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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11.第311章 安德魯斯的秘辛 文 / 南灣茶暖

    葉傾邪知道安德魯斯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就先去洗了個澡。()

    可她沒想到,安德魯斯如果自然醒一時半會兒是醒不過來,但是要是人為讓他醒來呢?

    當安德魯斯醒過來的時候,他的面前就站了四個他認識的男人。

    水祈宸冷著一張臉在他胳膊上注射了什麼,看見他投過來的眼光,冷冷地說道,「給你注射的是溶血劑,你血液酒精濃度過高。」

    說罷,他把針管包裝好,扔進了垃圾桶,而後轉身走進了洗手間。

    安德魯斯掃了剩下的三人一眼,眼神很複雜。

    「你跟傾邪動手了?」鳳濯染眼神流轉間透著妖媚的光芒,他邪邪地靠在櫃子上,紅色的家居服領口大開,露出大片的肌膚,看起來嫵媚動人。

    「對,那又怎樣!」安德魯斯雙手握拳,手上青筋暴起。

    「那又怎樣……」鳳濯染咀嚼著這四個字,語氣意味不明。

    安德魯斯眼前一花,頸間多了一份窒息感。

    「誰允許你跟她動手,你這麼做對得起淺溪麼?!」鳳濯染眼睛裡多了幾分暗沉。

    「那你們對得起淺溪麼!」安德魯斯低吼,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脖子掌握在他人手中,「他為葉傾邪付出那麼多,最後的下場呢?魂飛魄散!而那個女人倒是坐享齊人之福?無恥!」

    「閉嘴!」還沒等鳳濯染動手,沈千軒就給了安德魯斯一拳。

    安德魯斯用手擦乾嘴邊的血跡,嗤笑一聲,「怎麼,你們的齷齪還不讓人說了?」

    「你!」沈千軒又想揮上一拳,鳳濯染和暮景塵攔住了他。

    「你是在為淺溪鳴不平?」暮景塵問道。

    「就是不公平!憑什麼他付出,你們享受?憑什麼那個女人沒有一點悲傷!」安德魯斯大聲吼道。

    「因為她沒有記憶。」水祈宸從洗手間走出來,聲音依舊是冰冷。

    安德魯斯眼上滿是嘲諷,「好一個借口!」

    「看來你的語言障礙已經好了。」水祈宸驢唇不對馬嘴的說了一句。

    安德魯斯心裡閃過驚愕,忘記了說什麼。

    「你不知道吧,我們也是淺溪,換一種說法,我們是淺溪的一部分。」暮景塵又拋出一個令安德魯斯驚愕的消息。

    「我們擁有淺溪百分之八十的記憶。」除了一些淺溪自己想獨自擁有的記憶外,他們擁有淺溪從遠古到現代的記憶。

    「你是知道的,淺溪他有我們無法理解的能力,是他令傾邪重生。他承受的代價就是生生世世無法同傾邪在一起。這一世,他選擇把靈魂植入五個人的身體,並用借屍還魂的辦法換了傾邪的**,只為能逆天改命。」暮景塵聲音很平淡,但其他人卻能聽出那話語裡淡淡地苦澀,「每個人都有三魂六魄,淺溪把自己的五魄打入我們每個人的身體,又從我們每個人拿走一魄塑造成今生的葉傾邪,而後他又把自己的一魂給了她。所以一直葉傾邪的魂魄是不全的,她的性格就不完整,就像一個只會聽從命令的機器人。龍傾邪死後,淺溪留了她二魂一魄注入葉傾邪的身體中,於是葉傾邪的魂魄才完美。」這些詳細的情況也是他從淺溪的記憶裡看見的,葉傾邪並不知道這些。

    安德魯斯聽的一愣一愣的。

    「我們注定是要在一起的,因為魂魄的指引,也因為我們心中的執念。」暮景塵頓了頓,「淺溪在供奉傾邪魂燈的地方告訴了她那些遙遠的事情,因為他知道要魂飛魄散,便篡改了傾邪的記憶。在傾邪的記憶裡,淺溪僅僅是她的救命恩人而已。而且,在她的記憶裡,淺溪並沒有死,而是雲遊四海。」

    「他怎麼……那麼傻……」安德魯斯喃喃自語。「他明明可以令她刻骨銘心啊!即使不能在一起,也能有回憶啊!」

    看著安德魯斯泛紅的雙眼,鳳濯染輕歎,「你不懂,他愛傾邪已經愛到了靈魂,他怎麼捨得傾邪因為他而難過和自責,怎麼捨得她有痛苦的回憶,他捨不得……」

    是啊,就是太愛了,愛到滄海變桑田,愛到事事變遷。即使在時間的長流裡獨守相思和寂寞,也不想令她染上半點苦澀。

    這,就是淺溪的愛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安德魯斯突然仰天大笑,那笑裡卻沒有任何高興的色彩,更多的是仿若靈魂撕裂的痛苦。

    他們看到,他的臉上已經滿是淚痕。

    只有他用笑掩飾著他的淚流滿面,用笑掩飾他的痛苦。

    漸漸地,他的笑停了下來,「淺溪啊淺溪,你就是一個傻瓜啊!」

    突然間,他像一個孩子一樣蒙在被子裡,嚎啕大哭。

    那哭聲令他們心裡陣陣酸澀。

    或許,他們知道了什麼……

    誰都沒想到,曾經有一個少年愛上了一個他不能愛的人。

    那是一個陽光還明媚的年紀,十八歲的安德魯斯因為幫派裡的內訌墜海。

    當他以為他就此在海里長眠的時候,一雙微涼但是有力的手,抱住了他。

    他沒有看清他的救命恩人,就陷入了昏迷。

    他不知道睡了多久,當他醒來的時候,聞到了淡淡地櫻花幽香。他發現他躺在像華夏古代建築的屋子裡,身上的彈孔還有些痛,不過被包紮的很好,身上的衣服是柔和的白色。

    他從床上走下來,推開古色古香的木門,入眼的,卻是他這輩子無法忘卻的記憶。

    那人站在櫻花樹下,垂腰的白髮在空中肆意的飄蕩,粉色的櫻花瓣如同小雨一般落下,同他的白髮一起共舞,淡紫色的華服上勾勒出一朵朵雲紋。他的腳邊是一流小溪,清澈的溪水裡幾條錦鯉安靜的停在那裡,影子映在溪底的青石上,櫻花瓣也落在水上,隨著流水遠去。竹子做的計時器隔一段時間就會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而後從裡面流出清澈的溪水。

    也許是聽到他推門的聲音,那人輕輕地轉過頭,並不驚訝他的甦醒,淡淡地一笑,「你醒了。」那聲音清澈而又平淡。

    但那風華絕代的容顏卻驚艷了時光。

    看起來只是二十多歲的年紀,遠山般的淡眉輕掃,皮膚看起來溫婉如玉,翹起的睫毛下清冷的眸子裡沒有任何多餘的情感,紅唇薄潤,如同遺世公子,謙謙而立。

    他覺得他應該說些什麼,但是他又怕他的聲音破壞了這一幅絕色的水墨丹青。

    他看著那人向他走來,步履緩慢,又不失飄逸。

    「你是……華夏人?」他聽到他剛才說的就是華夏語,所以他用生澀的華夏語問道。

    那人動作一滯,眼裡閃過不明的意味。

    「我叫淺溪。」

    「呃,您好,我叫安德魯斯,謝謝您救了我。」他感覺他的臉溫度很高,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他就是不敢看淺溪的臉。「請問,這裡還是r國境內麼?」

    淺溪點點頭,「這裡離你墜海的地方不遠。」

    他面色一變,他就是在這裡旅遊的時候被幫裡人狙擊墜海的,這裡離那裡那麼近,如果他們看到他被救,那就完了!會殃及淺溪的!

    淺溪彷彿看出了安德魯斯的擔憂,淡淡一笑,「沒關係,你安心養傷吧,這裡沒人能進來。」

    接下來的日子是他有記憶以來最美好的。這裡雖然沒有電視和電腦,但是有一種叫圍棋的東西。

    淺溪教他下圍棋,為他換藥。

    這裡的日子安逸卻不單調。有時他看到像仙人一般的淺溪獨坐小亭,神色中卻滿是愁絲。

    淺溪神色中的憂傷令他心臟一併痛楚,他不知道他是怎麼了。

    時間從來沒有過的這麼快,他的傷好了。

    他雖然很想永遠留在這裡,同淺溪一起享受心中寧靜的安逸,可是他不能。

    他問淺溪,「我以後還可以找你麼?」

    「隨時歡迎。」

    他以為他回去以後很快就可以再回來,可是,他沒有想到,再次見到淺溪的時候,他已經二十一歲了。

    五年,這五年的每個深夜,他都會想起十八歲那年在那個小庭院裡的一幕幕。某種他無法掌握的感情就像毒品一樣令他難受。

    這五年裡,他大刀闊斧,令戰斧成為他一人專治的幫派。

    再次見到淺溪,他發現他依舊是那麼年輕,頭髮依然是一片銀白。五年的歲月並沒有在淺溪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而他,卻變得成熟冷漠,但是在淺溪面前,他依舊是五年前的少年。

    有很多時候,他想把自己心裡的某種情感向淺溪傾訴,但是他不敢,他怕淺溪厭惡他,遠離他。

    他只能以知己的名義延續著他的情感。

    他得知,淺溪有喜歡的女人時,心臟一縮一縮地疼。

    他記住了那個名字:龍傾邪。

    他得知,淺溪有人類未知的能力時,心中竊喜,因為他們之間有了共同的小秘密。

    那一天,他看著淺溪逆天改命,淺溪的頭髮瞬間長長。他才知道,當淺溪頭髮垂地的時候,就是……

    他嫉妒又仇恨那個龍傾邪,但是又不得不接受淺溪的拜託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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