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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墜入狼窩 文 / 農夫王子

    全真教武功以輕靈見長,輕身功夫是這類武功必要的基礎,要不無法和對方游鬥。當然最主要的還是要內力,不管是招數還是輕功都得要內力才可發揮出來。

    昔裡鈐部輕功本就在張安石之上,加上又先跑了一陣,張安石被遠遠地甩在後面。他不敢怠慢,小主還在前面,他只得拼盡全力飛奔。遠遠看見前面一騎往龍王山崎嶇的小路,昔裡鈐部已經躍過後面的幾騎直撲楊鵬舉而去。張安石心急火燎,看著楊鵬舉就要落入昔裡鈐部手中,後果不堪設想,一下大急,一口鮮血噴射而出,看著奔騰呼嘯而來的黃河水,他的心涼到了極點。

    這時,不知道是楊鵬舉故意跳河還是馬失足落水,張安石看到楊鵬舉從峭壁上連人帶馬掉進滾滾的黃河水,旋即不見人影,過了好一會兒,才看到馬頭露出來,它看情況不對,掙扎著往邊上游,可惜水流太快,沒有任何機會。馬頭過去有三百米後,眾人才看到楊鵬舉的腦袋瓜子從水裡冒出來,看來他是不想掙扎,一條直線奔壺口而去。

    看見楊鵬舉朝下游而來,張安石返身回跑,昔裡鈐部他們也調轉身追回來。張安石又喜又驚,喜的是楊鵬舉沒有落入昔裡鈐部手中,驚的是一個小孩從三十米的高度落下去焉有命在?不過現在顧不了這麼多,就是屍體也得第一時間找到。

    楊克義領著二百精兵一心追趕,沒有看河中的人,看見張安石又飛速往這邊奔來,他知道有變故,遠遠地勒馬問:「張兄,出了什麼變故?」

    張安石邊跑邊說:「鵬舉掉進黃河,衝到下游。」

    楊克義也是大驚,掉下壺口,凶多吉少,鵬舉命休矣。但還是調轉馬頭,讓眾人回轉搜尋,有一分希望都不要放過。

    好在現在是十月,河水已經過了她迅猛的汛期,找尋的機率大大提高。

    卻說楊鵬舉看見後面的人不停追來時,他慌不擇路,打馬跑上龍王山崎嶇不平的羊腸小道。這馬在平地上都跑不過昔裡鈐部,到了山上,就更不是對手了,楊鵬舉當時見昔裡鈐部離自己不足三米的時候,他記起了爺爺的話:寧死不當亡國奴,寧肯站著生,不可跪著死。他想起了人人敬仰的岳元帥,想起他的《滿江紅——遙望中原》,兵安在,膏鋒鍔。民安在,填溝壑。歎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保日請纓提銳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卻歸來、再續漢陽游,騎黃鶴。這到底是什麼招數呢?為什麼先生都參不透?如果參透了,我現在不是不用受這幫人的追殺了嗎?

    眼見要落敵手的楊鵬舉,把馬一帶,一頭扎進震耳欲聾的黃河水。他嗆了幾口冰涼卻又滿是泥沙的母親河的水後,伸出頭,看著兩岸高聳的峭壁,又看到岸邊一閃而過的人群,都想著朝岸上游,可是他的力量和大自然比起來太小了,根本就無法游出這湍湍洪流,任由河水帶著他到了五十多米寬的壺口。現在沒辦法了,衝下去是死是活,聽天由命,他又想起了:兵安在,膏鋒鍔。民安在,填溝壑。歎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保日請纓提銳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卻歸來、再續漢陽游,騎黃鶴。

    楊鵬舉掉落壺口時,那響徹方圓幾里的轟鳴聲讓他心神一震,飛速流下的河水不時讓他看到暮色裡的藍天,就是看到水花濺得老高的河面,不遠處是鬱鬱蔥蔥的樹林。漸漸地,楊鵬舉什麼都不知道了。

    楊鵬舉醒過來,聽見四周寂靜,腹中肌渴難耐,臉上有熱呼呼的東西,他一睜開眼,藉著月光看到幾顆飽滿的肉頭掉出毛茸茸的腹部外,他也不管了,伸出嘴不停地「吧唧」。吸了這顆又吸另一顆,直到吸完,楊鵬舉這才感覺渾身有了力氣,不過也感覺到渾身散架般的痛。腦子裡一片渾沌,到是記起了一首詞:兵安在,膏鋒鍔。民安在,填溝壑。歎江山如故,千村寥落。保日請纓提銳旅,一鞭直渡清河洛。卻歸來、再續漢陽游,騎黃鶴。這是誰寫的?我是誰?這是哪裡?

    想到這裡,楊鵬舉不顧渾身疼痛,慢慢坐起來,看著給自己吃飽喝足的是誰?坐起來後,楊鵬舉看到眼前坐著的是高出自己一頭、全身灰色毛、一雙精光的眼裡露出愛母般慈祥的狼。

    楊鵬舉問:「你是誰?我為什麼在這裡?」

    母狼看了看楊鵬舉,伸出舌頭舔了舔他的手,楊鵬舉說:「你的舌頭好粗糙喲,舔得我生痛。」

    母狼也不管他,伸長頸長嘯了一聲。

    楊鵬舉說:「原來你聽不懂我說話,我也聽不懂你說話,這下不好辦了。」

    聽到叫聲,一頭公狼帶著兩條小狼出現在楊鵬舉面前,楊鵬舉心說:原來這是你們一家人。

    兩頭小狼半歲多大,撒歡的跑到母狼身邊,和它撒起嬌來,卻不時望著楊鵬舉,意思是你是什麼人?

    楊鵬舉看這可愛的兩個小傢伙,忍不住伸出手摸它光滑的皮毛,沒想到,公狼一下從後面竄過來,撲向坐著的楊鵬舉。說是遲、那是快,母狼一下跳起來,斜刺刺地衝向公狼,把它沖翻在地。露出尖牙利齒對著公狼,不停咆哮著。意思是不能傷害他。

    公狼在邊上唔唔著。

    楊鵬舉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但是他知道是因為自己摸小傢伙而起,他說:「不要我摸,我不摸他們就是。你們用不著為這事打架呀!真是的。」他還不知道剛才母狼救了他一命。

    楊鵬舉這才仔細打量了下自己,一身衣服都成布條了,到處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有的地方還滲出血。他在岸邊的岩石上,前面是一片樹林,河水到這裡從兩邊分開繞過去。河面不是很寬,幾十米的樣子。他看到東邊上游一排火把照著往下游而來,不停地叫著,好像是叫一個人的名字。很快到了河對岸,他聽清了是叫楊鵬舉。他就在想,這楊鵬舉是什麼人呀?這麼晚了還不回家,讓那麼多人出來找他,看來這人真夠調皮的了。他又在想自己,自己又是哪裡人呢?為什麼這麼

    晚了在這個地方,和一群聽不懂的在一起,他們又是什麼人呀?不過從剛才她給自己奶吃,又幫自己打老公的情況看,他們應該不是壞人。

    張安石一行人尋到河水分流的地方時,張安石對楊克義說:「少主人,對面就是十里堤壩。鵬舉有可能衝到那上面。這裡河水不是很深,我帶點人過去看看。」

    楊克義說:「有勞張兄。」

    張安石說:「昔裡鈐部數人緊緊跟在後面,你們要小心。」

    楊克義說:「我想再沒找到鵬舉前,他還不會動手,他要拿我太不容易了。況且我們人多,他們佔不到便宜。我現在擔心的是鵬舉衝到河對岸就不好辦了。」

    這也是張安石所擔心的。對面可是西夏的領地,現在本就是戰爭一觸即發的時候,這樣多金兵闖入人家領地,正好落下口實,兩國素來不合。再有,過了河就是昔裡鈐部的地盤,想要從他嘴裡撈出食物,那是太難了。說不准昔裡鈐部也通知了他九方堂的人在河對岸找尋了。現在最好的希望就是在河中間的十里堤壩裡能找到楊鵬舉。

    張安石領了三十人下水泅渡,好在水不深,也不急,沒多久就渡了過來。張安石來到河分開的中間查看,看到有人的腳印,也有獸的腳印。水痕沒完全干,他斷定,楊鵬舉是這上的岸,只是邊上的獸腳印他還不能斷定是不是來吃楊鵬舉的。聽著不時傳來的狼叫,他估計楊鵬舉生存下來的機會太渺茫了,他的心又揪緊了,千萬不要死了,要不他無法面對太多的人了。

    張安石吩咐來人分開搜索這十里堤壩,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不讓通知河對岸楊克義這邊的發現,讓他們繼續往下搜索,給昔裡鈐部他們造成假像。如果發現楊鵬舉真的死了,到下面找個機會把這一干人滅掉,給楊鵬舉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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