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遭馬賊圍殺 文 / 傾城日光薇娜
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由八匹駱駝,六輛馬車,三十八匹馬組成的「商」隊也算是龐大的了。
有了這麼多的隨從相伴,菲兒自然再也不用擔心天嘯的安危了,也不用睡覺時還要睜上一隻眼。
她的黑裝也已換成了白衫,側身與天嘯合坐一峰駱駝,身軀微靠在心上人的懷裡,笑聲伴著駝鈴聲灑了一路的幸福與快樂。
瞧得一群隨從也心歡,只是多遣哨騎出去,那若是有馬賊來襲,也能早作準備。也好在遣出了較多的哨騎,當雪豹的二百餘馬賊剛露臉,消息已傳到了菲兒那。大家均在吃飯,聽說馬賊來襲,忙拔刀上馬迎了上去。
可菲兒與天嘯是騎駱駝來的,故而沒馬,只能用輕功而去,不想卻能趕在快馬之前,先大家一步與馬賊交上了手,其他人接著也到了。但雙方的實力實在太懸殊,雪豹的馬賊有二百餘,可菲兒這卻連五十人還不到,這場拚殺也就注定了血腥和慘烈。雖自小隨瘋癲老道學武,後又經寒冰怪指點,但天嘯還從未和人交過手。
唯一算交手的也只有與大明勇將王勘的那回交手了,但也沒真正地顯示出他的實力來。所以,他至今都不清楚自己的功夫到底如何,能做江湖的幾流角色。
但今日是他第一次與人真正交手,這出招也沒個輕重,反正是打了再說。特別是見自己這邊接連有十來人被砍落馬下,菲兒險些讓馬賊抹了脖子,他頓時發了狠。結果不論是開山掌還是旋風槍法。這一出招便是全力,決不偷懶。這下可不得了了。他幾乎是一招收拾了一個,揮掌便能打死一匹馬。觸者不死也爬不起來。
沒多大的功夫,死傷在他手上的對手少說也有三四十個。別說是馬賊了,就是菲兒這邊的人也都看傻了。又死傷了十幾個後,馬賊中有人說話了。「我是崑崙山雪豹。
你是段家的哪一位,又怎麼稱呼?」天嘯也沒闖過江湖,哪知道這是甚麼意思,剛想說「我是大理府天嘯」時,只聽菲兒冷笑道:「你給我記住了,雪豹。他便是我摧心掌菲兒的相公,瘋癲老道厲笙的關門弟子,江湖人稱錦衣公子的便是他。」雪豹還真信了,便道:「錦衣公子,別忘了今日這事,自會有人找你算帳的。」言畢胡哨一聲,帶人便走。不料天嘯眼尖,識得雪豹所騎的是匹上品寶馬,便叫道:「賊首。要走留下你的寶馬。」這人一閃追了上去,其速飛快,雙手卻沒閒著,幾招拍死了攔路的四匹馬後衝入了馬賊群中。
菲兒怕他吃虧。忙招呼眾人趕去接應,又與馬賊混戰了起來。由於天嘯步法怪異,其速又快。這身影忽左忽右,忽前忽後。所到之處只聽到慘叫聲,卻不見其人影。驚得馬賊全無鬥志,想跑卻不知該往何處逃,那也只有挨打的份。再瞧天嘯已殺紅了眼,殺人就像切菜一般,不一會的功夫又死了十幾個馬賊。
那雪豹像是被打怕了,見兄弟還剩百餘騎,驚恐地叫道:「錦衣公子,你別再打了,我把坐騎給你就是。」便跳下馬來,也忘了招呼兄弟,拔腿就逃。那百餘馬賊見了,忙拍馬就跑,只怕遲了會死在錦衣公子的手上。
天嘯原本不想放過這伙馬賊,想趁機除了,以絕後患。可見菲兒這邊的人大半受傷,雲姨又渾身是血的坐在地上,他只能罷手,過去牽了雪豹的寶馬到了菲兒身邊,關切地問:「你沒傷著吧?」菲兒搖頭笑笑,叫道:「就地紮營療傷,埋鍋做飯,遣出哨騎,以防別股馬賊來襲。」十來個沒受傷的趕忙紮營,蘭姨找了四個傷勢較輕的兄弟暫作哨騎,天嘯與菲兒忙著給受傷兄弟療傷包紮,直到傍晚,才想起打掃戰場。「嘯兒,這受傷的十二個馬賊,怎麼處置?」菲兒牽回了二十來匹馬後問天嘯。可天嘯也不知該怎麼處置,就說:「我們也沒多餘的糧食。
再說,我們要在這停留養傷,這糧食夠與不夠還不知道呢。你看著辦吧。」菲兒見這皮球又踢回來了,只能對那些馬賊說:「我不殺你們,但也不留你們,你們走吧。是死是活,就看你們的造化了。」馬賊也無話可說,至少目前還活著,但明日生死如何,只能看運氣了,便結伴離去。
吃飯時,天嘯突然仁慈了起來,殺了一匹死馬,用火烤著,說:「那些馬賊雖然可惡,也該殺該死。可他們畢竟都受了傷,又是徒步,如再餓著肚子,必死無疑。我想著,這匹死馬也沒佔我們的糧食,給了他們至少能撐十來天。他們有傷在身,也走不遠。這馬肉烤熟了,我送去。」聽了這話,沒人能理解,不少人搖頭歎息,菲兒卻說:「我能理解嘯兒。隆慶百姓都說,他是位愛民如子的好皇帝,處處為百姓著想。那麼他這麼對馬賊,也實屬正常。」
言畢,她起身也去殺了一匹死馬,讓大家一同幫忙燒烤。飯後,有四人騎馬去換回蘭姨他們回營吃飯療傷。
菲兒叮嚀了守營兄弟一句話。「如有馬賊來襲,就放求救禮花彈,我倆會即刻趕回。」便上了一輛裝有三匹熟馬肉的馬車,天嘯持槍上了寶馬出了營。「嘯兒,他們剛才的那些怨言,你千萬別往心裡去啊。」菲兒想起在烤馬肉時,蘭姨他們說的一些話,怕天嘯窩在心裡不高興。天嘯笑道:「不會的。
他們的心情,其實我能理解。」菲兒就說:「說心裡話,我恨馬賊已到了骨子裡。如你今天不在場,那我必然不會饒了他們。」天嘯心想,必是菲兒曾經遭馬賊打劫過,也許還死了一些人,故對馬賊恨之入骨。可今晚。他非但沒殺了那些馬賊,還烤馬肉給他們送去。也難怪菲兒心裡不爽,就說:「對不起。菲兒,讓你這麼做,真為難你了。」不想菲兒卻說:「都要做夫妻了,你還說這話。
也許,我從這件事起,學著怎麼做隆慶皇后。」聽了這話,天嘯很是欣慰。「你能這麼想,那我就放心了。」菲兒笑道:「嘿,嘯兒。我真的好怕入宮,也怕做不好隆慶皇后,讓大臣背後議論你。」怕菲兒對入宮做皇后有壓力,天嘯忙說:「你想得太多了,菲兒。我也沒做過皇帝,但現在做了,不論做得怎樣,只要我覺得自己盡
力了,隨別人私下怎麼議論我。
你做皇后也一樣。只要立得正,這心裡重百姓,輕私利,別為了娘家人而損害隆慶江山。這已經是母儀天下了,誰敢議論你。
說重了,只有這些大臣做好了自己的官。真正成為廉政的清官,凡事不謀私利肥己。那才有資格論我論你。要不然,讓我查出這是個壞官貪官。必治他死罪,決不輕饒。」菲兒聽了嘻嘻地說:「聽你這麼一說,我也就不怕了。」天嘯笑了。「這就好。如逼你入宮做皇后,我會內疚的。」菲兒歡暢地笑了,剛想撒嬌幾句,忽發現前面有黑影晃動,就說:「嘯兒,追上他們了。」天嘯只顧和菲兒說話,也沒注意前面。此時聽她一說,忙朝前看去,月色下果然有幾個人影在晃動,便道了句:「菲兒,我先去攔下他們。」就拍馬趕去,眨眼便到。那些馬賊見錦衣公子手持梅花槍攔住了去路,以為是來殺他們的,誰都驚駭,其中一個膽大的說:「錦衣公子,你老婆摧心掌菲兒說了放過我們,又怎麼能出爾反爾。」天嘯見馬賊誤會了,忙笑道:「若是來殺你們的,你們早就死了。
我是來救你們的,信嗎?」這時菲兒馬車趕到,對馬賊們說:「你們就別再不識好歹了。我實說了吧,我相公他就是隆慶皇帝,不想看見你們這些馬賊去死,親手烤了馬肉送過來,就是怕你們餓死。哼,快吃吧。」又是隆慶皇帝,又是烤馬肉送來給他們吃,這些馬賊都不信。
可一看馬車上,果然堆著烤肉,有個馬賊取了一大塊送到嘴邊就是一口,叫道:「是馬肉。」馬賊這才信了,各取一大塊馬肉坐下便吃,卻突然聽錦衣公子問:「做馬賊,是不是很好玩啊?」這話讓馬賊摸不著頭腦,不知是甚麼意,誰也不敢吭聲,只聽錦衣公子說:「如你們覺得做馬賊做得很是踏實,殺人越貨又威風,也睡得著覺,那吃飽了後,就趕著這輛馬車去找你們的賊首雪豹去,繼續做那些殺人越貨的勾當,就當我們夫妻救了一群沒心沒肺的禽獸。
如你們不想做禽獸,那就別再做馬賊了。吃飽了後,就趕著這輛馬車去找你們的親人,做甚麼營生都比做這馬賊強。
馬肉我送來了,勸言我也說了,要好要歹,你們自己掂量,那我們夫妻就回營睡覺去了。」菲兒留下了馬車,與天嘯合騎寶馬,由心愛的人摟抱著,甚是歡悅幸福。「嘯兒,好想永遠被你這麼地摟著。」菲兒此語很柔,讓天嘯禁不住緊了緊雙手,在她臉上吻了一下,愧疚地說:「如我不是隆慶皇帝,這該多好啊,就能永遠和你這麼相伴。
可惜,我心裡有太多的事。隆慶的基業,百姓的生計,李家的血仇,兄弟的團聚。而壓在我心頭最重的大事,就是如何去闖大明皇宮,救我娘親和妹子。唉,想到娘親,我好想哭啊。」言畢,菲兒便已聽到了他的輕微泣聲,這心裡頓時好緊張,忙勒住韁繩說:「你別這樣,嘯兒,我怕。段家和唐門有不少高手,我回營就讓兄弟飛鴿傳書,聚兩家高手隨你一同闖大明皇宮去,救出你娘和妹子。
你快別哭了,嘯兒,我真的好害怕。」見自己的情緒驚嚇了菲兒,天嘯忙制住了哭聲,剛要說話,身後突然有人叫道:「錦衣公子,快去援個手,有人搶我們馬肉。」他也不多思,下馬招呼一聲:「菲兒,你隨後趕來。」持槍便走。
好在沒走出多遠,又想著救人,加之輕功了得,天嘯眨眼便到,見馬賊護著一車馬肉正在與五匹馬上的人死拚,便大聲叫道:「是哪來的毛賊,竟敢搶我錦衣公子朋友的食物,還不快些消逝。」閃身出去專打馬不打人,讓對手沒法逃。一會的功夫死了五匹馬死了,還順手打傷兩人個,另三人見勢不妙剛想趁黑逃走,只聽對手猛喝一聲:「誰逃便是死。」頓時駭得腳也邁不開步,愣在當場不敢動。
天嘯也不理這些人,先去查看馬賊傷勢,見死了四個,其他的均已重傷。他見菲兒與那個報信的馬賊到了,就說:「這些馬賊均受重傷,若留在這,必死。菲兒,我想帶他們回營地療傷,你會怎麼想?」不料菲兒笑道:「你是我當家。你說帶回營地,就帶回營地。」天嘯這才心安,對那五個對手說:「我不殺你們。
只是,我想知道你們是甚麼人,為何來搶吃的?」其中有人道:「我們是太原威鵬鏢局的。我叫霍丘,是威鵬鏢局的總鏢頭。這位叫郭劍,是我家小姐。
我們接了趟大鏢押到葉爾羌,在返回途中遭幾股馬賊圍殺,為首的叫草上飛,騎了峰高大的野駱駝。這一戰,夥計全沒了,還死了八個鏢師。我們五個帶傷逃出,跑了三天三夜,又饑又渴,見這裡有一車馬肉,就和他們商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