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387.第387章 不能告訴她的理由(六) 文 / 一盞紅燈籠
「女孩始終不知道如何在師父和父母之間正確的取捨?因為師父對她有養育之恩,父母對她有生養之恩,所以在師父死去之後,她雖有些難過,但也鬆了一口氣。」
「女孩打算去師父的墓前祭拜。
十六年的師徒之情,並不是那麼容易泯滅。
女孩在離開之前,答應男人會在七日之內趕回。
因為男人可以容忍的最長不進食時間是七天。
在離開的前一夜,女孩囑咐男人,屋前的野棗樹快要熟了,讓男人把落地的野棗都拾好,她回來後好做酸棗泥。
她還告訴男人,等她回來後,她想告訴他一件事。
男人都點頭答應了。
但是七日後,女孩並沒有回來。
又過了七日,還是沒有,筐裡的野棗已經爛掉了。
期間,男人一直沒有進食,他很餓,每日的腹部絞痛讓他生不如死,可他不想去喝別人的血。
嘗過了最好的滋味,好像不想再去將就。
五個七日後,屋前來了一群能力不凡的修真者。激戰之後,男人殺光了他們,並且吸乾了他們的血。
身體的痛苦好像遠離了他。
女孩好像背叛了他。
好像是的。」
「女孩在師父的墓前遇見了自己師兄。她對師父的複雜感情並沒有延續到師兄身上,因為師兄在她偷聽的那晚由始至終都強烈反對師父的計劃。
女孩和師兄站在師父的墓前交談了很久,他們有十六年的兄妹之情。開了一個話頭之後,好像就有說不盡的話。
師兄注意到了女孩身體上的異狀,原本兩條白玉般的手臂,卻佈滿了細細淺淺的疤,有新有舊。最新的以前是在一天以前劃的……
師兄眸色加深,他好像什麼都明白了,明白了女孩為什麼要退婚,為什麼要突然消失……還有傷痕的由來……
人是會變的。師兄原本對師父的計劃十分抗拒,可是後來,師兄親手執行了師父的計劃,並且更加盡善盡美。
因為師兄有著更縝密的心思,更驚人的天賦。
師兄擒住了女孩,他罵她下賤,破爛貨,他用盡心思養好她,她卻自甘墮落……
所有藏在內心最深處的心思,因為求而不得,都化做了最毒辣的語言。
師兄通過蛛絲馬跡,找到了男人的住所,還鼓動著修真者們去誅殺男人。
女孩在知道師兄想要利用她殺死男人後,當夜就含毒自殺了。
也是在同一個夜晚,男人走出了人跡稀少的山野,走入了城市。
整整一城的人民,都淪為了他的口糧。」
「後來喪屍王走走停停,很多人想要殺了他,但都被他吸乾了血液。
他最後在一處海邊懸崖旁停留下來,那裡有最圓的月亮,最美的海浪,最陡峭窄長的懸崖,直達海洋中央……他好像聽她提過。」
「故事還沒有完,讓我們來說說軒轅康族。老族長仙去,女孩的前未婚夫為新任的康族族長,他仁慈寬厚,任期功勳顯著,被人景稱為『聖王』。
有朝一日,他知道了女孩的逝去。但他還記得年少時見她的那一幕,叢間一笑,燦過了春風。
他也記得女孩那時的羞澀神態,她小聲卻堅定地說:『我喜歡的那個人也沒什麼好,但就是喜歡了。』
………
康族族長尋到了喪屍王,卻不是為殺他。康族族長把女孩逝世的消息告知喪屍王之後,就離開了。
喪屍王從師兄手上搶到了女孩冰封的屍身。他抱著她,走到了那一處海邊懸崖的盡頭。
圓月為鑒,他咬斷她的脖子,吸乾了她體內的最後一滴血,最後抱著她跳入了海洋中央。
從前,女孩的血都是熱的;可是這一回,她的血是冰的,甚至散發著白色寒氣。
喪屍王明明沒有感情,可他在瘋狂吞噬她的冰血時,卻有了流淚的衝動。」
「等到喪屍王再從大海深處走出來,他就去了康族。
他告訴康族族長,他想要封印住喪屍王血脈,他想要投胎轉世……他想要感情。
康族族長猶豫片刻後,表示他會和族內長老商議。
後來還真讓康族族長想出一個辦法:用九重天元火鎮壓喪屍王血脈,十八位能力高超的修真者再在之上加上封印,或可暫且壓抑住。
三十六位康族長老抽調了一半出來,在施法之後,他們的畢生功力盡毀,瞬間白髮,原地仙逝。
但那十八位長老在逝世之前,還向喪屍王道謝:謝他垂憐蒼生,甘願封印。
這就是喪屍王永遠無法理解的人類感情,明明犧牲的是對方,可對方還道謝。
而康族族長為封印喪屍王,犧牲了十八位功德無量的長老,他只要一個要求:如果喪屍王投胎轉世,許那個女孩最炙的情,最真的心。」
五彩石竹在平靜講完這個故事後,它側過頭,就見蕭谷誠早已經淚流滿面。
血水混雜著淚水,延經臉龐,淌流在他****的精健胸膛之上……這好像是這個男人最狼狽的一幕,也好像是它第一次見到他哭。
在知道自己是喪屍王之後,他呆愣片刻,發狂一陣,也就沉默地接受了……其實五彩石竹有時候感覺,這個男人真的很強大,因為很少有人敢和自己的本能對抗。
「十分鐘過去,吾的故事也已經講完。蕭谷誠,故事裡誰是誰,你都明白了,是嗎?」五彩石竹偏過頭,不敢直視蕭谷誠的慘狀。
「……這就是我和葉柳的前世?」蕭谷誠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成了八十歲的老頭,干瀝瀝得難聽,如同銳利的東西刮在玻璃上。
「對,這就是石碑上所記載的,你和葉柳的前世。」五彩石竹點頭肯定道,「吾不過是原原本本的複述出來。」
「……這麼說來,康家健真是偉大。可他一比,我就是腹黑小人了。」蕭谷誠啞聲笑了片刻,而後又道。
「……也不能這麼說,性子本來就不同,你們倆更是南轅北轍,」五彩石竹道,「並不是誰都擔得起『聖』這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