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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二十七回 父女爭辯 文 / 桐葉飛飛

    天一日冷過一日,尤其是馬上快到了立冬的時候,阿玨更是除了去學校以外,哪裡都呆著不去了。

    她自己最近一直窩在家裡沒出門,自己家人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出門就不出門,但這可急壞了某些人,比如路沖,比如七少。

    阿玨自月前那日父親受傷後基本就沒和七少見過面,或者說就是見面的時候也有很多人在場,折磨得七少天天百抓撓心似的。

    他可是很明白小姑娘臉皮薄,又只在乎自己家人,基本上呆在落雨塘就跟進入碉堡了一樣,想見一面,除非他去人家上學路上堵,可是這種二流子欠抽行為,他目前還真做不出來。

    倒不是他多在乎自己的名聲,而是想要上門求親,多少得維護一下自己那爛大街得名聲是不是?他未來的老丈人實在太賊了!每次去都是什麼阿玨能有你這個哥哥護著實在太幸運了,不知道是誰說澹台先生性情純善的,眼睛肯定都近視了!

    「小姐!你快去看看吧,老爺又不肯喝湯了!」劉叔很無奈的對阿玨說,大半個月來,這種事情只要小姐在家基本都要小姐來做,老爺真是越長越回去了!

    阿玨聞言笑著放下手裡的東西,「那我隨您去看看吧!」

    綠萼一邊給阿玨昭出去穿的保暖衣物,一邊拍馬屁到:「小姐出馬,一個頂倆!」

    阿玨瞪了綠萼一眼,攏了攏身上的孔雀綠披風,隨著劉叔下樓去了。

    她最近其實挺忙的,正在整理一些東西,按大嫂的話說,父親和她估計過完年就要去那個叫洪空的地方了。

    她白日裡還要上課。但是手頭上還有些沒初戀的事情,比如二嫂的宮寒之症到時候沒辦法把脈檢查怎麼辦?七姐要開的茶樓美容方子都要哪些,王愛文的食療菜譜是不是該換了。還有路沖萬一哮喘發作了要用的藥……這些都是事兒。

    阿玨回想了一下,發現她來這裡小半年的時間。()居然牽掛了這麼多人,思索間就已經到了暉園父親的住處。

    說起來好笑,她一共有兩位父親,一個行事瀟灑不羈,一個不通世故至情至性,兩個真是讓人又愛又恨的性格。

    阿玨站在門口聽見裡面說:「天天叫人吃這些湯湯水水的,排骨湯排骨湯,你們老爺吃完了會不會變成一塊胖排骨?我可是風度翩翩的……」

    「老爺!」劉管家很無力的說:「小姐說這個湯很有效果。而且每天就喝一次,再說又不是一直喝這個,再過一段時間,咱們就換個花樣的!」

    澹台光耀嘟囔了一句:「老爺我心裡苦啊!吃這個要限制,吃那個要限制,我現在又動不了,連吃個東西都吃不舒坦!」

    「您快點喝湯吧,今天的份喝完我就可以交差了!」如果可以劉管家也不想過來的,這月餘,落雨塘上上下下都躲著這個差事。每天讓老爺吃藥喝湯儼然然成了最新動向了,每天見面不是相互問候:「吃了沒?喝了沒?」而是要詢問一下「老爺又出什麼新花招了?」

    頭幾天吃藥喝湯都沒什麼差錯,但每天幾乎都換湯不換藥。是個人都有點受不了,尤其是老爺這種任性、又在家裡輩分大的,真是活活愁死人了!

    什麼窗外有隻鳥兒挺好看的,派人給我抓來,滿院子人都在折騰那只扁毛畜生,眾人精疲力盡的時候,也差不多忘記那藥啊湯啊怎麼處理了;老爺好久沒寫大字了,去給老爺磨墨,他爹說。磨完墨總覺得墨水裡面有股子中藥味;老爺要澆花,去給老爺弄水來。水來了之後,老爺的藥就喝光了……

    諸如此類的事情簡直舉不勝舉。還是小姐過來把脈的時候,發現老爺養了一個禮拜竟然沒什麼進展不說,還有點病情加重的跡象,小姐吼一吼,老爺抖三抖!從此老爺吃藥換成了兩三個人一起看著,從大爺、二爺一直到少爺們,最後成了小姐和他爹幾乎每天都必做的事情,因為沒人願意管他吃藥這件事。

    前兩天三爺抽空回家一趟,老爺才算是消停了點,三爺跟對待叛徒一樣,捏著老爺的下巴就把藥灌進去了,氣的老爺又大罵不孝子之類的話。

    阿玨站在門外聽見裡面父親跟劉管家討價還價,故意大聲點很認真的對著空無一人的樓梯間說:「三哥,你怎麼又回來了?」

    她進去的時候就見父親正在喝藥,還對她身後瞄了幾眼,見只有劉叔一人,橫眉倒豎的說:「哈慫!連你爹都忽悠!」

    阿玨笑著對劉叔和劉管家擺擺手,劉管家才帶著另外兩個人麻利的退下了。

    綠萼服侍阿玨脫下了披風,阿玨很自然地就給自己父親切脈了,一般這個時候澹台光耀都很正經嚴肅的,阿玨點點頭,「從明天開始,咱們就不喝這個湯了!」

    澹台光耀心下一喜,就有聽阿玨對綠萼說:「吩咐廚房明天早上開始燉薏米粥那個方子!」

    「哎呀!我說閨女,我一個大老爺們天天喝這些跟女人似的,很不搭調嗎?」澹台光耀試著跟自己女兒講道理。

    「父親,生病是不分性別、不分年齡的,生什麼病就該補什麼,怎麼能說跟女人似的,現在都提倡男女平等,父親在學校裡一直倡導這件事,還鼓勵女性走出小天地,自己出門做事養活自己的,難道父親是個『責人以嚴,待己以寬』的人?」

    阿玨義正言辭的說了這麼一大通,當年舌辯群雄的澹台先生當下啞口無言了,他不就是不想喝藥嗎?怎麼就扯上了「男女平等」和個人道德問題去了,還有明明自家閨女說的很有道理,為什麼他聽著這麼不對勁呢?

    阿玨見父親困惑的眼神,心裡給自己比了個大拇指,原來平日裡沒事看了那麼多書,也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雖然她從心裡覺得,這個男女平等挺玄乎的,但不妨她借來一用。

    「爹爹。你自己以後要多注意了,別那麼衝動的!你看你今年都快五十歲了。竟然敢一個人去追那些拐子,那些人都是要錢不要命呢,你怎麼跟他們比?」阿玨給父親把脈,見已經開始慢慢癒合了,不禁跟他說起了那起人販子的事。

    澹台光耀倒是不甚在意的說:「這有什麼,『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嘛!就算不是小昭昭,做父母的丟了孩子該多著急啊!」

    「我不是說不讓父親幫人。只是你可以喊別人啊!有那麼多身強力壯的夥計,再說那裡那麼多人呢!」阿玨很無奈的說,如果要劃分一下的話,那麼父親就是和路沖一樣的人,而她和幾個哥哥一樣的人。

    父親在遇到緊急情況,會不管不顧的衝上去,大有一種「吾志所向,一往無前,愈挫愈勇,再接再厲」誓死不回頭的架勢;而她大概會先冷靜的觀察一下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解決此事。如果力所不能及的話一定會找人施以援手的,她可不想成為那種「有女投河,救人者死」裡面那個救人者!

    澹台光耀是個很開明的人。或者說對於阿玨他比任何人都寬容,如果是澹台放在此的話,估計爭論兩句就成了「不孝子、逆子」了,但是遇見阿玨這樣能和他辯論,有自己的思想見解,他就覺得自己女兒性格獨立、看問題獨闢蹊徑,大有一種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自豪感。

    父女倆平日裡其實就有很多觀點是不同的,阿玨雖然來自那個遊俠兒遍地。人人都崇拜「士為知己者死」的大秦,但她有一位狂放不羈。不受世俗陳理約束的阿翁,她的阿翁告訴她最多的就是在危險的關頭保全自己!

    阿玨就這個問題和父親爭論不休。綠萼見兩人辯的激烈,有些不安的進來,結果父女倆齊齊回頭看她,綠萼只好硬著頭皮說:「路少爺來了!還帶了一盆花!」

    阿玨有些皺眉,看來她得改一下過來看父親的時間了,每次過來幾乎都能遇見路沖,其實她對路沖這個人倒沒什麼偏見,不像小如那樣總是覺得這個男人有些娘氣,只是經過東郊市集那件事之後她總覺得不自在。

    試想一下一個爺們比姑娘家還要愛乾淨,那麼注意小節,她這種跟隨阿翁走南闖北,不拘小節的人真的是有夠粗糙的,再加上他還一直惦記著以前那個什麼口頭婚約,阿玨想起來就頭大如斗。

    「小沖帶什麼花來了?」澹台光耀聽到路衝來了,倒是有了些興致,他整天窩在室內出不了門,有個新鮮玩意也能解解悶。

    「是盆綠牡丹呢!」路沖人未到,聲先至。

    綠牡丹是菊中精品,枝條綠色粗壯,葉形不規則深裂,花綠色、平瓣,多輪不露心。路沖送來的這盆綠牡丹,正是花將開未開時,外部花瓣淺綠,中部花瓣翠綠向上捲曲,心瓣濃綠正抱,整個花冠嚴謹、呈扁球狀。

    阿玨能想像等到花兒全開時,花色碧綠如玉,晶瑩欲滴的盛況,日曬後更是綠中透黃,光彩奪目。

    她確實很喜歡這盆綠牡丹,澹台光耀朝她擠擠眼:「小沖這花怕不是送我的吧?」

    「不如先生為這盆綠牡丹賦詩一首吧!先生高才,一定能將這盆綠牡丹寫到極致!」路沖有些臉紅的偷看了阿玨一眼:「雨點妹妹國畫特別好,不如畫一幅吧,到時候就算花期過了也能將這花兒的美麗存下來!」

    澹台光耀顯然興致極高,高聲說:「筆墨伺候!筆墨伺候!」阿玨見父親如此高興僵著臉應了下來。

    綠萼頗為同情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姐,通過這麼幾次她總算看出來了,她家小姐除了畫兒能拿出手,念詩簡直就是折磨,更不用說聽人念詩了!(未完待續)

    ps:大家可以猜猜「吾志所向」那句話誰說的,我小學摘抄名人名言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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