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69.第269章 如果我說對不起 文 / 一盞紅燈籠
蕭谷誠站得筆直，粗喘著氣，黑色的粗短髮直直刺起，健碩的腹肌因為他快速的奔跑而強烈的起伏，腿間肌肉的微微震動也是由於剛剛劇烈的奔跑所引起。
因為出汗太多，他的全身還圍繞著一層濃重的濕氣，雙手放在腰側緊握成拳。
他聽到了，他全部聽到了。
蕭谷誠的眼裡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似悔恨，似疑惑……
其實他在孟家親手殺死孟達後，見孟家並沒有孟芬的蹤影，就沒有一刻耽誤連忙趕往了蕭家。
可蕭家和孟家完全是在文都兩個相反的方向，他再怎麼拚命趕，也耗費了不少的時間。
而蕭谷誠和葉柳之所以先去孟家，也是有原因的。在圍攻異能者協會之前，公孫範文就已經和蕭谷誠和葉柳長談過，公孫說了這些年來蕭信的苦心經營和忍辱負重，要是沒有蕭信的周旋，公孫也不會有那麼多值得信賴的重兵。
蕭信和公孫一直都在致力於削減異能者協會的重權。
所以蕭谷誠和葉柳都以為，在公孫派人圍攻異能者協會之時，孟芬一定會回孟家，尋求自己父親的庇佑……可是沒想到，孟芬卻偏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她仍然待在蕭家，並且還厚顏無恥的否認一切，還想要尋求蕭信的愛憐。
女人在愛情面前都是傻到不可救藥，興許她真的是喜歡蕭信的，就算幾年來的夫妻到頭來不過是一場做戲，她也身處裡面盡心演好自己的每一幕。
「蕭谷誠，王八蛋，你傻了啊，快給我過來按住你爸。」葉柳拚命按住蕭信亂舞的雙手，蕭信已經口吐白沫，兩眼失去焦距了，他的大腦正被一片白茫茫的東西所攻陷。
但葉柳又是要給蕭信喂靈液，又是要抓住蕭信的雙手，根本忙不過來。
而蕭谷誠就好像傻了一樣，像個木頭人站在門口不知作何反應。很顯然，剛剛蕭信囑咐葉柳的那一番話，把蕭谷誠多年來的認知完全震塌了。
原來他的父親心裡一直是想著他的，怎麼會這樣，這個世界到底怎麼樣了，為什麼他以為的和真相都不一樣？
聽到葉柳暴怒的河東獅吼，蕭谷誠的腦袋瞬間清醒過來，他拋空一切，急忙用全力按住了蕭信的身體。他現在已經比他的父親高大許多，所以兩隻手就能完全制住對方高大的身體。
艾夏天說，一滴就能讓人變成癡傻兒。而對蕭信來說，癡傻兒比死了更可怕，因為那樣的話他都不能去到地底下親自跟於瑾道歉。
「蕭谷誠，殺了我……咳，不要讓我瘋瘋癲癲的活下來。」蕭信道。
蕭谷誠雙眼發紅，粗喘著氣死死地捏住蕭信的下顎，急促地說道：「還有嗎，那個水，喂不進去就給我灌。」
葉柳哪還用得著蕭谷誠的吩咐，她再次拿出靈液直接用蠻力硬灌了進去。
這次總算是成功了，葉柳看見蕭信的咽喉吞嚥了幾下，把靈液水漸漸吞了下去。但葉柳並沒有完全松下心頭提起的那口氣，她可還是記得，最開始蕭信的身體可是連靈液水都吞不進，說不定毒藥早已經入侵了他的身體。
那麼，她和蕭谷誠所做的一切，極有可能是亡羊補牢。
而在蕭信吞下靈液水暈睡過去後，蕭谷誠則呆呆地看著蕭信憔悴的容顏，面色沉鬱，整個人和他的周邊都被一種空寂之氣所籠罩。
良久之後，蕭谷誠突然對著葉柳露出了一個苦笑，澀意滿滿，「柳兒，興許你說的是對的，我太過自以為是，很多時候只願意相信自己，可事實證明，很多事情不是對和錯那麼簡單。」
葉柳攬住了蕭谷誠的頭，素手溫柔地在他粗硬的黑髮間穿梭，然後她輕輕地應了一聲，「嗯。」
只要人還活著，還來得及就好。
這世其實比起前世來要好得太多，因為還有挽回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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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斑駁的陽光照在坐在輪椅上的蕭信身上，蕭谷誠半蹲著，溫柔地給蕭信攏好衣領。
「會不會太熱了，等過幾天天再熱一些，我就給你把外面的這件外套脫下來好不好？」蕭谷誠低聲對著蕭信說道，因為無人應答，所以他的話更像是自言自語。
蕭信的嘴角則無意識地誕下口水，對蕭谷誠的任何一句話都沒有反應。他的腦部細胞已經被完全破壞，雖然靈液修復了部分腦細胞，但因為創傷太過嚴重，還是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我知道，你會恨我。要是你知道自己變成這副模樣，一定恨不得死了。可我不會放棄，我一定會找到辦法醫好你。」蕭谷誠拿著乾淨的紙巾替蕭信擦乾淨嘴邊的留下來的口水。
「爸爸……」蕭谷誠喉頭滾動，他叫了出來，終於把這聲稱呼叫了出來，「如果我說對不起，你會不會原諒我？」
葉柳半依在門上，凝視蕭谷誠小心溫柔的模樣，她看著他愧疚的模樣，聽著他小心翼翼的語氣，突然鼻酸起來。
於是她右手握拳抵住自己的鼻頭，把頭偏了過去。
葉柳和蕭谷誠現在已經回到了谷柳城，公孫範文在文都大權在握，而因為谷柳城在那場圍剿中助力諸多，所以公孫範文分出了不少好處給谷柳城，包括大量的土地和物資。這也是最開始蕭谷誠和公孫的約定之一。
而那時候蕭谷誠和葉柳兩個人都把精力撲在身體漸漸癡傻的蕭信身上，所以一切事情都是顏仲軒和任自達代為打理的。
「柳兒，現在有艾夏天和孟芬的消息了嗎？」蕭谷誠背對著葉柳，冰冷地問道，他拿起旁邊溫熱的稀粥，給蕭信餵食。
「還在找。」但葉柳知道，這都好幾個星期了還是沒有找到艾夏天，那麼希望一定是很渺茫了。
「繼續找。」蕭谷誠恨道。他自覺知道沒有什麼對不起艾夏天的地方，可偏偏艾夏天怎麼都不願意放過他，更是害了他的父親。
「嗯，我給你留了菜，你給蕭叔叔喂完飯後，就過來吃飯。」葉柳囑咐了一句。
「我再陪陪他。」蕭谷誠應了一聲，並沒有起身。
葉柳走到蕭谷誠身邊，陪著他一起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