謁下。

    行了幾十丈遠後,又想到元儼既然都不和自己一條心了,雖是夫妻,去見到德高望重的元先生又從何說起?難道說是他女兒的不是?還不如不去。苦笑了下,又領著兩狼回到去洛陽的正路上來。

    快到洛陽的時候,楊鵬舉看到馬肩虎坐在路邊咕著酒。現在的洛陽早也沒有了積雪,春天正從南方心急火燎的往北方趕。要說現在的氣候並不冷,可是這個馬肩虎還天天惴著個酒袋,只能是一種解釋,酒鬼。楊鵬舉走過去坐到馬肩虎身邊,笑吟吟地看著他。他明明早都看到馬肩虎看見他了,可是他就不說話,難道說他沒有把那兩女子送走?看了看四周,一眼望去,都是平原,沒有可以容身的地方呀!莫非是送他們走的過程中出了什麼事?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問:「肩虎兄弟,出什麼事了?我四姐和孛蕊姑娘呢?」

    「哈哈,你輸了。」馬肩虎笑呵呵地指著楊鵬舉道,「我和兩位姑娘打賭,看看我們想見誰先說話。我賭你先說。她們賭你後說,說你心情不好,不想說話。」

    楊鵬舉一疑惑:「你的意思是,她們兩人並沒有走?」

    「他們見你遭受如此劫難,誰還願意走呀?走了還算是朋友嗎?」

    楊鵬舉聽馬肩虎如此一說,也覺得這真不是朋友所為。於是坐下來拿過酒袋喝了一口:「山西汾酒。」

    「哈哈,楊幫主原來也是酒中高手。」

    「男兒不喝酒,枉在世上走。」楊鵬舉看著馬肩虎道,「還有什麼事?」

    「你怎麼知道我還有事?」

    「這哪像你馬肩虎平時的作風?說話吞吞吐吐的。說。」

    馬肩虎搖搖頭:「看來你已經瞭解我了。我記得當年我在放羊牧馬的時候,看到過了個小孩和幾狼在一起,當時我真的很佩服這個小孩。現在想來,那個小孩應該就是你。」

    聽馬肩虎如此一說,楊鵬舉心裡也有印象,在寒風中,一個懷裡抱著一頭羊,手裡還持著牧鞭,小臉凍得通紅的小孩怔怔地看著他,他當時也想跑過去和這小孩親熱,可是後面的人追的緊,沒給他時間親近。

    「也就是說你的那身不可思議的輕功就是放羊中練出來的。」

    「不錯。」馬肩虎咕了一口酒,「天寒地凍,地面結冰,唯有運動才能活下來。加上狼群四伏,要想活下來,必須比它們跑得快,才能趕跑它們。我可沒有你那本事,可以和狼一起玩。所以到現在我不但沒有憎恨我那家主人,我還很感謝他。一個人和另一個相處久了,如何恨得起來?」

    楊鵬舉眼前閃現出一個身材孱弱的少年,穿著單薄的衣衫,在冰天雪地中被狼群四下追著。是的,在危機四伏的原野上,不讓狼吃,只有比狼更強。

    聽著馬肩虎前言不搭後語的話,楊鵬舉鬧不明白了,他問馬肩虎到底想要說什麼?

    馬肩虎這才說道:「李幫主也來了。」

    「他在哪裡?」楊鵬舉霍地站起來看著馬肩虎,眼裡冒著嚇人的目光。

    「你看看,叫你不要這樣急。」馬肩虎慢悠悠地道,「我說這些就是要讓你明白,有些事情並不是相像的那樣。」

    「馬肩虎,你給我兜一個大圈就是想說,李黑娃並不是他們說的叛逆?」

    「我並沒有說。我們碰到李幫主的時候,他也正四下找你。說找你有要事相商,我們也知道你的為人,疾惡如仇,說不定一見面就把李幫主給殺了。我在想李幫主既然來找你,他可能真的有要事。而且我也看了看,他並沒有別的人在左右。」

    「這一點你就小看我了,兄弟,既然大家是兄弟,肯定要他把話給我說清楚。狼雖凶殘,但不內訌。」楊鵬舉打了個哈哈,「前面帶路。」

    來到籍辣百靈、元儼、李黑娃喝茶的茶肆,楊鵬舉見到李黑娃神色黯然神傷地坐在那裡,兩女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見到楊鵬舉到來,紛紛起來讓坐。楊鵬舉也不彎彎繞,開門見山地問:「你知道不知道丐幫上萬人死在海上?」

    李黑娃歎了口氣道:「知道。」

    「這是為什麼?請李幫主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

    李黑娃聽楊鵬舉嘴裡叫李幫主,也不叫二哥了,他心裡一沉,這事看來真的鬧大了:「李某無話可說,李某今天來此,就是任六弟你處置的,要殺要刮,看你樂意。」

    楊鵬舉冷哼一聲:「如果真是你下令殺的,我絕不饒你。不過在殺你之前,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一,這幾日你來哪裡去了?二,你到底給我隱瞞了什麼身世?你的師傅是誰?三,你為什麼要殺丐幫的人?」

    「我並沒有下令殺丐幫的人。聽我活著回來的兄弟講,王樹林在船上使的是快刀,無人能敵。於是我在想,王樹林根本就不叫王樹林,他應該姓史。」

    「你的意思是,王樹林是經過喬裝打扮的江南名媛四大弟子當中的一個。」

    「不錯。」

    「那譚娟娟和譚如月她們豈不是有危險?」

    「她們並無危險,已經到了洛陽了。」

    「李幫主,你這話說得太牽強了。因為譚如月是你沒過門的媳婦,你不好殺她罷。」楊鵬舉冷冷道。

    「他們為什麼不殺這兩女人,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在這事上有失察之罪,我知道難逃關係,我也想知道為什麼,所以請六弟給我點時間,讓我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也讓我死得瞑目

    些。」

    楊鵬舉沉默不語,這二天他已經把和李黑娃結交的過程梳理過了好多遍,要說二人肝膽相照也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不過就算藏得再深,這幾年的時間不可能不露出馬腳的,但是沒有,唯一值得懷疑的地方就是他的身世,他是如何習得「連環腿」的?這點元儼當時也說過,不是楊鵬舉不想問,他一直都認為大家是兄弟,既然兄弟不想說的,問了也白問,他要說的,就是不問也要說。現在到了不得不問的時候了,得到一個知己難,他不想就此失去一個曾經共患難的朋友。

    「至於我的身世,我也沒有騙過六弟你。」就聽李黑娃道,「我真的就是俚人,但是我一直都是和漢人生活在一起,我的母親就是個漢人。要說你懷疑的就是我的武功。不錯,我的武功應該算得上是和你一脈。當年武松到嶺南,就是住在我家附近的山上,我的祖上是個獵戶,他們一來二去的就成了朋友。聽我祖上說,他當時見到一個獨臂壯漢,孔武有力,不是當地人,到像是到這地方來避難的。當時我們那地方,不是官方流配就是刻意到這地方來隱居的世外高人。嶺南古為百越之地,是百越族居住的地方,秦末漢初,它是南越國的轄地。所謂嶺南是指五嶺之南,五嶺由越城嶺、都龐嶺、萌渚嶺、騎田嶺、大庾嶺五座山組成。(嶺南,原是指中國南方的五嶺之南的地區,相當於現在廣東、廣西及海南全境。歷史上,唐朝嶺南道,也包括曾經屬於中國皇朝統治的越南紅河三角洲一帶。在宋代以後,越南北部才分離出去。嶺南之概念逐漸將越南排除在外。)而武松當年到的正是瓊州,當時沒有人知道他是誰,我祖上也知道他姓武,但是具體叫什麼他都不知道。我祖父當時年幼,那個高人見他誠實,偶爾也傳他點防身的技藝,久而久之,祖上也學到不少武學根基。我的武功也是因此而來。」

    「你在說謊。」楊鵬舉毫不客氣的說,「不錯。師叔祖(武松雖為陝西大俠周侗的不計名弟子,但是後來的人還是記為他的弟子。)是獨臂,但是他的墓在臨安附近,他什麼時候又跑到嶺南去了?請問,他的老家在山東陽谷,安葬在臨安,誰從嶺南把他運回來的?而且我聽說他晚年是在臨安附近六和寺安的家。你分明是在狡辯。」

    李黑娃苦笑道:「我知道你不相信,可能好多江湖中人都不相信,可是武祖師真的到過嶺南,他對我祖上說過這事絕不能外傳。因此之故,就是到我這裡,也不敢對外說半分。不錯,後來,武祖師是讓我們家人發過毒誓,不能將他的行蹤說出來。」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武祖師爺的武功當年也是聲名在外,我祖父一顯武功,江湖中人就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了,以至於他後來不得不到臨安六和寺出家,這就是大家都知道他的墓在臨安附近的道理了。」

    這種說法楊鵬舉可以理解,要知道當年他的師祖周侗武功蓋世,任何一個弟子都是響徹一方的豪傑,如果李黑娃的祖上得到武松的真傳,李黑娃的武功可能不只是這樣。應該是武松得到朝廷要來拿他的消息,不得不又重新找地方棲身,所以李黑娃的祖上沒有得到真傳,以至於李黑娃的武學不上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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