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81.第181章 原來老實人壞起來這麼可惡 文 / 一盞紅燈籠
葉柳突然很不想面對康家健,很不想很不想……
快點走啊。她在心底吶喊。
只把潔白的掌心攤開給康家健看了一秒,葉柳就馬上把左手收了回去。她兩手攏被,被子一個飛揚,薄被就罩住了她的全身……包括她的頭。
葉柳好像烏龜一樣把頭都縮進了被子裡,她只希望康家健在看到她掌心的傷口後,馬上就離開。
可葉柳在被子裡悶了足有大半個鐘頭,還是沒有聽到康家健離開的腳步聲……
奇怪,就算他走路向來悄無聲息,可以她的耳力,應該還是能聽得出來的啊。
為了探究康家健還在不在帳篷內,葉柳悄悄地把頭上的被子拿下來一點,只露出一雙秀氣的明眸,她黑亮的眼珠子剛要轉動,就被小床邊一個巨大魁梧的黑色人影給驚住了。
偌大的黑影猶如黑夜中的怪獸,竟然籠罩住了她的大半個身子。
「……不是看完了嗎?」為什麼還不走?
後面那半截話葉柳並沒有問出口。康家健畢竟是在關心她,這些年來日夜相對的感情,讓她做不出踐踏他心意的事來。
「我只是想看你能在裡面悶多久。」康家健微笑著說道,他看著她在被窩裡拱得亂糟糟的短髮,連那晶瑩剔透的耳尖也露出了一點出來,粉白色的讓人想去捏一捏。
因為她的耳朵總是藏在頭髮裡,甚少接觸陽光,所以白得接近於玉色。
本來和秦武在聊天時,康家健就看葉柳的臉色十分不對。雖然她開口的次數很少,可坐在她左邊的他還是感受到了她巨大的心情波動。
葉柳向來安然自若,處事淡然,能讓她變色的一定是很嚴重的事情了。
所以他會擅自闖進她的帳篷,看她掌心的傷口不是最重要的事情,他主要是擔心她會出什麼事,可現在看她這模樣,他倒是想笑了。
就像一隻剛從被窩裡爬出來的小貓,讓人恨不得抱在懷裡溫柔的憐愛。康家健偷偷的將葉柳這模樣刻在了心裡,打算以後有了空閒時間就用木頭刻出來,長久的保存下來。
「……結果怎麼樣?」葉柳氣忿道,她的思緒就像一根繩子的端口散開成無數條的細線,沒有辦法理清楚。
她明明正沉浸在過往的哀痛中,可卻差點被他逗得笑出來。
「還挺久的。」康家健淺笑,他還是那麼一副正經的模樣,可說出來的話確是在打趣葉柳。
……原來老實人壞起來這麼可惡。葉柳悄悄磨牙。
雖然有些氣惱,但不可否認的是,看到康家健這毫無陰霾的笑容,葉柳的心情也跟著陽光了不少,於是她理清在被子裡亂糟糟的短髮,把自己整個頭都露出了薄被外。
她之所以不想給康家健看掌心的傷痕,是不想再觸及那段曾經沉重的傷痛。對於那些傷害,她只想如獨獸般自己偷偷地躲在黑暗的角落裡舔∼舐傷口。
可現在經康家健這麼一打岔,葉柳再一想想,覺得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昨日之日不可留,那些不管是想害她還是想傷她的人,她都有足夠的能力去反擊,為自己討回公道了。
就算前世艾夏天處處使她處於難堪被動的局面又怎麼樣,這世艾夏天要是還敢再來招惹她,看她怎麼痛打回去。
艾夏天不是天真無邪,她則陰狠毒辣嗎?
那她就堂堂正正地毒辣給所有人看……
並且在前世,葉柳連艾夏天的來歷都不知道,每次一談到艾夏天的問題,葉柳和蕭谷誠總是不可避免的爭吵和冷戰。但是在這世,艾夏天的身份正在慢慢地浮現在葉柳的眼前。
先不管秦武那道聽途說來的話有多少的可信度。但有一點肯定是沒有錯的,那就是艾夏天此刻正在文都,而葉柳如今正在趕去文都的路上。
到時候,兩個人不可避免地會在文都碰面,果然天定的宿命是誰也逃脫不了的,就算葉柳這世的人生軌跡已經完全改變了又怎麼樣。
王弘,顏麗莎,秦武……一個個又被她以另一種方式碰見了。今後,她也有可能會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碰到艾夏天吧。
但不管到時艾夏天的父母是如何的權勢滔天,艾夏天是如何的受萬人敬仰……難道以她現在的能力,艾夏天還傷得了她嗎?
這世,艾夏天休想再傷她一分一毫。
葉柳想清楚這一點後,心也跟著安定了下來。
然後,她也明白了自己之前的隱痛不過都是在自作煩惱罷了,人總歸是該往前看的。
「把手伸出來。」康家健對著葉柳說道,他的手上拿著一個小白瓷,裡面是癒合傷口的良藥。
這藥還是以前康家健受傷時,葉柳給康家健的。他試用過,一敷上就能止血,效果極其的好。
「真的沒事。」葉柳又對著康家健強調了一遍,這點小傷還塗藥,她哪有那麼嬌氣,光是想想都覺得丟臉。
「明天你還要握劍。」康家健堅持道,他固執起來簡直不是人,葉柳直在心裡搖小人。
在康家健灼灼的滾燙目光下,葉柳最終還是選擇伸出了自己的左手,遞到了他的跟前。
康家健把那只素潔的左手輕柔地握住,在掌心四個月牙形的傷痕上細碎地撒上藥粉,藥粉立即就黏上了傷口,止住了血跡。
然後他又輕輕地對著她的掌心一吹,就把她掌心剩餘的多餘藥粉都吹散在了空氣中。
溫熱的氣流接觸到細小的傷口,有些酥∼癢,葉柳情不自禁蜷縮了手心。
「已經好了。雖然快要啟程了,但你還是瞇一會兒吧,我在外面守著。」康家健把葉柳的左手放下,囑咐道。
「不用守。你也去休息。」葉柳低聲說道,「晚安。」
實際上天方的第一道白光馬上就要露了出來,也就快要到易玄所說的集合時間了。
康家健看到葉柳在簡易的小床上翻了個身,雙腿曲起抵在胸前,整個人都蜷成了一個小蝦米,於是安靜地退出了帳篷外。
她在睡前露出了一個笑容,但願她能一覺好眠。