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再聽熟語 文 / 農夫王子
張安石一路追蹤下來,碰到多處狼痕交錯,都好辨認,因為楊鵬舉的衣服寬大,他走出來的路痕總是要比狼穿的地方要多倒些草,不時還有布片留下。張安石每到晚上就和丐幫的人聯繫,叫丐幫的人幫著按照此方法尋找。特別交待的就是,遇到有家裡不見了糧食或別的吃的東西的,要特別注意,這楊鵬舉餓了不可能不吃東西。
這樣下來,果然很快就發現楊鵬舉的行蹤,不過等張安石趕到,早就不知所蹤。
幾次下來後,張安石發現他中了母狼的圈套,這走過的路分明就是在一個圈上,忽東忽西,忽南忽北,這就是他注意前方的結果,所以到的時候,布控都是以前面為主,左右為輔,結果狼是以四十五度角的方向跑。至於吃食方面,沿途從來就沒有發現誰家有食物不見了的事情。
張安石就奇了怪了,這樣多人連一小撮狼都奈何不了。最為奇怪的是,這個楊鵬舉每天吃什麼?難道是和狼一樣的吃生食?還是已經不在人世了?
不在人世這點在幾天後排除了,有處人家又不見了衣物,這樣就可以證明,是楊鵬舉拿的,狼是取不下衣物的。那就可以說明的是楊鵬舉和狼一樣吃生食,接下來的一個發現,證明張安石的推斷是正確的。
丐幫弟子說在楊鵬舉路過的地方,看到幾處骸骨,到處是血痕。
張安石趕過來,仔細觀察現場,現場有好幾具殘缺不全的骸骨,四周都是血凝,一大片草地倒在地上。骸骨不是人的,是狼的,看來這地方經過了一陣慘烈的撕殺,最後,勝的一方吃了敗的一方。張安石的內心揪了起來,這就是狼的天性,它可以好一陣子不吃東西,忍受力之強,連人都無法匹敵。難道楊鵬舉真的融入狼群?如果是這樣也話,這不能不說是個悲哀,這一切都因為自己當初一句話帶著他出來所致。
這時丐幫弟子不時傳來楊貞將軍那方的戰報,木華黎採納金朝的制度,在雲、燕建行省,發兵攻掠燕京以南的漢人地區。木華黎軍經遂城至蠡州。金守將移刺鐵哥閉城堅守。木華黎派石抹也先率領原屬張致的黑軍一萬二千人攻破蠡州北城,大肆屠掠。十月,木華黎軍進攻中山府、新樂縣、趙州、威州、邢州、磁州、洺州,金各地官員相繼投降。木華黎部下攸興哥率領先鋒軍攻下大名府。十一月,木華黎軍進入山東,連續攻破濱、棣、博、淄、沂等州。十二月,攻下益都。又攻下密州,金節度使完顏寓戰死。木華黎統率的另一軍同時向河東進軍。十一月,曾到太原城下。知太原府事、權元帥左監軍烏古論德升出兵拒戰。蒙古軍退走。
這樣看來,隰、吉兩州暫時沒有危險,張安石不必回去。楊貞也沒有要他回去的意思,只是要他盡量找楊鵬舉。雖說言語中沒有譴責之意,張安石內心卻也是愧疚不已。
張安石從丐幫弟子的言語之中,他知道楊貞那方的平靜只是暫時的,鐵木真採用漢人的官號,封木華黎為太師、國王,命木華黎率領弘吉刺等部兵和契丹、糾、漢等降軍,攻掠金地。鐵木真對木華黎說:「太行以北,我自己去經略,太行以南,由你去盡力吧!」鐵木真把作為汗的象徵的九斿大旗賜給木華黎,授以發佈號令的全權。從此,鐵木真即把蒙古兵主力轉向西方,侵掠金朝的戰爭完全由木華黎指揮。
由此可見,戰火隨時就燒到隰、吉兩州。
但是,接下來的追蹤,令張安石驚訝地發現,全然看不到楊鵬舉寬大的衣物拖過的痕跡。
卻說楊鵬舉和兩隻小狼和五隻大狼穿行在草叢、荒野、樹林中,晝伏夜出,晝警暮巡,對於張安石的追蹤,母狼也不是不在意,殊不知狼還有兩大看家本領,一是聽覺,二是嗅覺。對於丐幫武功低微的弟子,在方圓三公里就能聽出來,就是張安石輕功卓絕,一公里內也有所察覺,聞風而動不是吹的。嗅覺也是它們賴以生存的法寶,順風能嗅到五里外有羊,就是逆風也可以嗅到一里左右的生物。所以張安石有幾次實際上離它們相當近,可就是找不到在哪裡。說狼狡猾,其實不然,這正是它們的天性使然。你沒到,它已經知道你來了,它不會笨到等著讓你收拾吧?
楊鵬舉到也樂得和這兩頭小狼在一起玩耍,反正也記不起自己是誰,又有一大群人四處圍追堵截,看他們的樣子,大有殺之而後快的心情。還有個武功特別厲害、叫自己鵬舉來著的,更是處處打鑼都有他在。
在吃方面,楊鵬舉逐漸開始吃帶血的肉,吃過兩次後,反而覺得比喝奶還管飽。本不想再吃奶,那隻母狼偏要他喝,不喝還不行,對他長嘯。他就搞不懂,為什麼不讓它的兒女喝,就要他喝。為了能夠跟著走下去,他只得邊喝奶邊吃肉。
楊鵬舉也和狼群打過不少架,母狼帶走的四隻狼一隻一隻的倒下,最後淪為別的狼的口中餐、腹中食,當時楊鵬舉就得出一個結論,要想在這種弱肉強食的環境中成長起來,就必須成為強者,否則,隨時隨地都可能成為別人的口糧。
在小狼一天天長大的過程中,楊鵬舉也可以聽到幾里外的動靜。
楊鵬舉記不清到底走了多少天,他只記得換了好幾次衣服,有一次換了衣服後,天下大雪,四處白芒芒的一片,他們躲在一個山洞裡,楊鵬舉冷,擠在兩個夥伴中間還是冷,只得出去找衣服。
母狼和兒子不願意動,女兒到是自告奮勇地和楊鵬舉一起。
出得來,小母狼見楊鵬舉冷,讓他騎到自己身上。如今的小母狼已經有母親的個頭了,它一番聽偵後,駝著楊鵬舉就是一陣急馳。
迎著風雪,楊鵬舉越發冷,他也聽到遠處傳來朗朗的吟唱聲:兵安在,膏鋒鍔。民安在,填溝壑。歎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保日請纓提銳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卻歸來、再續漢陽游,騎黃鶴。這不是自己一直在學卻又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詞嗎?看來今天要把自己的身世弄個明白,非找到這個吟唱
的人不可。想到此,渾身熱血沸騰。
楊鵬舉一聲長嘯,從狼背上縱身一躍,人也在十米開外,叫小母狼等著他,他一會兒就回來。
循聲躍去,聲音卻嘎然而止。楊鵬舉也不管了,繼續前行。不一刻,看到一片帳篷,應該有數十頂。正在不知道往何處去時,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楊鵬舉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幾個起落撲進那個帳篷,帶進一片雪花。
帳篷裡只有一個小姑娘,這小姑娘長得娥眉大眼,活脫脫一個美人坯子,看到一個蓬頭垢面、一身衣物看不出顏色的人站在門口,只道他是餓了來討飯吃,忙起身抓了幾個窩頭給他。
楊鵬舉的記憶裡沒有這個東西,拿過來之後不知道說什麼好。
小姑娘說:「你還不走,家裡沒有別的吃的了。」
楊鵬舉雖說學會了狼語,但還是會說人話,他慢慢地說:「我不是來要吃的,我是想問問你讀的這詞是哪個寫的?」
小姑娘一聽聲音就說:「你也是個小孩?聽你口音不是本地人?你是哪裡的?」
楊鵬舉說:「我也不知道。」
小姑娘說:「你連自己是哪裡的都不知道?」轉而她笑了,「哦」了地聲後,她明白了,這人肯定就是前陣子鬧得沸沸揚揚的狼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