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六回 青年七少之煩惱 文 / 桐葉飛飛
七月的夜裡,雖然還有些暑氣,但天已經涼爽下來,月光清冷的灑下來,木然的看著人世間的一切悲歡離合,不帶絲毫感情,彷彿地上那點點火光和隱隱的哭聲並不能叫它動容。
雖然是中元節,月亮也又圓又大,但街上卻沒什麼人,偶爾有,也只是在十字路口燒著紙錢祭拜的,他們嘴裡唸唸有詞,一句句的說著什麼。白日裡的喧鬧此時彷彿都沉寂了,小販行人匆匆歸家,街邊林立櫛比的店舖也早早都關了門。
望京城的中心位置,一座佔地廣闊的都督府像頭沉睡的獅子一般靜靜地坐臥著。因為是中元節所有人幾乎都早早熄燈睡下了。此時東北角那座不容忽視的三層小樓裡,還有微微光線從樹蔭的隙縫裡傾瀉而出。
「查的怎麼樣了?」有懶懶的聲音從窗邊傳來。
周護衛不敢大意,連忙將自己查到的情況遞上去,「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問題,就是一宗良家女子被騙財騙色的案例。()」
對著窗邊的那人終於回過頭了,臉在月光的陰影裡忽明忽暗,那條從鼻樑處險險劃過眼皮底下的疤卻看起來分外詭異,在鬼節這樣一個日子裡,即使是天天面對的周護衛心裡也毛毛的。
坐在陰影裡的人將手裡的煙在煙灰缸裡按滅之後,才抬起頭來看著回話的人。
周護衛被他看了一眼便趕緊補充道:「有疑點的地方是,這件事好像太巧合了。那麼恰好的澹台先生家的司機撞了一個姑娘,之後就去找人家姑娘賠禮道歉,還剛好她對澹台先生的仰慕不已……」
「哦?似乎?好像?你怎麼不和澹台光耀一樣去寫文章呢,說不定比他還有名!」那人的臉終於完全在夜燈下窺見了全貌,嘴裡的話卻是極不客氣的。
「七少恕罪!實在是,實在是因為此次的事情太巧合了,」原本周護衛還說的結結巴巴,後來一想反正這也沒什麼好掩飾的,索性就說開了。
「三爺與七少交好,澹台家其他兩位爺也如此重視這個妹妹,七少何不把這事攬下來,也算在澹台先生的面前露個臉,以澹台先生的名望,以後欠我們一個人情……」煙灰缸直直的砸了過來,周護衛本能的躲了一下,堪堪貼著額角飛了過去。
這樣的變故,周護衛目瞪口呆,更不明白自己說錯了哪裡。
「滾出去!沒我吩咐不准進來!還有,最好把你的心思收了,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這樣的話!尤其是算計澹台家!」
陳定邦煩躁的扯開衣領上的風紀扣,他從來沒有這樣焦慮過,周坦剛剛說的和平時沒有多大區別,可他一想到要算計澹台放,雖然他以前也沒少算計,但那混蛋是小丫頭的哥哥,本來這事也說不上算計,但又感到心裡不舒服,周坦說出來了就覺得刺耳非常。
已經一下午的時間了,他覺得做什麼都心不在焉,眼前心裡都是那小丫頭片子。
看書,書上是那小丫頭;寫字,感覺紙上也是那小丫頭的臉;連喝口水都覺得杯子裡小丫頭衝他笑!
對了,澹台放那混蛋怎麼喊的,好像是「雨點」?可不就是一滴小雨點麼?都滴到人心裡了,乾淨透亮,俏生生的,就算脖子上架著一把刀也不見她多害怕,不過那個叫劉彪的小子真是該死啊!這麼惹人憐愛的小丫頭怎麼捨得動刀子,還把人家脖子劃破了,小丫頭肯定很疼。那小丫頭好像身體不太好,臉白的比他襯衫好不了多少……
七少天馬行空的滿腦子想,殊不知是誰趕到澹台家的前一刻,還腹誹澹台光耀百無一用是書生,連區區一個劫匪都沒法子,真窩囊!
最納悶的要數周坦,他都回到樓下自己臥室了還沒找到自己哪裡錯了,竟然惹七少發那麼大火。他十幾歲就在七少身邊了,雖然是個護衛但七少從來都是拿他當自家人看的,還說等過段時間給他找個家世清白的媳婦……
電光火石間,周護衛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麼但又一下子溜走了,懊惱的捶捶腦袋,還是趕緊睡吧!七少肯定是覺得浪費時間了,本來就對文人嗤之以鼻,再加上三爺不遺餘力的說自己父親的各種事跡,七少更是沒有什麼好印象,話說,三爺和澹台先生真的是父子麼?沒見過這麼抹黑自家親爹的……
還有七少,這一下午都不太對勁,對著杯茶傻笑,墨滴在紙上竟然手忙腳亂的去擦,那個心疼的樣子,周坦想想就打個寒顫,感覺雞皮疙瘩都上來了。
周坦搖搖頭,翻個身一會就能聽到淺淺的鼾聲。然而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樣,樓上的那位都大半夜了還輾轉反側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