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580.第580章 十六階隕落 文 / 一盞紅燈籠
蕭谷誠和幸南越戰到最後,戰況就越猛,高階威壓強勢地向外擴張。
其他人盡數退散,其中包括葉柳!
她現在要死咬住舌尖,才能讓自己不虛弱地倒下。
好在葉柳向來能忍,她的忍痛級別已經到了一種平常人所未能及的地步。
於是在外人看來,葉柳面色沉穩,除了身上有些血口,狀況還算得的好。
「葉柳,你快點開口讓他們停下,蕭谷誠一定會聽你的。我答應你,我一定會把水晶琉璃塔拿給你,我幸舞答應別人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幸舞快速請求葉柳。
「幸舞,你還是三歲小孩子嗎?」葉柳平靜地道。
現在她和幸舞都受了不輕的傷,傷況還差不多,所以她也不怕幸舞會傻到攻擊她。
「你這是什麼意思?」幸舞怒瞪著葉柳。
「我是笑你太天真,你又不是第一次出來混。搞清楚,蕭谷誠今天來的目的是為了殺掉幸南,奪得水晶琉璃塔裡的碎玉,可你一會兒幫這個,一會兒幫那個,兩個都想要,世上哪會有這樣的好事。」
這番話也許不止是說給幸舞聽的,還有就是說給她自己聽的。葉柳默默地想。
幸舞面臨的選擇,多麼像她將要遇見事情的縮影啊!
「世間事難兩全,想要魚和熊掌都兼得的人最終什麼都得不到。」葉柳輕聲念道。
聽見葉柳的話,幸舞的臉色來回幾次變幻。
是,她想要魚和熊掌兼得,為什麼不可以呢?
情人和父親,這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她想要同時保住他們兩人,她的想法附和絕大多數女人的想法。
半空中,蕭谷誠和幸南的戰鬥已經成了膠著狀態。
原本蕭谷誠只有十五階,在十六階的幸南手上絕過不了這麼多招。但如今幸南連續兩次被葉柳所重傷,身心皆疲憊,難免落得了下風。
幸南感覺得到體內的能量正在迅速流失,戰鬥還沒有結束,幸南就知道自己敗局已成。
但他想不通這其中到底是哪個關節出錯了,明明數月之前,蕭谷誠和葉柳還沒有如此強,為什麼短短地數月之內,他們就好像打了強力針一樣,強到不同凡響。
尤其是那個葉柳,竟然能在數月之內,從八階跳到十三階,簡直就是神一樣的速度。
幸南在腦海過了幾遍靈之大陸的高階者,從沒有人能比葉柳的速度更快。
從沒有!
而就在幸南心底認輸的這一秒,蕭谷誠已經更加快攻速,下一秒就把幸南拿下。
五雷轟頂直衝天際而降!
漆黑如墨的天空不知何時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傾盆大雨直洩而下,伴隨著滅頂的轟鳴之聲,那帶著紅紫色的火雷是由蕭谷誠而引動的,所以直劈幸南而去。
一道小雷,幸南的身子顫了顫!
兩道中雷,幸南倒地不起!
緊接著三道大雷,幸南被轟成了破碎的黑灰,連神識都盡數散去!
「啊!!不!!!」幸舞衝上前去,想要接住父親,哪知黑灰直接被傾盆大雨打濕,融進了土裡。
「不!!!!」
「蕭谷誠,我恨你,我恨你,我不該救你,我不該對你心存多餘的心思。是你害死了我父親,你不是人,你這個畜生,你還記得你當初請求我幫你逃出去時候的嘴臉嗎?你這個畜生,畜生……」幸舞先是淒厲大叫,而後就是痛不欲生地慘哭。
等到聲音都嘶啞了,幸舞就跪倒在雨中,臉全都埋在膝蓋裡,嗚嗚地哽咽,悲痛從骨縫裡滲出來。
……
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天際的異樣,幸城內,幸城外。
很多很多,他們不得不注意到。
因為幸城唯一的十六階被滅了,那麼強大的幸南被滅了,活了幾千歲幾百歲的幸南被滅了,這就是一著不慎,盡歸黃土。
很多人看著天絨般的黑幕,突然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何方?
他們或有意進入,或無意闖入,但都在這裡生活了這麼久,何時可以再出去,出去之後又需做什麼,他們生存的價值又在何方?
……
蕭谷誠忍受著幸舞的辱罵,雨水把他的鬢角打濕了,黑髮的頭髮都緊貼著肌膚。
一滴雨滴順著高挺的鼻樑而下,滴落進塵土。
連時間都好像靜了下來!
這是事實,他本來就是一個畜生。
幸舞對他多次有恩,他本想取得水晶琉璃塔裡的碎玉後,就與幸南塵歸塵土歸土。但看見幸南三番兩次想要置葉柳於死地,他無比明白自己只能在幸南和葉柳之間保一個。
保誰?
這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殺死幸南,是會讓幸舞痛苦無比,但卻可以確保葉柳的安全!
蕭谷誠做出了選擇,也就使得他和幸舞之間不管什麼情都斷了,只剩下仇恨!
蕭谷誠的殺氣猶存,並且在剛剛與幸南的生死搏鬥間,他已經成功突破十五階,進入了十六階,所以在場無一人敢去攔他。
很順利的,蕭谷誠找到了水晶琉璃塔,很順利的,他挖出了裡面的碎玉。
而後,蕭谷誠沒再同那十三人打招呼,沒再看雨裡的幸舞一眼,牽著葉柳的手就走了。
葉柳身上有傷,蕭谷誠心裡有傷,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出了那片由蕭谷誠佈施出來的遮天**,走出了幸城,還走過了一座山坡……
葉柳終於力有不支,倒在了地上,她再能忍,此刻的身體狀況已經到底了極限。
蕭谷誠也順勢放開了葉柳的雙手,他振臂向上,朝天怒吼。
「啊!!!」
心中的苦悶根本難以擺脫。
葉柳倒在地上,看著蕭谷誠,等到他吼完了,才靜靜開口,「你是在為什麼而難過,蕭谷誠,是幸舞的指責,還是幸南的死?」
她的眸子很沉靜,像深不見底的湖水,讓人泌在其中。
蕭谷誠沒有回答,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走吧。」吼完後,蕭谷誠好像恢復了正常,他一把攔腰抱住地上的葉柳,帶著她往遠方不知名的地方而去。
「我們是回去找銘兒嗎?」葉柳道。
「嗯,我們回去找他。」
他會盡快把他們母子倆送出去的。
……
「爸爸,媽媽,你們終於回來了。」蕭銘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小臉上的肌膚好似泛起了白玉般的光澤。
他先是撲進媽媽的懷裡,貪婪地吸聞媽媽的氣息,而後覺得不夠,又撲進爸爸的懷裡,像只小狗一樣聞著。
最後蕭谷誠乾脆抱住蕭銘連同葉柳,讓他們母子倆都處身於他的懷抱裡。
蕭谷誠直視正前方,就看見康家健站在那裡。但康家健的目光只落在了葉柳身上的那些傷口上,嘴唇微抿,面部緊繃得厲害。
最後還是康家健提醒一聲,葉柳才記起自己應該換藥了。
她邊換藥,邊帶著淺淺的笑意聽著兒子述說這陣子發生的事情。
「媽媽,你和爸爸這麼久不回來,我還以為你打算把我丟給康叔叔,和爸爸去過兩人世界,然後讓我以後跟著康叔叔過了。」蕭銘笑啊笑,根本止不下來,誰叫他媽媽回來了呢?
有媽的孩子像個寶。
「如果讓你和康叔叔過,你願不願意?」葉柳在綁帶上打好結,逗兒子。
「不行不行,我最喜歡的就是媽媽。」蕭銘輕撫著葉柳的手臂傷口周邊,很輕很輕,然後在上面吹氣,「媽媽,你怎麼又受傷了,爸爸就好好的,是不是爸爸沒有保護好你?」
想著,蕭銘覺得爸爸有些過分。
「他也受傷了,只是你看不見而已。兒子,有些傷口沒有傷在身上,可卻傷得更深。」葉柳抱起兒子,和兒子說著屬於母子間的私密話。
蕭谷誠向來是人敬他一分,他還別人一丈。
幸舞多次幫他,而他這次把幸舞傷得這麼深,還背上了殺父敵人這個稱號,心裡怎麼可能一點感情也沒有。
「是嗎,那我等會兒可得去慰勞爸爸。」蕭銘附在葉柳的耳邊悄悄地道,「媽媽,我發現什麼一件事情。」
葉柳瞪大眼睛裝好奇,跟著兒子一樣玩。
「爸爸剛剛主動抱我們了耶,我好像沒有前段時間那麼排斥身體接觸了。」蕭銘發現新大陸般。
葉柳幫兒子把凌亂的衣領整理好,聲音不知怎麼的,沉了下去,「銘兒,趁著這麼點時間,你多抱抱你爸爸。他一直很渴望和你接近。」
「什麼叫趁著這麼點時間?爸爸一直在那裡啊。」蕭銘顰眉表示不解。
「很複雜的事情,解釋不了,反正你要去做就是了。」葉柳曲起食指,輕彈了一下蕭銘的額頭。
「媽媽不在的時候有沒有荒廢練習,媽媽可是要檢查的。」葉柳追問道。
蕭銘整張小臉都皺了起來,「媽媽,你怎麼又來了。今天你回來這麼開心的日子,能不提那些糟心事嗎?」
葉柳揚起手,作勢要打。
「好了好了,有康叔叔在,你擔心什麼,他什麼都教我了。」蕭銘不得不妥協。
葉柳一愣,從回來後,她還沒和康家健說過話呢。
想著,葉柳就往康家健的房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