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513.第513章 眩暈 文 / 一盞紅燈籠
日頭太大,導致目眩頭昏,好在葉柳的克制力還不錯,她強撐一口氣掙扎爬起來,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但最後還是曲折地重站起來了。
半睜的眸子環視一圈,靈菊正打算給康家健處理傷口。而康家健無聲地推開了靈菊,他把藥接過去,放在了自己的身側,然後就靠樹而倚,低垂著頭,不再說話。
還有……蕭谷誠在身後茂林裡劈樹,地面不時傳來轟響,都是擎天巨樹倒塌之聲。
葉柳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手抵著脹痛的太陽穴處,遮住日頭,她幾乎是憑本能暈暈沉沉地向蕭谷誠的方向走去。
當葉柳的素手搭在蕭谷誠的手腕處時,他的身子好似一頓,而後狠心甩開了她的手。
她的身子連連向後退了好幾步,差點跌倒,但她又重新來到了蕭谷誠的身邊,這回,她沒有用手去碰他。
葉柳先是潤了潤唇,這才能勉強開口,低若蚊吟,「你先留點力氣。」
說不定張章馬上就會捲土重來。
蕭谷誠冷笑,「葉柳,到了這時候,你還能這麼冷靜,是因為你從沒把這種事放在心上過吧。」
我沒有。
葉柳剛啟唇想辯解,就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了,她努力試圖發聲,腦子卻傳來一陣劇痛,電鋸切割般的巨嗡響起……然後她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蕭谷誠的眼睛雖然沒有看葉柳,但其實注意力從沒有從葉柳身上離開過,這時見她暈倒,連忙把她接住,顧不得再和她置氣,拍著她的臉蛋急喊葉柳。
血色一點一點的從她的臉頰褪去,當蕭谷誠的手心傳來黏糊糊的觸覺時,不好的直覺升起,他的身子突然顫抖起來,視線移向了自己的雙手。
紅,觸目驚心的紅!
這些血都是從葉柳的後背滲出來的,原本芳香美味的鮮血,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反而讓他產生了想要嘔吐的感覺。
「該死的,她受傷了。」蕭谷誠雙目赤紅的把葉柳抱回屋內,把她安置好,檢查她的身體,蕭銘也跟著在旁,淚花在眼裡打轉。
「藥呢,不是這個,也不是這個,蕭銘,快把你儲物戒指裡的藥都拿出來,就是你媽給你的那些。」在這靈之大陸,普通的儲物戒指隨處可見,所以蕭谷誠和蕭銘都配有一個,但因為裡面所能容納的物品有限,所以只放了一些常用藥。
「你們先出去。」康家健黯啞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室內,他雖看起來狼狽不堪,但步履仍是十分的穩健。
蕭谷誠下意識地皺眉,怒吼,「你還來這裡幹什麼?」
「她的傷在後背,我要給她脫衣療傷。」康家健平靜道。
脫衣?
蕭谷誠張口就要拒絕,可見到葉柳甲白甲白的臉色,他又轉瞬間改變了主意,「……其他人都出去,我在旁邊守著。」
蕭銘在出門時,回頭擔心地望了一下床榻上的媽媽,最後還是離開。
門一關上,康家健就小心地扶起葉柳,讓她盤腿坐在床上,他掃了一眼在旁虎視眈眈的蕭谷誠,最終還是閉著眼睛褪下了葉柳的外裳和最裡面那層薄薄的內衫……
大掌碰觸到堪比白豆腐的細嫩肌膚,雪膩香滑……
康家健雙眉微蹙,收起滿心的綺麗幻想,專心致志給葉柳療傷。
……
三個小時後,康家健下床,把一瓶白瓷拋給蕭谷誠,沒有什麼感情的交代,「給她敷上。」
而後,康家健護住自己的胸口,背脊筆直地走出了房間。
蕭谷誠緊握藥瓶,眸含深意地看著康家健的背影。
「聖王大人,你胸口的傷……」屋外,靈菊連忙跟上康家健,把手中的藥瓶再次遞給他。
「不用了。」康家健微舉手,淡淡拒絕了靈菊的懇求。
這個傷,他打算留著,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再過線。要不然就是像今日這樣,再次讓蕭谷誠給葉柳難堪。
……
等到葉柳再次醒來,已經是三天後,她就見屋內的裝飾和之前的小屋完全不同了。
「慢點,肚子餓了嗎,先吃點粥,來,慢點。」蕭谷誠小心地扶起葉柳,讓她躺在自己寬厚的胸膛上,還調了一下位置,讓她躺得更舒服些。
之前,因為葉柳在和五柳空間的優越性,所以蕭谷誠等人總是能隨時享受到溫熱可口的食物,觸手可及的藥品……
可自從葉柳昏迷後,他們才感覺到生活上極大的不便利,就好像失去了無所不能的後勤和醫師。
「燙不燙?這個溫度還行嗎?」蕭谷誠先用自己的唇試了一下溫度,才把勺子餵進葉柳的嘴。
葉柳現在還是虛弱得很,只能微點頭,表示回應。
在喂粥時,蕭谷誠一直盯著葉柳看,然後他突然開口了。
「葉柳。」
「嗯。」她低應一聲。
「我無意搶功,是康家健救了你,我什麼都沒做。」
「想到了,你又不會醫。」葉柳平靜地應著,她的手向後,摸到了他的側臉,細細摩擦,對著他認真說道,「蕭谷誠,你以後說話能不要那麼難聽嗎?」
蕭谷誠沉默,那時候滿心都是嫉妒,都是葉柳和康家健在一起的模樣,哪還有什麼理智可言。
「我從沒想到要腳踏兩隻船,真的,我從沒想過。他親我的時候,我全身都沒有力氣,連反應都慢了半拍,然後你就馬上動手打了他。我是對他有愧,但從沒想過用自己的身體去還,其他的什麼方式都可以。」
「你說的話很難聽你知不知道,我聽著……」葉柳的聲音一哽咽,手就不知覺按住了自己的胸口,「這裡很痛,真的很痛。」
蕭谷誠愧疚地喃喃道:「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說讓你難受的話,對不起……」
她那時候還帶著傷,可他卻口出不遜。
「希望你真的能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葉柳下滑身子,把薄被罩住自己的臉,悶悶道,「我有些睏,再睡會,如果有事你再叫我。」
身體累,心也累。
他就是那個最能傷到她的人,可他說的話也是最狠的……他就是有辦法,讓她的心千瘡百孔。
她沒有想要怪蕭谷誠的意思,畢竟康家健吻了她,從某種意義上確實是她對不起他。
她只是想要一些時間自己靜靜,想想,其實她一直在三個人之中尋求某種平衡,費盡了自己所有的努力。
但那日康家健的那個吻告訴她,她所做的不過是粉飾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