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596.第596章 封 文 / 一盞紅燈籠
烏圓的突然暴走顯然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蕭谷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什麼都不肯說,你是不是要大家去送命?」
蕭谷誠恰好調整完最後一間銀白調控室內的石子,此刻也能空出心神來。
「我早就說過,讓你不要跟著來,是你死活要跟著。如果遇上什麼,你也得去認。」蕭谷誠回身,淡淡道。
葉柳扯了扯蕭谷誠的手臂,這時候說這些不是更激怒烏圓嗎?
蕭谷誠淡然無比,烏圓當初要跟著的時候,他就制止過,只是烏圓不聽,硬是要來見識生命樹。
不過,不管烏圓跟不跟著,都是一個字,死!
「烏爺爺……」蕭銘的瞌睡就好像突然醒了般,他睜著一雙紫葡萄般的大眼睛,有些不適應得看著震怒無比的烏圓。
烏圓雖看起來是張娃娃臉,並且長得非常**,但因為他的實際年紀非常大了,所以一直讓蕭銘叫他為爺爺。
被蕭銘這麼一叫,烏圓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冷靜,可怎麼能夠冷靜得下來,這關係到他的生命。
「我也算知道了,你別的不會多說。我就問一句,你會不會害我?」烏圓壓抑住澎湃的心潮,冷靜問道。
這個蕭谷誠和他最初認識的蕭谷誠相差太大!
他不得不警惕!
「我沒興趣去害你。」蕭谷誠淡聲道。
他的目的只不過是盡快把葉柳和蕭銘送出去。
這五彩靈石只足夠維持靈之大陸再六百年,他必須要提前預支後六百年的靈氣,才能把葉柳和烏圓送出去。
至於烏圓?
他不會害他,但也不會管他。
「但願如此。」烏圓揮揮衣袖,娃娃臉上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烏圓現在也是沒辦法了,在這五人之中,他只比蕭銘強點,和葉柳、康家健勢均力敵,比蕭谷誠差了一大截。
如果起衝突的話,他必敗無疑。
有了烏圓這麼一鬧,接下來的路程就顯得凝重無比。
蕭銘突然有了一個明顯的觀念轉化,那就是他們現在不是在玩,而是隨時有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他的腦袋瓜子瞬間清醒,不再問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了,也不打瞌睡了。
蕭銘很乖巧地牽住媽媽的手,離烏圓遠遠的。
雖說害人之心不可有,可經過之前一事,蕭銘還是對烏圓有了防備之心。
蕭銘也怕,烏爺爺會突然襲擊他。
雖說他們之前的關係一直很好,但誰知道接下來會怎麼辦呢?
畢竟在生死利益面前,如果不是至親血脈,雖又會真的為你赴湯蹈火?
……
後來又走了幾個時辰,當走到某一扇銀紅色房門前,蕭谷誠頓住了。
「葉柳,進入這間房子就能壓制喪屍王血脈,」他轉身,問道,「如果我說,壓抑喪屍王血脈之後,能量進階沒那麼快,飛行速度也不會有那麼快,你會嫌棄我嗎?」
葉柳無言以對,這種廢話……
她要是嫌棄他的話,她早就找其他男人去了,哪還會陪他過無性生活那麼久。
不過葉柳還是把自己的觀點亮出來了,「能量可以慢慢進階,你的速度已經夠快了,不需要媲美火箭,我不希望你想抱我的時候卻把我推開。」
其實她知道這個男人心裡有點不自信,於是給他打氣。
他推開她的時候,不僅他難過,其實她也會難過。
聽見葉柳的話,蕭谷誠倏地笑了,「原來你一直是抱著這種心思。」
葉柳突然意識到自己話裡的歧義,其實她不是那個意思啊,她說的抱是單純的擁抱。
搞什麼,好像她很飢渴一樣,飢渴的一直是他!
「什麼這種心思,我的意思很正常,開心的時候可以抱在一起,難過的時候也可以抱在一起。」
「我懂,我懂,以前是我對不起你……」
「蕭谷誠!」怕他說出什麼不堪入耳的話,葉柳氣惱地瞪了他一眼。
這男人太無恥了,周圍還有烏圓、康家健和兒子在呢。
不過和葉柳這麼一鬧,蕭谷誠臉上多了幾分笑,散去郁氣後,整個人陽光了不少。
最終,蕭谷誠讓康家健、烏圓和蕭銘在銀紅色房子外等他,他只帶著葉柳一個人進去。
康家健點頭,蕭銘點頭,烏圓又能夠說什麼呢?
葉柳一跟著蕭谷誠進入銀紅色房子,後面的銀紅色小門就立即關上。
葉柳見這個小空間內只有自己和蕭谷誠了,立即問道:「現在烏圓不在這裡。說吧,蕭谷誠,你到底是打算怎麼樣?」
一邊問,她還一邊打量四周。
之前她所見的都是銀白色房子,或許這間銀紅色房子還真如蕭谷誠所說,有其獨特之處。
銀紅色房子裡很空,只有最靠右側有一張銀紅色的大床,正中央有一處大坑,坑裡空蕩蕩的,地面上還挖有很多溝溝道道……
葉柳看得雲裡霧裡,那床還好想點,是讓人拿來睡覺的。
但那坑和那溝呢?
是拿來幹什麼的?
「你怎麼就知道我把你叫到這間房子裡是想說事情?」蕭谷誠笑著捏葉柳的臉頰,末了還點評一句,「太瘦了,還得胖點。」
葉柳現如今越來越有種感覺,那個愛玩愛鬧的蕭谷誠要回來了,因為他的舉止動作都是這麼表明的。
「沒讓你說我身上長了多少斤肉,而是讓你告訴我,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什麼都不需要做。」整個銀紅色房間內只有一張銀紅色的床榻,蕭谷誠坐上去,看著葉柳道,「閉上眼睛。」
葉柳大睜著眼睛,他又沒說清楚,她怎麼可能無緣無故閉眼呢。
「算了,是你自己要看,被嚇到,不關我的事。」此生此世,蕭谷誠只拿一個葉柳沒辦法。
她受委屈,他心裡暗暗著急。
她高興,他也跟著高興。
她的一顰一笑,一舉手一投足,都能影響他的心情。
接下來,葉柳總算是見識到蕭谷誠所說的「被嚇到」是什麼意思了。
她看著他躺在銀紅色大床上,她看著他一遍又一遍地放血……
他的血液被銀紅色大床吸收,再淌進那些四處縱橫的溝溝道道,最終順著那些溝溝道道,流進大坑裡。
可是他的血液再生能力極其的強,就算是上一秒放完了,下一秒也能夠再生出來……
所以血一直在放,一直在流
葉柳看著眼前這極其血腥的一幕,房間地面上的溝道裡最終都是血。
葉柳認出來了,這些流淌著鮮血的溝道,不正好就組成一個字嗎?
古文字,「封」。
而那個大坑,正好在「封」字最中間的那一點處。
蕭谷誠的血放了五個小時,還在放。
葉柳被血腥味包圍著,她很痛苦,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
「痛不痛?」葉柳走到蕭谷誠旁邊,不敢碰他流血的雙手手腕。
「痛啊,不過我皮厚。」蕭谷誠凝視著葉柳,笑說。
葉柳又哭又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攤上這麼個男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算運氣好還是運氣不好。
「痛我們就不要試了。」
「狗屁,那我之前放的那些血不都白放了?」蕭谷誠跟著葉柳打趣。
兩個人都不自覺笑了。
他們都知道,他們走到如今這一步,誰也不能夠去退了。
又是一個小時過去。
「葉柳。」他叫著她的名字,伸出左手小拇指,輕輕勾住了她的右手小拇指。
「我碰到你,會不會弄痛了?」葉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手縮回去,她也想緊勾著他,但她也知道放血的人是全身都在劇烈痛著,受不得一點碰觸。
「痛又有什麼關係,我想要握著你。」蕭谷誠輕聲道,聲音低若蚊吟。
他的皮膚原本就白,可一直是那種很有力量的白,這是葉柳第一次見蕭谷誠白得如此虛弱,連薄唇都毫無血色。
連他的眼睛卻是亮的,熠熠生輝。
他一直看著她,用那種很亮很亮的眼神。
她心揪,想要吶喊,想要痛哭,最終,她只是低頭,輕輕親吻過了他雪白的指尖。
他的手很醜很畸形,可卻好有力量,這是她最喜歡的一雙手。
「前世我也放過一次,但好像這次要好點。」蕭谷誠輕聲道。
熱氣,湧上眼眶。
而後,再也抑制不住,奪眶而出。
「我回去找你,你不在了,我突然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在哪裡。」蕭谷誠的神情有些恍惚,可能他真的要走了。
葉柳把臉埋在蕭谷誠的手心,在這一刻,她只想好好地陪著他。
她總算明白他為什麼只要她一個人進來了。
或許他真的沒什麼話想要對她說,只是不想要其他人看到他如此狼狽的模樣。
「葉柳,只要放夠十二個小時,然後把用雷火壓住,就能暫時壓制住了,然後,我就能像你所說的,想抱你就抱。」
「嗯,我知道,你別說話了。」葉柳含著淚水制止蕭谷誠,他現在每說一個字,都要耗費很大的力氣。
在鮮血流失的過程中,他回憶起了很多過往。
「對了,你還看見前世谷樓裡艾夏天的那具屍體了嗎?」
葉柳點頭,拚命地讓他不要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