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361.第361章 沉睡了八天八夜 文 / 一盞紅燈籠
晚些時候,蕭谷誠和葉柳安排好屋外防衛,就雙雙進入到了五柳空間之中。
蕭銘一見到爸爸媽媽,大眼睛就一亮,唰地一下撲進了媽媽的懷裡。
葉柳牢牢抱著自己調皮的兒子,想到當年巨蛋也是這樣,一見她進空間就要蹦到她懷裡來,不禁一笑。
蕭銘甜甜地叫了一聲媽媽之後,就偷偷搭眼看了一眼蕭谷誠,小聲地叫了一聲爸爸。
蕭銘感覺得到,爸爸的週身圍繞著一層淺淺的郁氣,雖然他臉上在笑。
「想不想爸爸?」蕭谷誠長臂一伸,讓兒子穩坐在自己的手臂上,另一隻手狠狠捏住了兒子的胖臉頰。
蕭銘正在三歲快要四歲的時候,也是最好任人玩的年紀,粉嫩嫩的一團,肌膚不僅軟還極有彈性,粉乖粉乖的,蕭谷誠不管怎麼捏他,他都不哭不鬧,最多也就是皺著個包子臉。
「不想不想,」蕭銘在爸爸懷裡蹬著小短腿,委屈地向媽咪求助,「媽咪快救我,爸爸又要施展家庭暴力了。」
「就讓你爸治治你,挺好的。」葉柳失笑地揉了揉兒子的黑髮。
「臭小子,當初要死要活要跟著我來,我也容了你,現在又不想我了。」蕭谷誠佯裝生氣說道。
這模樣,一下子就「嚇」到蕭銘了。
「那,那……」蕭銘怕自己的話傷到了爸爸,於是又扁著粉色小嘴說道,「那我想爸爸一點好了,只能想一點哦。」
蕭谷誠見兒子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不禁又笑著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有時候真的不是他想打兒子,而是兒子欠打!
過了一會,蕭谷誠的眼神轉移,就看到了角落裡安安靜靜的五彩石竹。
「柳兒,我想要向你討一樣東西。」蕭谷誠和兒子嬉笑的動作頓下來,認真地凝視葉柳。
「什麼啊?」葉柳給兒子整理衣領,沒把蕭谷誠的話太放在心上,她的東西不都是他的嗎,何來討不討。
此時,五彩石竹睜眼看向了蕭谷誠,蕭銘也跟著睜眼看向了爸爸。
蕭谷誠原本是想向葉柳討要五彩石竹的,可是他一想到銘兒還需要五彩石竹的保護,於是又放下了這個念頭。
他怎麼能為了一己私慾,而抽離兒子強大的保護者。
「一個吻。」蕭谷誠抱著銘兒,壞笑著傾身低頭吻住了葉柳。
「別這樣,兒子還在呢。」葉柳推拿著蕭谷誠的肩,她就知道,答案極有可能是這樣的沒正經。
「哈哈哈。」
蕭谷誠見一大一小都不高興了,反而開心地大笑,又去親了兒子的小臉蛋好幾口。
銘兒被夾在爸爸媽媽的中間喘不過氣來,於是用手捶打著壞爸爸。
「兒子,這是親親,以後只能親你最愛的人,知道嗎?」蕭谷誠沉吟一聲,又告誡著,「唔,還可以親家人,長大以後不要隨便濫情。」
葉柳狠狠地捏了一下蕭谷誠的鐵臂,薄著紅臉皮低罵道:「你給我夠了,兒子才三歲,你就教他這麼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她可不想銘兒以後變成他這樣,色胚一個。
「兒子連家暴都知道,親親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不要避諱,提前教也好。()」蕭谷誠不在乎地笑道,他有很長時間沒見兒子了,見到他就想多教教。
「對了,你今天說要殺盡天下喪屍,這麼說我們在秦州待著的日子又要延長了。」葉柳斜瞪了一眼蕭谷誠,然後和他談正經事。
「嗯,易叔來信告知過,谷柳城一切都好,讓我們不要掛念。」
隨後,蕭谷誠和葉柳又在兒子面前小聲討論了一會,怎麼設置多重陷阱,怎麼對喪屍來個一網打盡。
「柳兒,你對喪屍是怎麼看的?」正事談完後,蕭谷誠想抽煙,又給忍住了。
他覺得自己這個問題真是愚蠢之極,喪屍就是人類的死敵,答案當然是痛之入骨。
「算了,你不必告訴我了。」在葉柳剛要回答之時,蕭谷誠又馬上打斷了她的話。
「……誠哥,你今天有點奇怪。」葉柳凝視著蕭谷誠說道,「陰晴不定的,一會兒大笑,一會兒陰著臉,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蕭谷誠平時雖然也性子多變,但那都是在特殊場合,今天感覺特別不對勁。
「是,頭有點疼,裡面一抽一抽的。」蕭谷誠怕葉柳發現什麼,還伸手揉了揉太陽穴。
他知道應付葉柳不能一味的反駁,因為她心思很細,稍微哪裡不對就有可能被揪出來,於是他就順著她的口風說。
「你也真是的,怎麼不早點跟我說,我給你揉揉。」葉柳把蕭谷誠的頭按在自己的腿上,給他細柔揉捏起來。
而銘兒看媽媽給爸爸按摩,就學著爸爸的樣子躺在媽媽的腿上。
葉柳淺笑看著齊齊躺在她大腿上的父子倆,模樣相似極了。她從心底汩汩冒出了一股股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
「銘兒,如果你能快點長大就好了。」快點長大,快點覺醒異能,等到學會了本領,他就能保護自己了……
蕭谷誠盯著兒子的側臉,突然想到兒子在來到秦州之前的那一番哭泣。那時銘兒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爸爸好危險的,好害怕。」
那個時候,銘兒是不是就有所察覺了?
這就是血脈相通的力量吧!
蕭谷誠想到母親於瑾去世的那一天,他喝個啤酒就不知怎的被瓶口割破了嘴角,鮮血流了滿臉,心也慌慌的。
下一秒,於瑾就遇害了。
那時候,他明明還在酒吧,可心卻就像是被桌角狠狠地撞了一下,生疼生疼。
其實……不管是什麼事情,事前都會有徵兆的。
「柳兒,我好像遇見難題了。」雖然蕭谷誠在五彩石竹面前表現得極其自信,但他心裡真的不點都不怕嗎?
怕,其實他怕死了。
只是那害怕被他用大石壓著,不敢鑽出來。
「說說,我也能幫你想想辦法。」葉柳低聲說道,她以為他是在公事上遇見了什麼困難。
蕭谷誠躺在葉柳的大腿上仰視她,他其實很少以這樣的角度看她。因為身高的原因,他總是俯視。
可他發現其實這樣的角度也不錯,那如沾了露水般的櫻唇,上唇總是有些微翹。他看來,這是她邀吻的姿勢。
就算他知道她實際上並沒有那個意思,也喜歡故意歪解她。
「我突然不知道自己殺喪屍的意義在哪裡了。」蕭谷誠凝視著葉柳的上唇喃喃說道,那語氣,就如同迷途中的小孩。
她是他最信任的人,這些話,除了能和她說外,他還能和誰說?
以前,他殺喪屍,是因為喪屍是他的死對手,喪屍以人類為食物,人類利用喪屍腦內的玄晶進階。
可是現在,喪屍是他的同類,他的手下,那麼他的這些屠殺又有什麼意義?
他的那句「殺盡天下所有喪屍」就是最大的笑話!!!
我到底在做什麼?他明明應該堅持住自己的立場,與喪屍為敵,可那麼片刻也會這樣問自己。
腦內的意識分成了兩股,一股是向著人類的白色,一股是向著喪屍的黑色,目前,白色以絕對優勢壓倒黑色。
但,以後呢?
恐怕再這樣下去,他真的可能得精神分裂症。
「……可能是為了建立更好的明天吧,」葉柳一邊給蕭谷誠按摩頭部,一邊低聲道,「就算在我們這一代不可能,但我們的子孫後代可能做到,然後一代比一代好。」
「……」
葉柳每說一個字,蕭谷誠的心臟就抽痛一下。
「也可能是為了我們那些被喪屍殺害的兄弟姐妹,他們求生的意志明明很強烈,可是卻因為被喪屍抓傷,不得不變成我們的敵人……」
「……柳兒,夠了。」蕭谷誠制止了葉柳的話,低聲喃喃道,「我好想睡一覺。」
「好,累了就休息一下吧,你又不是神,什麼都得自己撐著,」葉柳勸道,「其實,誠哥,你偶爾也可以依靠一下我,我會在你身邊。」
見蕭谷誠慢慢闔上眸子,葉柳拿出白笛,給他吹響了撫慰心靈的安眠曲。
蕭谷誠這一覺,真的睡了很久。
葉柳原本以為蕭谷誠只是小憩一下,哪知道十多個小時過去了,天亮了,他還在睡。
葉柳看著躺在自己腿上的男人,素指輕輕地撫摸稜角分明的臉部輪廓,他還是那麼英俊,可這時卻無端的顯出了脆弱和疲憊。
隨後,她把他的頭輕輕移開,放在青草地上,獨自離開了五柳空間。
「城主去外查探,這期間有什麼事情直接找我匯報。」出房後,葉柳對著隨扈吩咐道。
讓葉柳心驚的是,蕭谷誠這一覺,竟然睡了整整八天。期間,葉柳害怕蕭谷誠出什麼事了,查探了好幾次他的鼻息,然後發現那鼻息綿長穩定,他確實就在睡覺。
可能真的是太累了吧,要算計的東西太多,要關照的人太多……乾脆就趁這次機會,讓他休息個夠。
八天之後,蕭谷誠從五柳空間出來,打開房門,迎接觸手可及的陽光。
其實,人類和喪屍又有什麼區別,他也不必再糾結。他只知道,葉柳是他的女人,蕭銘是他的兒子。
而他所需要的,就是護好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