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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217.第217章 等著那虛無縹緲的希望 文 / 一盞紅燈籠

    葉柳靜靜地趴在蕭谷誠的背上,手和腳都好像僵硬了一般紋絲不動,在闊別了那麼多年之後,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兩人竟然還會有這麼親密的時候。

    這些年,他是怎麼一寸一寸不動聲色地入侵她的生活的?時至今日,她竟然沒有了一開始的排斥和厭惡,雖然心裡始終存著疙瘩,可卻沒有那麼反感於他的接近。

    想到此處,葉柳後背竟然如同被蛇爬過一般感到了一陣惡寒。

    溫水煮青蛙的內涵在於什麼?傻傻的青蛙最開始以為自己待在冷水裡,不願意動彈。等到冷水變成了溫水,青蛙也只是覺得舒適繼續待著。而到最後溫水變成了熱水,此時的青蛙已經完全失去了警惕心,被活活燙死在了熱水裡。

    漸變的適應性和習慣性是如此可怕,使得人完全被周圍的環境所迷惑。葉柳真怕自己有一天自己也會變成那只傻傻的青蛙。

    「……我是不是很重,把我放下來吧。」葉柳低低地說道。當她趴在他石頭般的背上時,當柔軟碰上剛硬,她的心就像一隻掛在窗前的金鈴,無風自動,顫巍巍得令人心慌。

    「乖一點,不要亂動了。」蕭谷誠的心裡正憋著一股火,不僅僅是來自於這紅洞的炎熱,還有他後背上的那個女人。她柔媚無骨的身子正緊緊地貼著他,沒有一絲縫隙,通過身體的相觸,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體妙曼的曲線,純粹女性的柔美曲線。

    兩個人身上的熱汗都交融在了一起,有一種融為一體的錯覺。

    所以蕭谷誠現在極其的痛苦。那是一種怎樣的痛苦?想愛的人、想要用指尖去觸碰的女人就在自己的身上,而他卻只能裝做柳下惠,什麼都做不了。

    「快了,再忍忍,我感覺腳下的熱度在慢慢地減弱了。」蕭谷誠低啞著聲音安撫道,他口中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沉重的喘息,每一聲都牽動著她的心。

    眼睛好像被刀尖割著一樣的痛,葉柳竟然覺得自己的視線漸漸模糊了起來,連著火紅的巖洞也變得光線迷離。

    該忍忍的應該是他吧,她什麼也沒有做的趴在他的背上,享受著他通過疼痛得來的安逸。

    就算只是趴在蕭谷誠的背上,葉柳也能感受得到來自紅洞的炎熱……那麼腳踏紅石的蕭谷誠一定更加痛苦,說不定他的腳板現在已經發燙著火了……

    在他如此溫柔的狀況之下,葉柳只感覺到了飲鴆止渴的痛苦,她孤立無援,對於身下的蕭谷誠不知何去何從……

    他用霸道和溫柔把她困在了一張細軟的纏綿大網裡,她越掙扎反被套的越緊。

    果然如蕭谷誠所說,遍目的紅色在漸漸消退,腳下的紅石也漸漸變成了毫無溫度的普通灰黑色岩石……

    還沒有等葉柳吩咐,蕭谷誠就快速地把葉柳放在了地上,不是因為嫌棄,而是他現在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自制力,要是他血氣上湧,一時狼性大發做出什麼罪惡事來,恐怕葉柳不會輕易放過他。

    葉柳從蕭谷誠的背上下來之後,也沒有再正眼看蕭谷誠一下,她有逃避,也有尷尬……

    當她趴在他背上時,就已經察覺到了他身上的不對勁……那賁張鼓起的雄壯肌肉擠壓著她的肌膚,那雖拚命壓抑可卻抑制不住的低低粗喘,始終縈繞在她耳畔。

    所以葉柳故作鎮定地敲了敲眼前擋住去路的大石門,借此來掩飾彼此的不自在。

    這是一個類似於古代大宅門的石門,不僅有敲門的金銅環,左右兩側還有兩隻威武的大石獅子鎮守著。

    兩隻石獅子俱都活靈活現,生動異常。一隻半踏祥雲,好像隨時要騰空而起,一隻懶洋洋的臥爬著,獅頭懶散地搭在前肢上,可那全身蘊含的力量同樣不容小覷。

    如果這不是在流沙底下,恐怕葉柳還以為自己誤入時空,穿越到了古代,說不定一打開門就可以看見小巧流水的古代精緻庭院。

    但那又是不可能的,因為越接近這扇大石門,葉柳就越能感受到那一股惡意和邪氣。就是她在蘑菇巖地面上曾感受到的那一股惡意和邪氣,令她全身都不舒服起來。

    只有強行運轉五柳心法,葉柳才能壓下那股噁心眩暈。

    葉柳的敲門並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只有石門上零星的灰塵飄落,於是她小心翼翼地輕推開了巍峨的石門。

    石門很輕易地就向內緩緩打開,但因為年代久遠,打開門時還帶著動作運轉困難的咯吱聲。

    一見石門打開,葉柳和蕭谷誠就連忙往兩側閃開……可等了許久,都沒有見到石門內跳出什麼奇怪的東西,於是他們才慢慢地走進宅門內。

    葉柳和蕭谷誠都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們走進大石門後,鎮守石門的兩隻石獅子把原本闔上的眼睛緩緩地睜開,並且圓鼓鼓的眼球詭異轉動起來,如同獲得了某種奇怪的力量,重新活了過來一樣。

    跨過石門,首先見到的就是一塊寬闊的空地,空地中間是五米寬的可供人通過的小道,其餘的地方則都擺滿了雜亂的碎石,沒有美感,更別提什麼小橋流水了。

    穿過一個空蕩蕩的空地,葉柳和蕭谷誠小心謹慎地走進了大宅門的正堂。

    正堂的牆壁和台階都是異常堅硬的大石塊所著,十分牢固可靠。葉柳注意到,這石塊與谷柳城的城牆石塊十分相似。

    大堂裡面則十分簡易,只有普通的座椅。

    另外,大堂最前方還擺著一副對聯,可能因為沉浸著時代,字體已經脫落完了,也可能是對聯上本來就是沒有字的。只見紅底鑲著金黃邊的對聯條幅上異常的乾淨,上面什麼也沒有。

    可因為這是在流沙底下憑空出現的宅子,無處都在透著詭異。所以葉柳仍然不放過每一個角落,認真的掃過全場,積了厚厚灰塵的石壁和地面,只剩形體內部全部腐蝕了的桌椅……蒼老的年代感撲面而來,不一會兒,葉柳就有了初步的判斷。

    「這很有可能是一個獨居女人的住所,她的丈夫或者已經死亡,或者去參了兵。」葉柳暗啞著聲音說道。

    「嗯,從哪裡看出來的?」蕭谷誠沉吟一聲後虛心地問道。

    「這裡。」葉柳雙手指著無字對聯下的一對擺設,蕭谷誠只看見那對聯下擺著一個瓶子和一個鏡子,並不覺得有什麼稀奇。

    瓶子是古式的那種曲線白瓶,白瓷還泛起了時代的暗黃色,瓷面上雕著美麗的花卉,五朵花瓣,五種顏色齊齊開放,鏡子盤裡則也雕著同樣的花卉。

    葉柳好似憶起什麼傷感的回憶,悠悠地感歎說道:「在古代,已婚獨居女人會在正堂之上擺著左瓶右鏡,取其諧音,就是要時刻提醒自己內心平靜,要守得住自己心中的寂寞,等待遠行的丈夫歸來,或者為已逝的丈夫守住貞-操。」

    不知為何,葉柳竟然憶起了自己的前世,在前世的蕭谷誠從死亡谷毫無音訊後,她拿著他留下的密令和武器,在夏天城的地位由二把手變成了一把手,擁有了絕對的權威。

    很多相貌英俊的男人也巴不得能在她面前露出一臉,能得她的青眼那是最好的。當時的她,異能優異,相貌也不俗,是很多男人的首選對象。

    她的心腹手下更是開始往她床上送男人……

    這在慢慢恢復重建生產後的末世其實並不算什麼,很多有權勢的女人甚至會主動網羅比自己能力低階的面首和小白臉。

    但葉柳從沒有要過,後來更是禁止手下再做那樣的事情。可能是因為沒有感情她難以將就,也可能是因為身邊帶著幼小的兒子,她不想銘兒認為自己的母親是一個淫-蕩的女人……原因可能是多種多樣的,而最後的結果就是葉柳在最顯眼的地方擺上了左瓶右鏡,時刻提醒自己要守住內心的平靜……

    現在,葉柳竟然能在這匪夷所思的流沙之下看到曾經極為熟悉的東西,這是巧合還是陰謀……

    「原來如此。」蕭谷誠就沒有葉柳那麼情感豐富了,他只是在內心默默讚歎了一下自己心上人的學識豐富,然後就走出了物品稀少的正堂。他穿過左手邊的側門,經過一道長長的青石板走廊,去到了另一個房間。

    「葉柳,你快來看看這裡。」蕭谷誠隔著兩堵石牆高聲呼喚著葉柳。

    葉柳緊盯著大堂最中間的無字對聯,突然無比好奇那上面曾經書寫過怎麼樣的字。

    她和這間宅子的女主人,雖然所處的時空不同,可會不會在那麼一瞬間,她們的所思所想是一樣的?

    丈夫不在身邊,還是固執地守住那虛無縹緲的希望。總想著,他說不定某一天就會回來了,心裡雖然怨著可還是等著。但等啊等啊,直到自己將要死去,那個念頭才完全消退……

    蕭谷誠又叫了葉柳一聲,葉柳才最後望了一眼無字對聯,然後邁步走向了蕭谷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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