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十六回 青年和少年 文 / 桐葉飛飛
阿玨感到渾身都不自在,本來還在笑,被那人目光灼灼的盯著,這會笑都笑不出來,偏偏澹台昭眼睛都粘在小汽車上了,姑姑什麼的早就被扔在腦後。
陳定邦把孩子抱在懷裡逗他說話,眼睛卻時不時的看一眼默默跟在身邊的小姑娘,就覺得以後能天天這般該多好,他們也會有像小昭昭這樣可愛的孩子,自己的小家……
三人一進暉園,見吳湄正在指揮人把室內的鮮花搬出去曬曬太陽,澹台昭就迫不及待的開始拆包裝紙,阿玨皺了皺眉頭,柔聲說:「小昭,你忘記說什麼了?」
吳湄饒有興趣看著姑侄倆互動,阿玨年紀雖小,教育小孩子卻還是有一套的,她再一次嫌棄澹台晴不是女孩子。
五六歲大的小童正是好玩的時候,聽到自家姑姑的話,茫然的抬頭看了看,見阿玨朝著陳定邦的方向頷首,才脆生哦了一下,「謝謝七叔,澹台昭很喜歡你的禮物,」說完又歪著腦袋想了想,補充道:「等我長大了也給你買小汽車!」
剛從樓上下來的澹台光耀聽見了,佯裝生氣的說:「原來爺爺還比不上你的七叔叔,爺爺送你那麼多禮物也沒見你說要給爺爺買小汽車,我好難過!」
大概是澹台光耀平日裡這樣說的時候多了,澹台昭非常有經驗的衝過去抱著他的大腿晃了晃,「我以後長大了給爺爺買好多東西,爺爺想要什麼就買什麼!」說完站直身體,拍了拍胸脯說:「三叔說了,小爺我不缺錢!」
眾人先是愣了愣,之後立馬莞爾。
澹台光耀卻滿臉嫌棄的說:「回來就跟你爹說道說道,跟你三叔學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大凡能讓小兒子不痛快的事情他都挺樂意做的。
陳定邦溫和有禮的跟澹台光耀打了招呼。
澹台光耀卻沒有多話,只是點了點頭,就和小孫子擺弄起那個電動汽車來。
也不是他不願意和陳定邦說話,一個文人一個武將,能有什麼好聊的?自古文人嫌棄武將粗魯,武將又覺得文人心眼多、酸腐,反正就是你看我不順眼,我瞅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澹台光耀雖然沒那麼多偏見,也算是看著陳定邦長大的,但就是喜歡不起來。
實在是當年軍備庫爆炸的時候,那孩子給人的印象太深刻了,小小的少年,眼神陰狠,看著自家父親跟看仇人一樣。澹台放那個混小子雖然也經常闖禍給他捅婁子,但從來沒有憎恨、厭惡這類的情緒出現過。
果然,幾年後他就坑殺了那麼多人,雖然這件事毀譽參半,但他仍然不贊成這種血腥手段。倭人是殺不盡的,治標不治本只能讓人覺得他殘暴罷了。
陳定邦也不在意,看著澹台光耀跟小孩子一樣和自家小孫子席地而坐,兩人玩的不亦樂乎。
阿玨一個女孩子也不想跟個男人呆在一起,見到大嫂過來招呼客人,就主動請纓幫忙侍弄那些花花草草了。
陳定邦本來是想跟阿玨多說說話的,見她走了自然只能跟吳湄說話,但他一個大男人跟個婦道人家能有什麼話題,閒扯了幾句就實在沒話說了。
陳定邦斟酌了一會,才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盒子,因為盒子極小,統共巴掌大也不厚,陳定邦裝在口袋裡也不顯眼,這會他往吳湄跟前推了一下,見吳湄不解,便解釋道:「前段時間不是說要給雨點補個生日禮物嗎?正好給小昭昭拿汽車的時候,想起來我買過一件禮物,一時忘記了,現在才拿來。我也不懂,是老闆說年輕女孩子都很喜歡這個,我就買了!」
吳湄打開剛看一眼,倒吃了一驚。
閃亮亮的鑽石發卡,鑽石切割的極小,只分佈了三點,中間托起一顆飽滿圓潤的珍珠,鑽石倒是看起來不貴,不過工藝很精湛不像是望西城能做出來的。
陳定邦也知道瞞不過吳湄這樣長年在後宅打理家務的婦人,她們眼光毒辣,並非一般人能比,況且他也沒打算瞞著。
「是去近港的時候,看到小放給雨點買筆墨紙硯,我想著那天當她的面嚇著她了,小放一直說我,就順便買的。」說完倒是有點忐忑,這樣的解釋會不會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吳湄看著他若有所思。
陳定邦見狀不妙,趕緊轉移話題道:「其實我今天過來是為了正事,已經給小放打過電話了,讓他中午回來一趟,一會周坦會過去頂替他一會!」說著又沉吟了一下,「大嫂,你再問問大哥和二哥方不方便也回來?是冒充澹台先生的人已經抓到了,我本來想直接送到警備署的,又覺得不妥,這畢竟是澹台家的家事。」
吳湄這會覺得小七簡直千好萬好!家醜不外揚,這事當時傳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暗地裡笑話呢,現在能解決了最好,謝天謝地!也不知道是哪個喪盡天良的做下惡事,反倒栽贓到父親身上了!這會不用人催,就趕緊去打電話了。
陳定邦一個人呆的無聊,就這邊看看那邊瞅瞅,走到院子裡就見阿玨在指揮僕從給那些花花草草的澆水曬太陽。
澹台光耀被兒子關在家裡不准出門,就沒事了和幾個孫子瞎折騰,一會養花一會養鳥,花兒太脆弱了,養不了兩天就蔫搭搭的,吳湄看著不忍心就自己接手過來,但一忙起來就顧不上了,大多數時候就是阿玨侍弄。
她以前跟著阿翁整天倒騰草藥,這些花兒對她來說實在是簡單地不能再簡單了,只要瞭解花兒的脾性、生長環境,用不了幾天個個都容光煥發的。為此澹台致還嘲弄了自己的父親一番,因為這個緣故澹台光耀更是碰都不碰這些花兒了!
而兩隻鸚鵡到現在還只會說「不孝子」,誰教的簡直不言而喻,阿玨對父親這種幼稚的行為頗感無奈。
陳定邦對於能看到雨點妹妹這件事無比欣慰,要不是有外人在恨不得能一直跟在她後面打轉,真是一個美好的早晨,七少心想。
等到快中午的時候,劉管家帶了三個人進來,阿玨一眼就認出了最前面的那個少年,少年似乎也看見她了只瞅了一眼就低下了頭。後面那兩個人都穿軍裝,很明顯是押送的官差,阿玨看了一眼,發現他們和陳定邦衣服樣式相同。
「他們是我手下的兵,把人交給他們,我放心!」陳定邦似乎在對阿玨解釋。
阿玨點點頭,張口想說話,又看了一眼那個少年終於鼓起勇氣說,「我能和他說說話嗎?」見陳定邦皺起了眉頭,連忙道:「你看他都受傷了,我只是跟他說些話,不會離他太近的,再說你也在這裡,總不會再讓我受傷吧?」
阿玨本來只是激將法的,卻不知道哪裡取悅到了這個男人,七少瞬間高興的揮手讓人出去了,瞬間廳堂裡就剩下三個人。
原來雨點這麼信任他!
那個少年戒備的看著眼前穿青色長襖的阿玨,這個小丫頭他記得再清楚不過,雖然當時有藥物的成分在,但他確實傷了她,但記憶最鮮明的還是那種手幾乎被打穿的痛感!
沒想到阿玨接下來的動作卻出乎意料,她像藥房的大夫一樣給他診脈,一愣神間他想要掙扎,就看到那個可怕的男人走了過來,陳定邦只是輕輕按著他的肩膀,少年就覺得有千斤重。
「你的手沒什麼大礙,再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別使勁,半年後就和平時沒兩樣了!」阿玨溫聲對那少年說。陳定邦卻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她,小丫頭似乎還會給人看病?
「我那樣對你,你不恨我嗎?」少年眼神有些複雜,這個和他年齡相仿的小姑娘竟然還替他診脈,不管她是裝模作樣還是真的有本事,這份情他都領了。
阿玨聲音更柔和了些,「我知道你不是想傷害我,不然我現在也不會好好地站在這裡,我父親現在在書房教我侄子唸書,一會冒充他的人就過來了,你們可以當面對質。」
少年也不說話,就定定的看著她,最後卻突然冒出了一句「對不起!」阿玨瞬間笑了,少年看到她笑,一下子漲紅了臉,那只沒有包紮的手開始摳起衣擺上的小縫隙。
阿玨很高興,這樣的話說明這孩子心地不壞,而且他力氣這麼大,說不定以後是個可造之材!想著便給他倒了一杯水,並把碟子裡的棗糕往他面前推了推,又解釋到:「你現在不能喝茶,不然手會留疤的,吃些棗糕吧,我很喜歡吃呢!」
少年似乎被她說的放鬆了心神,也不說話,讓喝水就喝水,讓吃東西就吃東西。
陳定邦卻有些不滿,小丫頭從來沒給他倒過水,也沒讓他吃東西,這小子倒是好運!
陳定邦眼巴巴的看了一眼阿玨,阿玨莫名其妙,這種好像小昭昭要她幫忙寫字的眼神是怎麼回事?隨即就無視掉了,陳定邦覺得自己眼睛都快抽筋了,還沒能讓著阿玨明白他的意思,只能自己給自己生悶氣,沒良心的臭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