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初見端倪 文 / 農夫王子
張安石在樹上四處查看,沒有看到楊鵬舉的身影。
正在捉摸不透的時候,突然間看到下面的狼群全都停下來,豎著耳朵,驚恐萬狀,那樣子好像有大難臨頭。這時,從張安石後面的山坡上,一頭高大威武的狼竄了出來,後面跟著兩頭小狼,再後面卻是衣衫襤褸的人,細看之下,不是楊鵬舉是誰?
還沒等張安石出聲相詢,這頭狼一聲低吼,頃刻之間這裡的狼群全都往坡下跑。楊鵬舉也跟在兩頭小狼身後,笨拙地跑著。要不是平時有武功底子,這小子早就沒命了。
有個軍士說:「張大哥,鵬舉又跑了,我們是不是跟上去?」
張安石說:「不忙。你沒看到這樣多的狼全都跑了嗎?它們看到獵物什麼時候放棄過?除非有比它們還要厲害的出來了。我們這時下去,正好幫它們做擋箭牌。」
兩三分鐘後,張安石几人看到山坡上的雜草紛紛閃開,成百上千隻小燈籠有月光下撲閃而來,從樹下呼嘯而過。這是當地領主興師問罪來了,為什麼要進入我的地盤?
張安石就感歎,這狼群的速度,就是蒙古鐵騎也不過如此。他不禁為楊鵬舉擔憂起來,楊鵬舉可以說是他抱著長大的,雖說有武功底子,就是自保都困難,這樣多凶殘的狼掩殺過去,他小命定然不保。就算是先跑三分鐘又如何?看來,他得跟上去,哪怕得不到全屍,得到幾根骨頭也好。於是張安石對四人說:「我看小主命不保矣!你們不要跟來,我過去,就是得到幾根骨架也好回去有個墓。」
話沒說完,人也在幾丈開處。
四軍士說:「走,我們也跟上,平時楊將軍待我們不薄,今天正是我們報效將軍的時候,就算性命不保,也不能落得個貪生怕死的名聲。」
四軍士不顧安危,也跟了上來。
楊鵬舉很快就落在最後,他還沒兩隻小狼跑得快。先前過了河進山林他還沒有累的感覺,也可以勉強跟上。這次可不一樣了,是逃命,有多大的能力都得使出來,如果差了一步,就沒有生的可能。這晚上楊鵬舉也能聽懂這群狼簡單的嗥叫,他們的語言簡潔精練,沒有多言。要不就是走、跑,要不就是你敢、我吃了你,還有一起上。先前他聽到保長的意思是:快逃。他當然不知道出了什麼情況,但是從他們集體的慌慌張張來看,危險不小,致命的。
當楊鵬舉偶然回過頭來看的時候,後面好幾百隻狼漫山遍野地追過來,怪不得他們跑得這樣快,原來是這樣。不過他們不都是狼呀?為什麼要自相殘殺?
張安石躍出樹林,看到的是前面二十幾頭狼拚命奔跑,最前的是和楊鵬舉一道出來的那頭高大的狼,就像一支箭頭,中間的是兩頭小狼,楊鵬舉作箭尾。後面又是一支箭翼很寬的箭,箭頭離楊鵬舉越來越近。張安石快速跟上,他要獵殺箭頭,他明白這就是頭狼。
在這片空曠的,那個秋意濃濃的凌晨,漫天的灰塵下,一群別樣的殺戮即將來臨。
楊鵬舉也感覺到殺機越來越近,他看到前面的狼越過一道五六米的溝渠,有少數的越過了,大多的掉了下去,有的停止不前,住兩邊跑。兩頭小狼到了跟前,卻不知如何是好,可能這是擺在他們面前的一道從沒遇過的難題,還沒有人教過他們。楊鵬舉跑到溝渠邊上,一聲大喝「填溝壑」,身體立起,落在對面的岸上。他不禁大喜,看來他參悟得沒錯,能記得的這首詞就輕功,應該是兩種身法的兩重,分別為「填溝壑、提銳旅」,「一鞭直渡、騎黃鶴」。「填溝壑、一鞭直渡」為遠的輕功,「提銳旅、騎黃鶴」是高的身法。
躍過溝渠的楊鵬舉回過頭來,看見兩個小夥伴還在那裡低鳴,他知道是在向他求救。看著已經逼近的頭狼,他又躍了回去,抱起兩頭狼,沒有想到重量不輕,一下沒抱起來,他只得抓起一頭,往對岸使勁扔過去。剛抓住第二頭小狼,頭狼的前腳已經趴上了楊鵬舉的肩膀。張安石一下打出幾十枚銀針,他必須一擊而中,否則楊鵬舉有難。楊鵬舉藉著頭狼的衝擊,一下和小狼掉進溝渠。楊鵬舉也不管別的,馬上使出「提銳旅」,一躍上對岸。上了岸,又頭也不回地朝前跑,這次,他跑在了兩小狼之前,好像是要照顧這兩小夥伴,他並沒有全力使出輕功。
張安石由驚變喜,他沒有想到楊鵬舉竟然會這樣高明的輕功,這種輕身功夫,絕對不在他之下,應該和昔裡鈐部不相上下。這一點是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想到的,難道說楊鵬舉是有意隱瞞?也不可能呀,明明剛看到的就是楊鵬舉跑不過小狼,只是在過溝渠的一瞬間忽然暴發,他是悟到了什麼。那會是什麼呢?
不容張安石細想,失去頭狼的狼群有的躍過去繼續追趕,有的跳下溝渠捕殺裡面的狼,只聽聲聲慘叫,不一刻又靜了下來。更多的狼往張安石撲過來,張安石扭頭便跑,叫跟來的四個軍士往哨卡跑。
楊鵬舉跑得越來越高興,沒想到嘴裡時常念叨的幾句詞還是輕功,這是誰寫的他不知道,再想記起什麼樣的詞卻又記不起,如果這個人的詞還記得多好,說不準還有什麼發現。別說詞,單句都記不得一個,不過現在聽得最多的是鵬舉。我難道真的是叫鵬舉嗎?那個人一直跟著我又是為什麼呢?
正想著,前面的母狼不跑了,長嗥一聲停了下來。
楊鵬舉估計這是要撕殺的叫聲,他也停了下來。
楊鵬舉看了看這邊,在母狼身邊的除去他仨,有戰鬥力的只有五條狼。對方不下於二十條。
母狼一聲仰天長嘯,一段時間後楊鵬舉才知道今天母狼的意思:不要追了,你老大都死了。
對方也是陣長嘯:不錯,我們為它報仇。
母狼長嘯道:我老公都死了。我的兩孩子都差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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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對方長嘯:你活該。誰叫你跑我們領地去的。
母狼長嘯:我在河中生活得好好的。就是先前那些人破壞了。
對方長嘯:我們的夥伴追過去了,不用你管了。
母狼長嘯:不行,那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的意思是,你們老大死了,我來做你們的老大。
對方長嘯:你以為你是誰?還輪不到你來說話。
母狼長嘯:這樣吧?你們沒有了老大,我也不欺負你們。你們選擇三條好手出來,如果打不過我,你們就得讓我當老大。
對方私下低鳴了陣後,眾狼後退,留下三頭高大英俊的戰狼。
楊鵬舉也是從後來和狼群生活的過程中才明白,狼群也是有分工的,他們中也有老大、護法之類的領導,先前和母狼對嘯的那頭就是護法。這三頭算得上是殺手中的殺手。
楊鵬舉從一見到母狼起除了看到她在跑之外,就沒有看到她動過手,不過,從她策劃報復那五個人起,她應該說是聰明的。
母狼一聲低鳴,意思是開始了。三頭公狼把這頭母狼圍了起來。
張安石和四軍士拚命朝哨卡跑,沒想到還沒到哨卡,這些狼突然間全撤退回去,又往溝渠方向而去。張安石看了看哨卡,是見有哨兵在移動、集結,但也不至於嚇走這群狼呀?要知道狼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應該是楊鵬舉那邊出了什麼事。
想到此,張安石讓四軍士到哨卡,他過去看看。
四軍士不去,因為他們都是軍人,害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張安石想來也是,他們從軍,少有在外行走,對許多人情事故不熟,很容易就露出破綻來了。經過先前的觀察,這四軍士逃命是沒問題的。也就同意一道看看,他們五人在一處高出地面幾米的小山丘上觀看。
只見回來的這些狼全都作壁上觀,三五成群的圍在一處,看中間三頭公狼圍著一頭母狼轉。楊鵬舉正坐在兩頭小狼身邊和它們玩耍,對這一切好像一點都不在意。張安石本想過去,他怕一過去,這麼多的狼又朝他追過來,他又得不償失,看樣子,這群狼在失去了頭狼之後重新奪取掌門。他現在對楊鵬舉的安危冷暖都不覺得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去向。
母狼突然不轉了,對著前面的狼和身撲上,前面的狼連忙後退,沒想到母狼鐵忽然凌空轉身,對著後面的狼迎上來,一口咬著這隻狼的咽喉,中間隻狼本來是朝著前面的狼的位置去的,撲了個空。張安石暗叫精彩,沒想到狼中也有如此狡猾的高手。如果在平時爭奪老大位置,這隻狼可能已經斷氣了。說這母狼狡猾,確實的,如果它咬死這隻狼,不但得不到這群狼,還有可能全部死在這裡。她放開這狼時,另兩隻狼已經撲了來,母狼一躍兩米高,躲過兩頭狼,這樣兩頭狼都在它面前了。母狼藉著晨曦一下撲上去從後面咬著一頭狼的咽喉又放開,就給江湖上的點到即此的規則一樣。放開第二頭狼,第三頭狼唔唔了兩聲,不再進攻。
先前那頭護法長嘯:今天到處為此,我同意它們暫時加入,老大以後再說。狼群一下散開,往回返。
張安石他們到底還是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正要相互問詢,沒想到這群狼又毫不猶豫地朝這邊衝過來,領頭的正是那頭狡猾狡猾的母狼。
天色漸亮,張安石他們這次真的只有進哨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